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如同一片有预谋的阴影笼罩在她的身上,她的心跳瞬间停滞,手指也僵硬地停在了空中。
抬起头,撞进了叶帷安深邃的眼眸,闪烁着饶有兴致的光芒。
想要移开视线,却又逃不出他的眼眸,幸而一下子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不怀好意,才猛然醒悟。
装作面色无恙抽回手指头,他在色诱她!
中计了!可怪不得她,谁看见这样的身材都得忍不住,戳怎么了,又不是没摸过。
“小侄女,你还记得今天凌晨你说过什么?你说…在你恢复记忆之前,不准,动手动脚。”
苏如锦脸色微红,好像是说过。
“怎么办?你刚才对你叔叔动了手,还动了好几下。”说完叶帷安冲着自己胸膛挑挑眉,又回望她。
等她一个说法。
“我……”语塞。
不对,苏如锦眯眼道:“我说的是,你不准对我动手动脚,没说我不能对你动手动脚!”
呵,没哄住她。
叶帷安嘴角微微上扬,却不发一言,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
可那眼神中的光芒穿透空气时,似乎增添了几分温度,待落到她身上,便觉得灼热逼人。
苏如锦只觉自己仿佛要被他的双眸吸进去了,脸上泛起红,忙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轻声道:“不准看。”
她的小手温热柔软,宛如一团云雾般蒙在他的眼前。
叶帷安声音低沉,带有磁性,震得她掌心痒痒的。这股子痒劲儿顺着掌心蔓延到胸口,搔得她浑身不舒服,跟爬了蚂蚁似得,让她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锦儿失忆之后,变得刁蛮任性了许多。不准碰也就罢了,不准看又是何道理?”叶帷安缓缓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戏谑。
苏如锦觉得自己在说气话,可又想故意惹怒叶帷安,她还从未见过叶帷安对她发火的样子。果然,他不发一言,任由她捂住眼睛。
是生气了吧?苏如锦暗想。
眼睛落在男人好看的嘴唇上,唇峰凌厉,看着还挺软的。这么软的物什,为何咬人那么疼。
她胡乱想着,脸上又重了几分红扑扑的颜色。
过了好一会儿,她先耐不住了,动作极慢地收回了手。感受到男人的睫毛扫过掌心,直至露出他狭长的双眼,可掌下的人却依旧闭着眼。
苏如锦又失神地看着他上挑的眼尾,这出众的眉眼,和梦境中那玄衣男子,一模一样。
心口那裹得厚厚的薄纱好像又被揭去了一层,虽然微不可察,却让她心动不已。他长得…着实好看,不知怎么想的,竟抬手去摸他的眼尾。
男人的睫毛随着她的动作轻颤,眉心也微微蹙起,她心跳加速。
等反应过来时,已然贴到了叶帷安眼前,两人相距不过十几公分,苏如锦咽口水的声音落入叶帷安耳中。
“又馋了?”
苏如锦望着他微微张开的唇,还有唇边那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只觉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仿佛被猪油蒙了心一般,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幸好,男人闭着眼未曾看见。
她赶忙回过神来,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心中却依然酸痒难耐,难以平静。还好自己定力足够,若是方才品尝了他的唇,那真是乱了分寸,不知所措。
“我才不馋,我今日要出门看戏,午膳在外头吃,不回来了。”
苏如锦站在离床边很远的地方,提高了音量,仿佛床上的男人是洪水猛兽,让人不敢靠近。
“知道了,去吧。锦儿要听鸣珂的话,他不准你吃的东西,你碰都不要碰。还有,不准喝烈酒。”叶帷安睁开眼,本想要色诱这小孩儿,让她主动亲一口的心思落了空。
“为何不能喝烈酒?”
叶帷安想起些过往,眉眼间有些不自在,笑道:“等你回来,若是鸣珂说你听话,没做坏事,我就告诉你为何不能碰烈酒。”
乱葬岗上她喝了烈酒,激发喉间媚药这事,时刻悬在叶帷安心头。
她上次只喝了一小口烈酒,就被媚药激了,很明显那一小口酒不足以释放全部媚药,这药在她喉间定还有残留,自是应该当心。
苏如锦闷闷不乐,哦了一声,白他一眼,转身就出了门。
兰因正寸步不离站在门口,苏如锦一看见他挺括绷直的背,就有一种想跳上去的冲动,“小兰因~”
“嗯?”应声回头。
对上一双顾盼生姿的星眸,少女弯着眼也藏不住眼中的星辰,看得兰因心跳时快时停,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快装不下这从未有过的慌乱。
这感觉太奇怪了,像寒冬越春时忽冷忽热的天气,让人摸不透,又像冰雪初融时冰层下的潺潺流水,无声无息,却日渐壮大。
我一定是病了。
兰因握紧了佩剑,给自己下了诊断。
“小兰因,今日我去迎锦楼看戏,你去吗?我可以带着你啊。”
说实话,众人皆惧这兰家统领。兰因平日里不苟言笑,通晓经商之道,又善谋略,知国事,不仅将偌大的兰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还一身好武艺。
兰家八大经商之路,有一半是他打下来的。
所以,兰家众人对他又敬又畏,平时除了家主与他亲如兄弟,其他人都是躲着他走。
这苏神医倒真是女中豪杰。
“谢苏神医邀约,但我不能去。”觉得自己说得太冷漠,又破天荒加一句:“你去吧,好好玩,我不能离开安锦阁。”
众人小心翼翼的余光再度落在他身上,心中暗自嘀咕,何时见他解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