听到那人误会朗星月是他夫人,仇斩并没解释。只接过荷包递给她道:“查验。”
朗星月却不能不澄清,她接过荷包并未检查,直接递给身侧的春花。对着仇斩行了个万福道:“今日之事,劳烦统领大人了,改天让家父请您到四皇子府坐坐,再做正式答谢。”
此言一出,围观人群又响起嗡嗡的议论声。仇斩闻言,只冷冷丢下一句:“不必!”便翻身上马,带着一众究查卫离开了。
仇斩走后,朗星月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顺畅了。也不敢再闲逛,带着丫鬟们往如意酒楼走去。
吃饱喝足的主仆五人,直接去了京都最大的牙行,并让他们多带点身强力壮的人。定好这些,便先坐马车回了四皇子府。
回府后,朗星月让春花,去将下人的所有身契都拿来。又让秋月去将府上所有下人,都召集过来。
下人们到齐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朗侧妃要做什么。很多人在等待的时候,都带着明显的不悦。
甚至还有几个大胆的婆子,不耐烦地开口询问,召集他们来到底有什么事?还有些人说自己手头上正干着活呢。
四个丫鬟气的紧咬牙关,朗星月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就在他们七嘴八舌地抗议声中,牙婆带着三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进入府内。
在朗星月的示意下,二话不说,拿着锁链便开始拘人。这下人群的议论声,全部转成惊呼和质问声。
牙婆将大厨房的八人,护卫三十人,丫鬟二十八人,婆子十人。柴房六人,马厩三人,门房两人。一共八十七个下人统统锁了起来。
魏景池闻讯赶来,怒喝牙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皇子府放肆。统统把人给本殿放了!”
能做牙行生意的,那个不是上头有人罩着。眼前这个皇子是个怎么回事,整个大周朝谁不清楚。恐怕那天他就是死了,皇上都不会周一下眉头。根本算不得什么正牌主子。
牙婆一边数着身契,一边头也不抬地应付道:“四殿下可别给婆子我扣帽子,咱们的牙行在官府都是过了名录的。只要这身契没问题,就是皇宫里的人,咱们也照样买卖。”
数完身契,牙婆对着朗星月说话时,倒是换上了恭敬些的神色道:“这位贵人,这八十七人都是死契,婆子我一共出七百两,您看怎么样?”
朗星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直接吩咐冬雪去取七百两银票过来。
朗星月这句话,属实让在场的人都蒙了。就连牙婆都猜不到,这位四皇子妃唱的是哪一出啊?
魏景池以为,她这是看自己发火了,到底还是没敢再放肆下去。面上的怒气也缓和了几分,刚想呵斥朗星月别再闹事了,却听到她说:
“我倒给你七百两,你将这些人都买到矿上去。并且给我立个字据,保证买去矿上的这些人,至死不能赎身。”
朗星月此言一出,府内静默瞬,随后一片哀嚎。哭求认错声此起彼伏。这群下人个个都面露惊恐,他们此刻真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这两年在四皇子府过得太安逸,就被纵得忘了本。更忘了自己的好日子是谁赐予的。竟然以为慢待失了宠的旧主子,就可以讨好四皇子和新女主人,此时真是追悔莫及。
有些人则是不死心地喊冤,说苛待皇子妃是大厨房做的事,与他们无关。朗星月听在耳中,却仍然无动于衷。
随着朗星月亲眼见证,梦中的事一一映入现实后,她渐渐摒弃了自欺欺人的想法。开始越来越相信那个梦境的真实性。
梦中,这些下人见苏婉晴成为正妻,又诞下皇长孙后。殿下的心越来越偏,他们是为了讨好新主子,对自己的不敬越来越明目张胆起来。
梦中的自己,为了挽回魏景池心,不敢生事,免得遭到夫君的厌弃。屡屡忍让,退让。默默咽了不知多少苦水。
府上的一些事,她不信魏景池毫不知情,没有他的默许,那些人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也就梦中的自己,还傻傻地贪恋着,他偶尔流露的那点温柔。
眼下,已经能看出苗头来的事,根本不用等到那个时候,这会儿就把他们一并解决了。
牙婆一听还有这好事?笑得见眉毛不见眼睛的,赶紧收了银票,详细地写了一个字据,递给朗星月。
这一趟真是赚翻了,平白捡了七百两银子和八十七个奴隶,牙婆的态度都变得恭敬了不少。她点头哈腰地问道:“不知贵人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朗星月将目光,投到婆子身后的恶奴身上。语气平淡地道:”你带来的这些人,找出十个本分好用的,租给我用一天。我再给你一百两银子。”
牙婆是多精明的人,一看这四皇子妃就是要搞事情啊。想必多半与夫妻失和有关。
不过她可不管那些,她只需要让贵人满意,赚大把的银子就行。毕竟出手这么大方的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到的。
“好嘞!没问题。贵人放心,我手底下的人都是签了死契的,个保个的听话好用。绝对能让贵人满意。”
魏景池看着牙婆拽出来的人,个个牛高马大目露凶光。赶紧出声阻止道:“朗星月,没有我的允许,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进我四皇子府!”
朗星月连眼神都没赏他一个,看着牙婆眉开玩笑的,将那些背主之仆押走,多日以来萦绕在心中的郁气,这才消散几分。
魏景池也是气急了,竟然想冲过来掌掴朗星月。只是人还没到进前,就被三个恶奴挡住脚步。魏景池伸手去推人,人家纹丝未动,他又想伸手掌掴阻挡他的人,却被人家轻松躲过。
推搡了半天,他竟然连朗星月的身都近不得。气急败坏的在那跳着脚喊道:“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冒犯本殿下,你们不知我是当今四皇子吗?”
那些人理都不理他的叫嚣。依旧如铁桶般拦在他面前,没有丝毫退让,更不见半分惊慌。他们可没动这位半个头发丝。就是见官,他们也是不怕的。
朗星月看着无能狂怒的魏景池,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是个识敬的人,纵使再敬几分也无妨。如果是得陇望蜀的人,你就是再掏心掏肺,也不过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她此刻,一个字都不想与魏景池多说。带着四个丫鬟和十个租来的属下,往库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