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婴:“所以你要尽快化民为兵,官府若不管救济却管救济人维护纪律要敲诈勒索,你就领兵镇压他们。”
韩子胥惊呆了!这不是造反吗?震惊着脸:“君女,你莫不是在开玩笑?”这、这、他没想要扶持一位女皇出来啊!
“没有。”谢青婴说完扶着谢静的手上车了。
韩子胥目送着她离去,脑瓜子“嗡嗡”,他居然被拽上贼船了?转身大步去找谢致。将他拖到角落,低声道:“谢兄弟,咱们也相处了一段时日,我视你为兄弟。你老实告诉我,君女是不是想造反?”
谢致麻木脸:“没有。”
“可是……”
把谢青婴的话说了一遍。韩子胥:“这还不叫造反?你只要告诉我,我们的主子是谁就行了?谢侯爷还是君女?”
谢致面无表情:“你拿的是王家的腰牌行事。”
韩子胥松了口气,他可没听说过永宁亭侯有什么大才?谢君女虽然有气魄,但毕竟是个女子,书生造反三年不成,女子造反也差不多。如果是王家就不一样了!王家家大业大有兵有权……
咦,不对,我为什么会想造反?既然我们是王家麾下,县令怎么敢管我们杀不杀人?谢君女真是的,差点给她吓死!完全忽略了,谢青婴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马车走出了一段路,三六道【宿主,那对兄妹一直跟着我们。】说着把画面传给她看。
赤脚走在泥泞道路上的少年瘦弱,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破烂烂。怀里的女童衣服厚实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因受伤了脸色苍白,蜷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谢青婴皱眉,吩咐停车,让谢静下去看看女童是不是病了?这么小,一路逃难过来能熬到现在已是奇迹,受伤了病倒不奇怪。
少年见谢静下车走过来,紧抿着唇有些不知所措。待谢静伸手摸妹妹额头时,他还吓到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谢静拉了他一把,手落在女童额头上果然发热了。也不吭声,转头走回马车旁:“君女,女童发烧了。”
谢静一走,少年也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额头,感觉到她在发热,脸色苍白了几分,他没钱,如果妹妹病了只能靠自己熬着。
“让他们上车吧!”
少女悦耳的声音宛如天籁,少年眼泪簌簌而下!哽咽着,想给她再叩几个头又怕地上泥泞,一会她嫌弃他脏。
谢静拿了块浠巾出来包在女童身上,抱了过来。“君女让你们上车,你妹妹要医治。”抱女童朝马车过去。
跟上的少年哑声道:“我、我不上车了,我身上脏我走路。”
谢静看了一眼他的脚:“坐在车驾旁。”说完上车。
车夫笑嘻嘻地道:“小君子上车,君女很好说话的。”
“多谢大叔。”少年双手撑着车板坐上来,双脚垂在车外。
“我今年也没多大才二十四。叫我谢安就行。小君子姓甚名谁?”车夫是家生子子承父业当车夫,听得有点郁闷,他显得这么老吗?
谢青婴对三六道【他不说他二十四岁,我以也为三十多了。】
三六【……胡子闯的祸。】
少年小声道:“我叫楚魏云。”
谢安没听清:“魏云啊?魏是北国国姓,这么说你是大家族出来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少年窒了窒:“我姓楚,名魏云。车里的是我妹妹。”女子姓名只让家人和未来夫家知道,他没说妹妹叫什么。
谢青婴眼眉轻挑,这绝对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普通百姓不会避忌自家女儿的名字,少年名字起得好,不是世家必定是官贵之家的。
谢静“红外线”探射女童,【君女,她身上有跳蚤和虱子。】
谢青婴瞬间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不要让它们跑到我身上。】
“好的。”她突然又切换成现场对话。
谢青婴无语!幸好声音不大,否则人家以为她自说自话。
到了租住的宅院,谢静给兄妹二人拿了吃食。等他们吃饱,给女童喝药,小家伙很乖,药苦也不吭声全部喝完。安排他们洗澡杀虫,换上谢安到估衣店买回来的衣服。这才带他们去拜见谢青婴。
过去时少年摸着妹妹的头,低声道:“我们给恩人叩头,谢她救助之恩。”女童点了点头。
到了明间兄妹二人齐齐跪下叩头。女童跟着兄长小声道:“谢谢君女救助之恩!”
谢青婴对谢静扬下巴:“孩子头还伤着,扶起来。”
谢静上前将兄妹二人拉起,又退到门边。
少年不知道是原本就寡言,还是经历的磨难太多了?表现木讷,说了一句,便低头不吭声了,很懂礼全程没有直视谢青婴。
“你们是北国哪里的?家里大人呢?”女童瞧着很不舒服,谢青婴又道:“把孩子抱下去让她睡一下。”
“唯。”谢静应声上前抱女童,小家伙看了哥哥一眼,见他点头,这才松开抓着他衣袖的手。奶声奶气对谢青婴道:“谢谢君女。”
谢青婴笑了笑:“好好睡一觉,醒了就全好了。”
小家伙眼睛微红把脸埋在谢静怀中。看得人心酸!
谢青婴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拿着蒲团坐着回话。”
少年深深揖了揖,去拿摆在角落的蒲团坐到了谢青婴斜对面。垂首道:“家里大人没了……”说完这一句,便不吭声了,豆大的眼泪滴落在地上,又压抑着不出声。
谢青婴无意揭人伤疤,少年身手不错,只是终归年少还带着个妹妹生存不易,留在身边总要有所了解。温言道:“我看你跟着我,想必是想求一处庇护之所。”
少年哽咽着点头,好一会抹了把眼泪,哑声道:“我爹是燕郡守城将,边关守不住,胡人一路杀过来,死了很多人,他们畜生不如,屠城,遍地尸骨,把女子全部抓起来,晚上淫乐白日宰杀食用……”
五胡乱,数十万汉人女子被当成两脚羊,被杀之女子扔进河中把河都堵塞了。每个军队中都有数百到数万汉人女子,夜供淫乐日为其粮。所屠之城最多杀十数万之众,汉人差点灭绝。
史载,“民尽流离、邑皆荒毁,由是劫抄蜂起,盗窃群人皆相食、白骨遍野、千里无烟爨之气、华夏无冠带之人。”可见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