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上竟然是一封信,一封写给石澈的信。
“孙儿,吾嘱福宝不许进此间,故,定是汝来。那事后,汝伤神智,不知何时能愈,呜呼哀哉。汝既到此,必有大事,苏家不会克扣汝之用度,婚事也已定,可是遇了强人?吾本不想汝再牵涉凶险,可祖父在时,能为孙儿遮风挡雨,祖父已逝,谁又能舍命为之?吾日日夜不能寐,终下决心,人算不如吾石家祖上九鼎公官拜上将军,何等威势,岂会没有家传,现将石家功、拳、枪、策四绝传于孙儿之手。吾石家子孙没有庸才,乖孙挣脱束缚之日,就是龙腾九霄之时。勿怪爹娘,勿怪祖父。”
哈?
石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定了几件事。
石家必有大事发生过,只是死去的石澈丝毫不知。
老太爷不给亲孙子传授石家绝学,是想让石澈跟过去彻底割裂,可最终还是选择了传承。
石澈身上有秘密,所谓挣脱束缚或许就是解开秘密之时。
最后,自己已入宝山!
石澈顿觉热血上涌,这不就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吗?
他立刻在屋中翻找,可哪里有想象中的武功秘籍,除了老爷子生前一些小物件儿,再无他物。
被偷了?
不对啊,这房间并没有外人进入过的痕迹,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丁福宝探头探脑的站在门口,“少爷,可是想念老太爷了?”
石澈走出房间,盯着丁福宝的眼睛问道:“爷爷可有什么东西传下来?”
丁福宝竟然直接点头,“有啊!”
“什么东西?”
“一个漆盒。”
“在哪?”
丁福宝挠挠头,“少爷的枕头里。”
啊?
石澈火速回到自己房间,拿起天天睡的玉枕,撕掉布套,往侧面看去,还真不是实心的,竟是被一块白泥封住,他一拳捣碎白泥,露出里面黑色的漆盒,掏出来,打开。
四本书册映入眼帘,九鼎功、九鼎拳谱、九鼎枪谱、九鼎战策。
石澈攥着四本书册,感觉像做梦一样,但很快便释然,如果说幸运有等级的话,那么穿越的他无疑已经站在了金字塔尖。
论气运,他笑傲江湖。
“福宝,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
丁福宝倒是理直气壮,“老太爷故去的前一天叮嘱我两件事,一件是不能进厢房,另一件就是如果少爷不主动找这漆盒,我就不能说。”
石澈啼笑皆非,感情老爷子还挺推崇宿命论。
整整一夜,石澈秉烛夜读,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九鼎功,他看不懂,因为其中关于一些经脉和穴位的描述跟前世所学不一样,他需要重新学习大周朝的经脉与穴位知识,才能修习。
九鼎拳谱和九鼎枪谱,以石澈精通所有现代搏击的见识去看仍旧大为惊叹,这两本完全是杀人技,毫无花哨,招招狠毒,与他的杀人技巧完全契合,只要身体力量跟得上,他很快就能融会贯通。
九鼎战策,这是他花最多精力的一本,其中记录了这位石家老祖总结出的所有战场经验,小到一个五人小队如何在乱军中取上将首级,大到如何掌控十万人以上的战阵对决,可以说是这个冷兵器时代的战场百科全书,让石澈叹为观止。
尽管精神有些疲惫,但石澈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兴奋情绪当中,遇到那个黑衣人后的颓然一扫而空。
他把四本书册重新放回漆盒当中,塞回玉枕,就去吃早饭。
吃了五个鸡蛋一碗肉汤,石澈便带着丁福宝出府,路过大门时,发现昨天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
石澈这才想起昨天他还杀了人,却没有人来找自己录口供,一条人命的官司就这么过去了?
苏家的能量可见一斑啊!
联想到苏贵一家人的下场,不禁告诫自己,要尽快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比如苏老太爷的想法,其实一直都是自己杞人忧天,看老太爷的架势,无论赌约输赢,他都会把婚约执行下去,苏见月在这样的古代男权社会,除了自怨自艾和无能狂怒,没有任何办法。
直到眼下,都没人再提他下春药的龌龊行径,甚至苏见月都认命了。
如果跳出自己的身份,以旁观视角去看待,这实在有些残忍。
可这就是现实,谁能改变这个现状?
想到这里,石澈的心突突狂跳。
自己能吗?
不知道!
丁福宝跟上石澈的步伐,“少爷,我们去哪?”
“黄记成衣!”
丁福宝不明所以,“少爷,苏家就经营着天下数一数二的成衣买卖,为什么要去黄记?”顿了顿又道:“我听说黄记跟苏家关系不太好,底下的帮工经常打斗。”
“那苏家是输了还是赢了?”
丁福宝脱口而出,“输的多!”
石澈微一寻思就想明白,这或许都是黄记阴谋的一部分,挑动起两家人的仇视情绪,后面才好展开更大的阴谋。
拐过一个街角,黄记已然就在眼前,而黄记的对面就是“苏氏成衣”的招牌。
“黄记是后来的吧?”
丁福宝抹了把眼睛,“对,苏家成衣在这条街上开了十几年了,去年突然就来了这家黄记,花两倍的价钱把对面的铺子盘下,铁定就是冲着苏家来的。”
石澈没有急着进黄记,而是故意在两家门口站定,让黄记招揽生意的伙计看到自己好像在很纠结要去哪家。
那伙计刚要过来攀谈,石澈转身就走进了苏家的铺子,气的那伙计直跺脚。
相对于黄记的热情揽客,苏家这边就冷清许多。
苏家的掌柜正愁容满面,见有客进来,观察了一下石澈的穿着,判断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就让伙计来招待。
伙计还算机灵,脸上堆起笑容就跑了过来,“这位小官人,可是要购置成衣?”
石澈拿出一副傲娇姿态,“对面的黄记是哪来的?我去年进京前,可还没见过这家铺子。”
说到黄记,伙计顿时来了精神,满脸鄙夷之色,“谁知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摆明跟我苏家抢生意,还不知道哪里……”
掌柜的见这伙计要乱说话,咳嗽一声,走出台面,“小官人是想买日常的儒衫,还是节庆喜服?”
“先看看,”石澈不再理会掌柜和伙计,在铺子里转了一圈,然后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直奔对面。
伙计撇撇嘴,“又是个穷鬼。”
“你这张破嘴,再没有把门的,就回家种地去!”掌柜的有些生气。
伙计的马上换上笑脸,“掌柜的,您别生气啊,没有我这张破嘴,您不得闷出鸟来?”
“唉,”想到最近的惨淡生意,掌柜也没有了训斥伙计的心情,“希望大小姐能尽快解决,不然咱们这生意都要被抢光了。”
“大小姐比我们着急吧,毕竟我听说这黄记可是在我们所有铺子对面都开了店,真真的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