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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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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被挂断的同时, 背后传来气喘声。

“林晃!”

林晃刚一回头就被邵明曜拽了起来,凝着他的那双眸很沉,含着一丝焦急, 把他从头扫到脚, 又细细打量一圈。

邵明曜气喘稍平,蹙眉道:“没受伤?”

林晃说:“我是有计划……嘶。”

又被敲头了。

好重。

林晃往后退半步,不料那只邪恶的手追过来, 照着他的脑门又是一下。

敲得人眼泪花都要冒出来了。

“干什么。”林晃恼火地瞪过去。

“你说干什么?”邵明曜目光逼过来,“几次了?”

林晃懒得和他辩。

“说过别把自己置于可能失控的处境。”邵明曜眼神很凶, 但转而声音又低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为我也不行。”

林晃一顿,那只手伸过来,按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按下去时很重, 揉的一下又很轻。像责怪, 又像安抚。

“没轻没重的, 真出事你就完了。”邵明曜看着他的眼睛, “谁都不值得你用生命和前途来冒险,知道么?”

林晃不驯地别开头,“你敲我头更没轻没重一点吧。我有轻重, 不放心自己去警察局问啊。”

邵明曜闻言竟然真要去了解情况。

林晃视线一垂, 落在他手上,叫了声“等等”。

某人拎着个眼熟的饭盒,侧面还贴着张海贼王不干胶。

爷没藏好,还是暴露了。

无所谓, 爷要脸, 他不要。

林晃说:“你去, 我帮你拿着吧。”

“今晚没你份。”邵明曜干脆道:“你怎么好意思的?想都别想。”

林晃看着他拎饭盒转身就走, 隐隐闻到那股浓郁的香味都飘出来了。

“邵明曜。”他把人叫住,“真不给啊?”

邵明曜回头睨过来,他也瞅着他,眼尾微耷,“我饿得难受。”

*

有时候林晃真挺佩服这些外向的人。

笔录不可调取,邵明曜拉着警察硬聊了十分钟,还讨了副一次性外卖筷子。

红焖牛肉个顶个的大块,外头的肉软烂拉丝,里头有嚼劲,连肉带筋,肥瘦正好。

林晃都顾不上夸一句香,一口接一口唏哩呼噜地往嘴里捞。

邵明曜背对他站着,接着审。

“王金浩伤情很轻。警察说你手下有点门道,什么意思?”

林晃从桶子深处够上来一块软烂的筋肉,筷子一夹都要碎了,埋头用嘴去接,含糊着答:“是陈亦司的门道,说能疼一个月。”

“怎么个疼法?”

“没试过。”林晃嘴里的肉还没咽完,筷子往下一伸,又戳到个硬的。捧高桶子仔细瞅,是根完整的牛骨棒。

他瞟一眼邵明曜的背影,直接上手拎出来啃,边啃边道:“他说像椎间盘突出并发肾结石。”

“不对。”邵明曜语气突然沉下来,动了下脚又顿住,“那你自首个什么劲?林晃,你故意的?”

果然还是被问到了。

林晃装没听见,赶紧连汤带肉地往嘴里啃,才刚把骨棒嗦干净,邵明曜果然就来追命:“吃完没?口罩戴好。”

口罩绳一挂上耳,邵明曜就像背后长眼睛了似的回过身,审视着他道:“为什么报警?”

因为合格的公民就该及时自首。

林晃擦擦手,扣好饭盒放在一旁,晃着脚不吭声。

邵明曜深吸一口气,“觉得自首就算认错告饶了?向我证明你改了什么百分之四十?”

是百分之七十五了。

林晃盯着海贼王不干胶仔细观察。

“说话。”

“你比小时候还啰嗦。”林晃瞪着路飞嚣张的脸,“能不能不要总是刨根问底,邵明曜,十万个为什么是你写的吧。”

邵明曜一顿,“别拿小时候转移话题,头转过来。”

“没拿。”林晃快速瞟他一眼,又看回路飞,“不全是。我想赌王金浩碰过药。”

之前看王金浩精神状态微妙,想弄进警察局碰碰运气。可惜没赌中,尿检都做了,愣没查出东西。

林晃说完,半天都没听邵明曜吭声,朝那边一瞥,却见某人正屈起手指。

“喂!”林晃捂头,“第三次了!邵明曜你够了吧!”

邵明曜满眼全是恨,“我就说你浑身八百个心眼子,都敢算计到警察头上去了是吧!”

“警察都没你介意!”林晃叫道。

他这辈子都没和人惊叫着说过话,全都让邵明曜给激出来了。

邵明曜举着手,他捂头瞪着眼,两人僵持好半天,邵明曜才终于放下手,哼了声,过来又在他头上按了一下。

饭盒拎开,他挨着他坐下,“下不为例。”

*

夜深,马路上的车变得稀稀拉拉,楼宇灯火渐暗,小城正以肉眼可察的速度寂静下去。

林晃打了个哈欠,有点犯困。

他往旁边一瞟,在邵明曜手机上瞥到一张表格。

“什么东西?”

“给你制定的学习计划。”

“?”

什么鬼。

“你到底要看着我学到什么时候?”林晃不耐烦地问道:“期中、期末,不会要到你下学期转走吧?”

邵明曜点开编辑页面,调整那些细项,“不可能,想什么呢。”

“哦。”

“先到高考结束,读不读研再说。”邵明曜打着字随口道。

林晃震惊:“你还上瘾了是吧?”

邵明曜打字暂停,扭头看了他一会儿,“你这个句式是不是和我爷学的?”

林晃一愣,“什么句式?”

“是吧,是吧。”邵明曜皱眉道:“别这么说话,从小他就这么威胁我,我有心理阴影。”

“……”

说人之前能不能先监听一下自己。

林晃彻底懒得辩了。

邵明曜没说要走,他就坐在他边上,晃着腿看他仔细编辑那些学习计划。

修长的手指敏捷地敲击屏幕上的键盘,时而停顿,按两下删除,又迅速敲起来。

那双黑眸在专注时会格外沉静,眸心随着视线偶尔动一下,像静谧中蕴着波光的湖,看得久了,看的人心也会静下来,缓缓沉入那湖水。

林晃对邵明曜专注时的氛围很熟悉,在那些深夜的电话里。他想象中邵明曜学习的样子,也无非就是如此了。

“邵明曜。”

“嗯?”

林晃抿了下唇,轻问道:“真的不在意么。”

“什么不在意?”邵明曜看他一眼,了然地一顿,“你说我家的事?”

“嗯。传开了多少?”林晃在电话里没敢问钱佳。

“就那些吧。私生子,送回老家不管了,能不能转走不好说。”邵明曜扯了下嘴角,继续打着字,“都是你知道的,没什么新鲜。”

林晃侧头注视着他,“你从来没被人这么看过吧。”

“嗯。那又怎么样,他们是我什么人呢,我管他们?”邵明曜轻笑一声,“重要的事都顾不过来,哪有那个闲心。”

“这种事都不重要么。”林晃轻轻拨拉着素戒,“那什么才值得你在意?”

邵明曜打字的动作顿住了。

“有很多。”他缓缓说道,“比如——”

“比如什么?”

邵明曜揣起手机,停顿了许久才轻声开口:“比如让你对我公平一点。”

林晃晃着的脚悬住了。

他慢慢把腿放下,“你还是想知道我家里的事?”

“不光是这个。我还希望你能真心的想上大学,希望你别再遮着自己。”

邵明曜视线掠过林晃的口罩,低声道:“晃晃,毁容怎么了,人总不能一辈子戴着口罩吧,别人还没孤立你,你先给自己画了一座牢。”

他左手轻轻摩挲着饭盒,“我也想和你一起吃饭。爷做了那么多顿好饭,每次都要打包送过去,很麻烦。而且……”他喉结动了下,又问:“凭什么陈亦司能看,我不能?”

林晃反应了半天,“毁容?”

“等等。”他纳闷道:“陈亦司跟你说我毁容了?”

邵明曜一怔,“他没说,但不就是毁容么?”

林晃被问住了。

他也不知道算不算毁容,真要说,脸上最初的印子确实是烧灼后留下的疤,但那些痕迹是平的,不狰狞,色沉也随时间淡去。

戴口罩纯粹是为了遮纹身,省去被人探头探脑的麻烦,也顺了老师的要求。戴久成了习惯,就像近视的人戴眼镜一样。

邵明曜见他发着愣不说话,收回视线道:“我只是随口一提,你不用觉得——”

“邵明曜。”林晃打断他,“你是不是铁了心,非要擦掉那条线不可?”

邵明曜一顿,“什么线?”

他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从小到大,林晃遇到的每个天之骄子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一定要划出一道楚河汉界。

唯独邵明曜缠着他、烦着他、非要管、非要一次又一次地来捣乱、非要模糊掉那条他努力划出的线。

甚至来警察局收拾烂摊子这种破烂要求,他还没说出口,他已经朝他跑了过来。

“那只是一摊垃圾堆里的垃圾事,没有被知道的必要。”林晃轻提了一口气,抬眸朝他看过去,“但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就一件一件都告诉你。”

“我爸叫林守定,是律师。据说头脑很好,青年得志,爱家爱妻。奶奶反对开眠蝶,他偷着把攒的钱全拿出来,全力支持我妈妈的梦想。

“但因为我的病,他变了,我记忆里只有他打人,打过我几次,大多是打妈妈。

“后来有个冬天,他打完我妈后去喝酒,睡在大街上冻死了。从那以后,学校的人就说我克死生父,找我的茬。

“怕狗是因为我奶也这么想,她把我和一只狼狗关在一起,我被咬了一口,在腿根上。”

林晃抿了下唇,“后来奶奶带着所有钱走了,靠小姑接济着,眠蝶才撑下来。过了有两年吧,眠蝶刚有起色,就发生了那场火灾,源头是个质量不过关的小电锅。”

林晃说到这忽然停顿了。

再提起那件事,他还是会脑子一瞬间空一下,心脏后头像有根锥子一下一下地顶着,刺不出血,却让他惊惶失措地想躲。

“邵明曜。”他沉默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垂眸低道:“那天是我用它煮东西,没有断电。”

邵明曜放在腿上的手颤了下。

“就这些。”

林晃吁一口气,偏过头看他一眼,又转回来,在口罩下无声地笑笑,“爷生日那天,你说你的出生是原罪。那算什么罪呢?是父母对不起你。我这才是罪吧。

“我没见过林守定好的样子,所以不愧疚。

“但,我知道妈妈有多好。

“所有的记忆,每一个她的画面,都是她的好。”

林晃忽然抿住唇,不再吭声了。

手掌下撑着的砖面很冰,风也很凉,他缩了一下肩膀,扭头朝另一个方向看去,看那陌生的长街不见尽头,看那路灯的光圈一重又一重,晕开道道错觉般的影子。

隔了很久,邵明曜也没出声,估计是被吓到了。

没人听到这样的故事会不震惊,尤其是邵明曜——他家里乱,可他从始至终问心无愧,他不负任何人,他始终站在光下。

又如何能面对污沟里的家伙。

林晃垂下头,盯路灯久了,眼前有点花。

他低声问道:“是不是后悔一定要擦掉那条……”

一只手掌忽然覆在他的手上,打断了他的问。

手背能感受到掌心的温度,骨节的舒展。那些手指慢慢拨开他的手指,穿插在他的指缝间,骨节硌在一起,硬的,不太舒服,但又懒得去挣开。

嫌烦又想要,就像被他管着的感觉。

指间若有似无的依伴感,就像他们的那五年。

“想她么。”邵明曜轻声问。

林晃怔然,“什么?”

“想妈妈吧。”

“嗯。”林晃视线落在他覆着自己的手上,“有时候会想。但也许我就是迟钝又冷漠,虽然一直会有点负罪感,但大多数时候是觉得遗憾。”

“遗憾什么?”

“她没见过我好起来的样子。”林晃声音里有些泛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坚信我没病的人,可她却没见到我真的变好的样子。”

每当想起这些事时,童年那种空茫就会再次包裹住他。

庞大、虚无的混沌感,是他最恐惧的滋味。

邵明曜的手指收紧了,硌着他的骨节,那枚戒指也一起硌着,微凉的痛楚让他一忽间又清醒过来。

一阵风来,把邵明曜的声音也吹得微凉。

“你要相信,晃晃。”

邵明曜轻声说道:“一定会有一个时刻,你会发现自己与死去的人再次相遇。”

“等吧,一定有。”

风过去了,林晃还在发怔。

这句话像有回音,在他的脑海里一重重回荡。每一次回响,那个人的声音仿佛都更低沉一分、温柔一分。最后萦绕在他耳畔,不断地低声哄着他。

像夜深人静时哄北灰那样。

“过十二点了。”邵明曜起身,拉一下他的手,“回去吧。”

“邵明曜,等一下。”

林晃突然抬眸,又拽着他坐下。

“嗯?”

林晃接着说:“我脸上当年留了灼痕,拆掉绷带后就好得差不多了,但那些印子成了我放火烧死妈妈的罪证,学校里的日子就更难捱。”

“晃晃。”邵明曜起身站在他面前,像要把他和世界隔开。

“都无所谓。”林晃语气淡然,“回去后大概过了一年多吧,有一次被打狠了,陈亦司路过,帮我处理了那些混混,把我捡回家,我俩就是那么认识的。他胸口有纹身,我想着也把痕迹遮住算了,所以……”

邵明曜惊讶,“也在脸上纹了一只狼头?”

“嗯……也不是。”

林晃突然抬眸定定地看着他,“邵明曜,你很想看我的脸吗?”

邵明曜迟疑片刻,“可以吗。”

“嗯。”

林晃抬手摘口罩。

手指触碰到耳边,又停顿住。

片刻,他仰起头直勾勾地看着邵明曜,拉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耳边。

“摘吧,邵明曜。”林晃轻声说,“你想看,你自己来摘。”

邵明曜的手指在他脸颊上犹豫了很久。

体温渐渐透过口罩传过来,温热着那些刺青。

许久,他的手指终于顺着他的耳廓摸到后面,挑起口罩带子。

邵明曜眸光微动,一勾指,摘下了那只轻飘飘的口罩。

口罩下,少年五官清俊温婉,皮肤白玉透光,像那新生的杏,结着一层絮絮的绒。一串浅蓝色的蝴蝶刺青沿着下颌缘,从唇边到脸侧,蝶翼轻颤,翩跹起飞。

像要落在人心尖上。

邵明曜怔住,垂眸与仰头看他的林晃对视。

像注视一个陌生人,又像隔着岁月注视五年前那个死气沉沉的小孩。

小孩拆开绷带,摘下口罩,抽节生长,又站在他面前。

这双瞳仁里,昔年的戾气早被岁月洗刷殆尽。

只留下清白,澄澈,焕如新生。

邵明曜怔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搭着林晃的脸颊。

他松了手,缓缓把那根带子挂回林晃脸上。

刺青被遮住的一瞬,那只大手又忽地掀掉了口罩。

邵明曜凝视着林晃,轻声问:“纹身过的皮肤还有触觉吗?”

林晃长睫微颤,“什么?”

邵明曜伸手抬起他的脸,拇指悬在他唇侧,似有克制,但最终还是轻轻落在蝴蝶纹身上,指腹沿着蝴蝶们蹁跹的动线逐个摩挲过,停留在最上方那只。

他单手托捧着他的脸颊,在他的仰视中,拇指在刺青上重按两下。

软的,薄的,有些凉。

让人想一直捧着,暖一暖。

林晃唇边抿了一丝笑。

“不能算毁容吧,邵明曜。”

邵明曜没答,他像是恍神了,许久,才重又将视线落在林晃的刺青上。

“为什么纹蝴蝶?”他嗓子发哑。

为什么它们明明在林晃脸上振翼,却像在他心底掀起一股飓风。

“本来是要纹一只凶狠的小狼。”林晃顿了顿,“但躺下后又忽然想起——”

那年火场里,妈妈抱着他。

老院里,邵明曜捧着烧瓶。

他们都对他说,冬眠的蝴蝶总会苏醒,穿越寒冬,振翅起飞。

那年他找不到振翅的理由,也不相信会有任何奇迹降临在他的生命。

但最终还是纹了蝴蝶。

因为世界上唯二没有理由就对他好的人都这么期待着。

那就不要辜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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