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邦的高僧?
苏如锦打扮完,跟着郝元佳往前厅走去,问道:“哪个外邦?”
郝元佳低声道:“西域高僧,说是经讲得十分透彻,要在北尧呆一个多月。今日是开坛第三天,吸引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去听呢,晚了可没位置,我想着正好去给姐姐求个平安福!”
苏如锦小脑子一转,马上提炼出来了重点,亦低声询问:“大姑娘小媳妇竟对和尚感兴趣?你可莫诓我…”
郝元佳提起衣袖,捂嘴道:“据说,这高僧年纪不大,长得十分妖孽。”
苏如锦恍然大悟,难不成比叶帷安还妖?正此想着,心口却有些闷闷的感觉。
她没当回事。
说着话,不知不觉到了前厅,楚然已经落座,回头望她,今日的她穿得格外温柔,与昨日的可爱判若两人。
步摇轻晃,灵动又婀娜。
两人不理楚然,直接坐下。一边嚼着豆沙包,一边嘀咕如何接近这高僧。
楚然咳了一声:“小锦,食不言。当心呛着。”
苏如锦不乐意,你又不是叶帷安,如何管得了我?狠狠白了他一眼,接着跟郝元佳密谋。
楚然有种被冷落的感觉,只能说些她感兴趣的话:“今日,诬陷小郎中的那个男子被放出衙门,小锦可想跟去探探实情?”
苏如锦抬头,这茬倒是忘了。
不过说到小郎中,元意立起耳朵听得认真。
苏如锦分得轻重缓急,只能婉拒了郝元佳:“我今日还有要事,过几日,我定跟你去看妖僧…哦不,是高僧。”
郝元佳点头。
吃过饭,楚然和苏如锦,带着乌月、鸣珂直奔衙门。
府衙大人早做了安排,已寻到了这两个人的住处。但是这两人回家后就一直没出门,实在查不出什么。
“不如等晚上…咱们既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住所,就不怕他跑了。况且老鼠都是晚上才出来觅食…光天化日下,他俩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那今晚入夜我们就过去,偷偷埋伏起来。”
苏如锦想了想,对府衙大人道:“小女还有一个请求,望大人成全。”
“苏小姐请讲。”
“我可否见一见这小郎中。”
“当然可以,我亲自带几位去。”
到了府衙大牢,乌月在前面开道:“小姐,小心这台阶,滑得很,你快扶着我。”
苏如锦也不顾忌,直接攀着乌月得胳膊往下走。
楚然不悦,只觉得这小侍卫没分寸得很。正想上去阻拦,鸣珂直接挤开他,拽起苏如锦另一只胳膊:“慢点小姐,不要左顾右盼的,看脚下吧。”
两个小丘八,不知男女有别,无理得很。
可苏如锦不但不生气,反而哦了一声。任由他俩左右夹着向前。
到了牢房,苏如锦勾手:“小郎中,醒醒,你可记得我?”
小郎中抬头,面露疑惑。
继而起身作礼:“小生记得,您是昨日救我的大小姐,谢您救命之恩…大小姐,元意怎么没跟您一起来?我还想再谢谢她。”
“元意去给我买首饰衣服了,等你出去了,自有时间相见。你身体可还好?”
“皮外伤,无妨,谢大小姐关心。”
这小郎中倒不是个矫情的,还记得救他命那个丫头,也算有情义。苏如锦又问:“你家是北尧的?可有父母家人?”
“在下是北尧人,父母得痨病死了,早年跟着医师学些治病救人的本事,就当个赤脚医,饿不死自己罢了。”
苏如锦扔给他一本册子,上面写着一些现代医学诊病过程和用语。
“你若能在明日这个时间全背上来,我不仅救你出去,还给你谋个安稳差事。”
小郎中接过书,犹豫着开口:“大小姐,其实…据我诊断,那两位妇人…”
苏如锦歪头,等着他说下去。
半晌,小郎中摇摇头:“罢了,没证据的事我不能乱说,这关系到别人的名声,还是等府衙大人开堂吧。”
苏如锦和楚然相视一眼,转身就走了。
楚然问:“小锦,你莫不是想让他给你当掌柜?”
“正是。”
楚然蹙眉:“这人来路不明,行为不检,如何用得?”
“所以今晚盯梢,我也去,我要亲自查证这小郎中是否能为我所用。”
身后乌月和鸣珂相视,终是觉得这苏如锦越玩越大,竟要跟着官府判案了。看来不跟叶帷安说是不行了,出了衙门,鸣珂就寻了个借口跑回杜府。
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叶帷安眉毛越拧越深,眼中的怒气越燃越旺。暂时放下了楚然说的话,吩咐鸣珂:“你们跟好她,今晚我到场护她。”
几人在柳河街闲逛一圈,见好多人手里拿个黑底黄字的纸符,有些奇怪。
恰好碰见了买簪子的元意。
元意道:“小姐,今日街上百姓都在说咱们城来了位高僧,您见过么?”
苏如锦:“没见过,我对和尚不感兴趣。不过郝元佳说,这和尚长得十分妖孽,我倒是挺想看看的,没头发还如何能妖起来。”
元意道:“我刚才也听人说,这高僧凤眼黛眉,皎若白玉,身材匀称修长,气度不凡呢。”
“这是和尚?这怕不是画上的仙君吧?”
苏如锦失笑,心头却有些莫名的不适之感。痒痒刺刺的,仿佛伤口要长出肉芽来那样的滋味。
回到郝府,苏如锦直接去了郝盈川房间,开口就胡说八道:
“唉…我刚才碰见杜府小厮出来买酒,说是家里的酒被杜将军喝光了。一直不停,怕是要喝死自己。”
郝盈川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支起身,揪着被子十分着急:“他一向不喜酒,这样喝下去,恐要伤身啊。”
苏如锦坐在床边,查看伤口:“伤就伤吧,他之前也伤过你,就当赎罪了。”
郝盈川低眉垂眼,轻声道:“其实杜将军是个好人,只是摊上这样的母亲…”
苏如锦:“你晕倒那天,他就把那婆娘送回老家了,也算给你出了口气。”
郝盈川点点头,有些欣慰,却还是带着愁容。
苏如锦知道她还念着杜尘山,却故意挑她的胃口:“听说今日上午,杜将军在郝府门口跪了两个时辰,被郝老爷拿着扫把打走了?”
郝盈川咬唇不语。
这杜尘山是北尧猛将,若两人真和离,那自己救郝盈川命这事,岂不是拿捏不了杜尘山。她想要杜尘山永远记着自己的恩情,以防北尧这边出什么变故。所以也是不希望两人和离。
苏如锦将自己的心思全盘托出:“其实,我早知道你不可能放下他。跟他说你没几日可活,是为了让他悔恨害怕;叫你一醒便离开他,是为了让他难受煎熬。毕竟,轻易到手的东西不会珍惜,人亦如此。你且放宽心钓他个把月。”
郝盈川眼中浮现感激之情:“苏神医想得周到,没想到苏神医年纪轻轻,对感情之事也如此通透。真不愧是太玄仙人…”
望着温婉贤淑的郝盈川,苏如锦想着救人救到底,又凑近哑声道:
“你记住,女人不可太老实,偶尔坏一下,男人才如痴如醉。”
郝盈川唰得脸红:“这…这…这没人教啊,我不会。”
苏如锦勾起嘴角:“来,妹妹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