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的担心好像纯属多余。
事实证明古人的脑补能力还是挺强的。
当然，也可能是诸葛亮的这篇文章太强，即使跑题了，也会被人奉若瑰宝。
不过，就在赵毅以为事情发展到这里，已足够让那陈劲云闭嘴时，却没想到，那一直铁青着脸色的陈劲云，却忽然面露惊喜之色。
随即一秒都不多等，对着城楼方向大喊道：“我猜的果然不错，赵文他根本没资格成为乡试头名！之所以能获此殊荣，背后一定有暗箱操作之嫌疑！”
此话一出，道道诧异目光顿时汇聚到他身上。
甚至连城楼上那些内院的官员，都差点没忍住对其破口大骂。
尽管赵毅的那篇文章还没有念完，但仅凭方文斌已经念出的那一部分，相信已足够证明赵毅的实力。
由他获得乡试头名，绝对当之无愧。
但即使如此，那陈劲云却还是要闹。
并且，连暗箱操作这种话都冒了出来。
这要是不好好惩治一番，他们这些负责审阅考卷的内院之人，只怕都要受其连累。
“把他给我拿下！”方文斌被陈劲云气的肝疼，怒吼着道。
下一秒，宫门那边，立马有禁军朝着这边挤来。
看着这一幕，陈劲云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狂笑道：“见事情暴露，这么快就气急败坏了？大赵王朝，不过如此。”
“你们休想让我屈服，即使今日血溅长空，我陈劲云也还是那句话，赵文这个乡试头名，乃是暗箱操作得来的！”
这时，陈汤忍不住了，推开身边众人冲到陈劲云身边，愤怒道：“你有什么证据说赵兄暗箱操作了？没有证据，便是污蔑，在大赵王朝，此乃重罪！”
“是你。”
见到陈汤，陈劲云忍不住一脸错愕，赶紧在人群中寻找：“赵文，我知道你在这，为何不敢出来见我，难道是心虚了不成？”
“赵兄，走，我们也过去。”见他如此狂妄，秦棠也受不了了，拉着赵毅就要去他身边跟他对峙。
可马上就被赵毅挡了下来。
“别闹，不过就是被狗咬了一口罢了，何必非要还回去。”
“赵兄，你能忍得下这口气？”秦棠扭头看向赵毅，一脸狐疑的问。
赵毅无奈道：“不忍怎么办，他不要形象，我还要形象，这人疯狗一条，逮谁咬谁，更别说我这个当事人了。我怕得狂犬病。”
“狂犬病？”秦棠眼神茫然，显然没听过狂犬病这种病症。
“没错，绝症，无药可治。”赵毅又解释一句。
“那还是别去了，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危险。”秦棠一哆嗦，松开了抓着赵毅的那只手。
至于赵毅，苦笑之余也是相当的无奈。
事实上，他早就想过去撕烂陈劲云那张臭嘴了。
但可惜的是，他的身份不容许。
他能隐藏身份去参加科举考试，那是因为他给自己化妆了，一般人认不出他。但要是在宫门前公然暴露出来，那情况就大大不一样了。
一旦身份暴露，那他就再也无法用赵文这个身份去参加科举考试了。
而这时，陈汤跟陈劲云之间的骂战已经愈演愈烈。
陈汤双眼猩红，近乎咆哮的道：“赵兄那篇文章中所蕴含的军事理论，征服了所有人，却唯独征服不了你这条疯狗，大赵文坛不欢迎你，滚出大赵！”
听到陈汤竟敢骂自己是疯狗。
陈劲云顿时连杀他的心都有，讽刺道：“没错，我承认赵文那篇文章确实很不错，我在乡试上所作的文章，远不及他。可那又怎么样，他还是没资格成为乡试头名。”
“陈劲云，你昏头了？”
陈汤讥讽道：“还是见没法诬陷赵兄了，因此决定改变策略，开始诡辩？”
可陈劲云却冷笑着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他这篇文章，分明就跑题了！”
“跑题？以赵兄的文采，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闻听此言，陈汤想都不想便要破口大骂。
可话到嘴边，忽然他又愣住了。
赵毅那篇文章从他脑海中浮现。
他仔细思索了一下，不由下意识的轻咦一声，随即惊疑不定的看向赵毅所在的方向。
而与此同时，原本寂静无声的四周，此刻也多出了许多窃窃私语声。
“跑题？赵文这篇文章跑题了吗？”
“好像确实是跑题了，你还记得考题是什么吗？是以弱胜强！而赵文所作的文章，好像的确缺乏跟那场战役之间的联系。”
“赵毅的那篇文章，只是告诉了我们一些军事理论，却并没有告诉我们该如何打赢那场仗！”
渐渐地，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对赵毅的质疑也越来越多。
那些原本要来抓陈劲云的禁军，也停了下来，转而询问内院的意见。
“赵兄，你这篇文章，好像确实有跑题的嫌疑。”此时，赵毅身边的秦棠，在经过短暂的思考过后，同样迟疑着说道。
“按理说一篇跑题的文章，的确不该成为乡试头名。”
不过，刚一说完秦棠就后悔了，他跟赵毅之间，再怎么说都是有些交情的。
其他人能够质疑赵毅，他怎么能跟着一起质疑呢。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该站在赵毅身边的才对。
但在铁证面前，倘若是非不分，那他以后还有何颜面自称读书人，又有何资格要求别人跟自己一样严于律己？
秦棠不禁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
“秦兄，你能说这话，我很欣慰。”赵毅的眼光何其毒辣，一看秦棠这副模样，便明白了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赵兄何出此言？”秦棠一脸诧异的看着赵毅。
赵毅笑道：“因为你没有因为我是你的朋友，便是非不分。”
“这么说？”
“没错，就方文斌刚刚念出的那一部分，我承认，优秀归优秀，但确实是跑题了。”赵毅点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
“赵兄你。”秦棠错愕至极。
“不过嘛。”
赵毅微微一笑：“也就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