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秦棠被赵毅这话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恰好此时，面对着如海浪一般扑面而来的质疑声，站在城楼上的方文斌，终于介入其中。
“够了！”
方文斌怒啸一声：“赵文的文章没有跑题！”
要知道，此刻的人群是极其喧闹的，可方文斌这句话，却好似具有某种魔力，瞬间就让人群闭了嘴。
上百万人愣是呼吸可闻。
紧接着，人群中就响起陈劲云的嗤笑声：“没有跑题？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吧，暗箱操作也不是这么暗箱操作的，在场谁不知道那篇文章的的确确是跑题了？”
“我说那篇文章没有跑题，自有我的道理，什么时候轮得着你一介读书人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了？”
方文斌也是拿出了气势，沉声道：“将这个口口声声污蔑赵文跟内院的拿下！”
“是！”
此时，禁军们跟陈劲云已是近在咫尺。
随着方文斌一道令下，立马有禁军上前架住陈劲云的两条胳膊。
陈劲云的脸色这才变了，有些惊恐地使劲挣扎着：“放开我，我是户部尚书之子，你们不能抓我！”
“现在知道怕了？”
方文斌冷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户部尚书还有你这么个儿子。”
“我说的是大安王朝的户部尚书！”
陈劲云额头冷汗直冒：“你大赵王朝发布诏书，邀请大安王朝的读书人前来参加科举考试。我若是在你手里有什么闪失，不仅跟我一起来的那些读书人不答应，大安王朝更不会答应！”
方文斌冷笑：“我说你哪来的底气呢，原来是大安王朝的官宦之子，跑来大赵王朝耀武扬威来了。”
“既然你知道，那还不赶紧放了我？”陈劲云吼道。
但方文斌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向那些同样心生不安的大安王朝读书人道：“诸位请放心，我们皇上早有旨意，要对诸位以礼相待。”
“而且皇上还说了，要让你们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但凡做不到这一点，哪怕是我这个内院侍郎，也要斩首示众。”
闻言，这些读书人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可是，陈劲云毕竟还在禁军手里，他们还是无法真正放心。
见状，方文斌又道：“但陈劲云不一样，你们也看到了，这陈劲云上来就污蔑我们大赵王朝暗箱操作。这侮辱的不仅是我们这些内院的官员，还有科举考试的公平性、公正性。”
“如此贼人，与他是不是大安王朝的人无关。就算他有天大的来头，也必须给他应有的惩罚！”
话糙理不糙。
方文斌还是会说话的。
赵毅暗暗点头，自己识人的眼光向来不差。
一手培养起来的陈大如此，方文斌也是如此，如果不是自己把他从茫茫人海中打捞上来，他现在还是一个不入流的九品芝麻小官。
“放屁，我怎么侮辱你了，难道你敢说那赵文的文章没有跑题？”眼看众人即将被方文斌说服，陈劲云彻底慌了，连忙大声反驳。
“我刚刚说了，赵文的文章，没有跑题。”方文斌字字都犹如一把尖刀，径直刺在陈劲云的胸口上。
他立即陷入疯狂中：“你敢说刚刚你念出来的那些，没有跑题？”
“单独拎出来，那确实是跑题。”
方文斌表现的很是冷静，一字一字道：“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刚刚所念，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才是这篇文章最为精彩之处！”
“什么？”陈劲云傻了。
那人群中上百万人也都傻了。
方文斌的话，就如一道雷霆，猛然击中他们的心脏。
他们的表情随即变得愈发精彩。
好家伙，方文斌是会断句的。
既然文章没有念完，那你为什么不继续？
他们居然为了一个开篇，争论这么久。
更重要的是，陈劲云更是把自己给玩了进去，误以为能够扳倒赵毅的他，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
“赵兄，你这篇文章，还有其他内容？”秦棠扭头询问，一脸的匪夷所思。
“是的，方文斌刚刚念的那些，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赵毅点点头：“一篇文章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丁点，那么少的字，我喝口茶的功夫就写完了，用得着两天一夜那么久？”
秦棠大脑一片空白，此时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们这些人，刚刚到底在争论什么？
而就在众人风中凌乱时，城楼上的方文斌，已经重新开始朗读赵毅参加乡试所写下的那篇文章了。
只是接下来的文章，就变得奇怪了。
既有“与子荣焉”这样的古里古气的文字，也有“那就上去干他”这样的通俗易懂的现代化文字。
若问原因。
那就是赵毅的学问不过关，写不了一篇完整的古文。
这也导致内院的人在研读赵毅这篇文章时，颇为的费劲，据说为了完全读懂这篇文章，内院众人不得不挑灯夜读，夜以继日的在一线奋战。
期间，至少有十五个以上的官员曾因体力耗尽而被紧急送往太医院。
也有一些更为倒霉的，干脆住在了太医院。
因为同一个人一天去五六次，御医们也受不了。
而赵毅的乡试头名，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诞生的。
方文斌一边回忆着，一边将这篇文章完整的朗读下来，
他所写下的以弱胜强之法，堪称神来之笔，当内院的人真正看懂这篇文章时，无一不是惊叹不已。
甚至在他们看来，赵毅若是愿意去军中效力的话，那绝逼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强的谋士，没有之一。
方文斌一边回忆着，一边朗诵完整篇文章。
当然，在众人听不懂的地方，也会刻意停下来解释。
等整篇文章终于来到结尾，方文斌也是深吸口气，然后目光深沉的道：“因此，善将者，必因机而立胜！”
刚好跟开篇相呼应。
给这篇文章以完美的落幕。
“现在明白了吧？”
下一秒，方文斌将赵毅的那篇文章合上：“赵文，便是当之无愧的乡试头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