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了他童言无忌的话,不做声笑了笑,业暝伸手碰了碰他的小胖脸,笑道:“难不成你姑姑已经给你请了好几位师父?”
小白乖巧地点点头,他有些害怕业暝,虽然业暝在这群人中长得最好看。
“这四位是我正八经的师父,楚然叔叔是我的棋艺师父。”
苏如锦不想让他跟业暝接触,说道:“快下来,去跟师父练剑去,不准偷懒。”
顾见白一骨碌爬下来,跑到一边扎马步去了。
业暝勾起嘴角,笑容和煦:“阿鸢,跟我来。”
苏如锦心下一顿,想也不想便跟着业暝离去。
身后楚然皱起眉暗想,为何业暝喊她阿鸢,难道这二人之前认识?不可否认,之前他以为业暝是和尚,便没放在心上。如今,他总觉得业暝很棘手。
可现在他来及不细思,他在等雁回醒来,好问问她,叶帷安究竟死没死。
楚然回到屋内,搭上了雁回的脉搏,身体无大碍了。便无情点上了她的痛穴。
床上的雁回皱起眉头,几个急促的呼吸后,她缓缓睁开眼睛。
“世子…你一直在照顾我?”
“雁回,你把叶帷安杀了?”
雁回眼神暗淡,没想到自己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不是安慰,还是关于苏如锦的一切。
她心下悲凉,却立马恭敬回道:“杀了,我亲眼看见他身中数剑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定没救了。”
楚然紧握的拳头松了,心里放下了。
“派人把这个消息,尽快传到小锦耳朵里。”
——
业暝在跟苏如锦坐在石桌边喝茶谈话,无非还是跟她讲之前的事,每日下午都是如此。
苏如锦都快能背上来了,可业暝还是津津乐道。
他真的很爱阿鸢吧?
可是这样,这样真的是爱么?
或许三世之前,他的阿鸢也是这样,与他坐在一棵苍翠的树下,给他烧着花茶,听他讲经。
苏如锦有一没每一搭喝着茶,身后走过两个商客打扮的香客,话声传到她耳边:“听说了么,南面滩涂那儿,死了三十多人,好像都是杀手之类的。”
“哎呦,谁没听说啊。叶将军的尸体可在里面呢。定是有人暗害叶将军,派了那么多人去杀他。”
“对啊,战神就这么陨了,可惜可叹。”
苏如锦举到嘴边的茶杯倏然停顿。
叶将军?
是她的叶帷安么?这世上有几个叶将军呢?又有几个战神呢?
她浑身僵硬住了,仿佛人没了一样。
业暝皱眉,他第一次看到苏如锦眼神空洞得像死人一样,这让他心生不安:“阿鸢,阿鸢,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如锦回过神,慌乱扔下杯子,转身往那两人身边跑,不管不顾,扯着人家急急问道:“哪个叶将军?”
两人满头雾水,回:“世上几个叶将军?华炎战神叶帷安啊!”
……
她愣在原地,瞬间仿佛没了知觉,从头冷到脚。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捂着胸口往后面倒去。
业暝早已站在她身后,轻轻抱住了她。
他不解,从未在她口中说起什么叶帷安,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他,业暝心中愈发不安。
此时,四人也听见了叶帷安身陨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苏如锦身边。
她听见四人的声音,这才猛烈地反应过来,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扯着鸣珂的衣袖:“鸣珂,有人说他死了?他们说他死了!”
鸣珂眼神恍惚,他也不信,可他们说得信誓旦旦…
他想安抚苏如锦,又不知如何下口。
“我要去找他!马上立刻!”
“我不信他死了,我不信。”
“他怎么可能死?”
苏如锦呆呆吼着,像个木偶一样重复这几句话,说着便往外走。
楚然心疼极了,一把拦住面无血色的她:“小锦,清醒点!叶帷安真的死了!好多人都看见了…是被叶承萧杀死的!”
叶承萧,又是叶承萧!
苏如锦摇着头,面无表情却疯了一样呢喃:“叶帷安不会死,他不会扔下我。”
见她悲伤至极的模样,此刻,业暝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些人都是陪衬,叶帷安才是那个威胁。
所以,叶帷安是这一世她爱的人么?
不过幸好,他死了不是么?
苏如锦拽着鸣珂,精致的小脸全是泪痕,声音沙哑:“带我走,我们去找他!或许,能救回来!”
看她哭得悲伤,鸣珂心疼得要命,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好,我带你去。”
乌月急忙跟上:“我也去。”
苏如锦点点头,深吸几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吩咐道:“乌南,鸣川,你俩带好小白和安安。马上回安锦阁,等我回来。”
几人刚要离开,业暝从树荫下走出,依旧一脸清冷,却带着微笑。
她哭,他笑。
她心绪悲伤,他依旧清冷。
“阿鸢,你确定要走么?”
苏如锦心头猛颤一下,眼神带着恨意。若说原来有恐惧和怜悯,那在这一刻,她就只剩恨意。
她转身盯着他的笑,却不敢说出叶帷安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也许,她也是到了这一刻才知道,原来对叶帷安的爱,已经深入骨髓。
“阿鸢,你要为自己走出的每一步负责。”
其余几人不明白为何业暝要这样说话,语气中全是威胁。但他们感受到了苏如锦的情绪,愤怒和恨。
楚然心头一紧,怎能允许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威胁她!
直接持剑抵住业暝的脖颈,对着苏如锦说:“小锦,去做你想做的。我会替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