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鸣珂开口,叶帷安一脸不悦:“以前,我们营中都是糙汉,你们自由进出惯了,现在有了阿锦,以后要进帐,先通报!王府里的规矩都忘了!”
鸣珂郑重行礼,神色端正:“是!将军!”
随后犹豫着开口:“将军,我们烤了兔子,要不要一起喝酒…”
“不去!”
苏如锦抬头,看叶帷安满脸的不自然,是在逃避。
回想起他醒来这几日,每日强颜欢笑,在她面前装的云淡风轻,但她能看出他的忍耐和自责。
他需要发泄。
鸣珂不敢再说话,求助般地看向苏如锦。
“你去…”
苏如锦推了推叶帷安,一双小鹿般湿润的眼睛都是关心和鼓励。
【终是要面对的】
叶帷安直视着苏如锦的双眼,点了点头:“你若困了,就先睡,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一旁站立的鸣珂,听叶帷安如此柔声细语地哄着,浑身汗毛直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脸像吃了苍蝇屎又必须咽下去的纠结。
叶帷安转身往营帐外走,鸣珂向苏如锦抱拳:“主人,在下告退,有事您就喊我们,我们就在大帐外!”
苏如锦笑着点点头,脸色虽还苍白,但是笑容极甜美。
看的鸣珂心惊胆战:“怪不得怪不得,主人实在美丽,怪不得把将军拿捏的死死!!”
营帐外,五人围坐在篝火旁,一人一壶酒。
“将军,我们五万兄弟,死的不明不白!”
“将军,我们定要报此血仇!”
叶帷安盯着攀援灼烧的火苗,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酒。其余四人眼中混着泪:“敬死去的弟兄!”
五人一口气干了半坛子酒,叶帷安才缓缓开口:“那日,我被阿锦救醒,戈壁滩上5万大军,只剩我一人。而你们就躺在不远处的尸堆里,毫无生机。”
“若不是阿锦一直相伴,我没有独活下来的勇气。现在,她又拼了半条命将你们救回,天意如此,正道好轮回,我必带你们,杀回帝都,以奸臣昏君之血,祭奠我们枉死的兄弟。”
四人泪水早已涌出,鸣川胡乱抹着脸上的清泪:“将军,可有计划!”
“明日我们便启程,去北尧结盟。”
乌月皱着眉:“将军,北尧小国,全军不过几万,如何敌得过华炎五十万雄狮。”
叶帷安喝完一坛酒,鸣川紧忙又递上一坛新的:“拿下北尧联盟后,我们便南下去南兰国,周边小国,逐一击破,最后群起攻之。”
“干了!”
酒越喝越多,空气之中也尽是酒香。
五个大男人竟饮了10几坛,到最后个个痴狂,相互抱着痛哭流涕:“啊!我对不起兄弟们!”
“兄弟们,你们的亡魂!就睁眼看着,看我们杀回去!”
乌月躺在地上翻腾打滚;鸣川举着酒坛子对着月亮叫嚣;
乌南抱着大树痛哭流涕;鸣珂在月下摇晃着舞剑,四人都一副如痴如醉的癫狂状。
苏如锦听着外面时哭时笑时发癫的哭喊声,心中酸涩:不知他们忍耐了多久,今晚终是借着酒劲发泄出来。明日之后,就是我们新的征程。
可,叶帷安呢?
苏如锦半晌也听不见叶帷安的声音,心下担心,赤着脚就跑出去,却看见他笑着一会儿看看乌月,一会儿看看鸣川……眼神不断在四人中间穿梭,眼中尽是喜悦和爱怜。
【他定十分高兴。】苏如锦第一次觉得,这四人不光是为自己而救,亦是为他…
叶帷安似是感受到身后的注视,转过头望向苏如锦,四目相对,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爱意,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担心。
【担心也好,关心也罢,哪怕不是爱,只要有我就好。】
叶帷安扔掉酒杯,缓缓站起身,向她走去。
每近一步,苏如锦的心就颤一分。他修长挺拔,面目俊朗,眉眼带笑,一双眸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自己对她的爱意。
苏如锦想逃,脚下却像被定住,迈不动也走不开,只能看着他慢慢走近。
“锦儿,怎么不穿鞋?”
苏如锦望着他的双眼,默不作声,随即被他拦腰抱起,进入帐内。
关上门。两人在门后静静伫立,月色朦胧,只能将将照出两人的轮廓。
叶帷安一只胳膊半搂着她,低着头满目柔情。苏如锦眼神迷茫又撩人,闪烁着不知所措,柔嫩地能淹没他的全部。
喉结吞咽,哑着声音呢喃:“锦儿…”
苏如锦听到他满是隐忍地喊她的名字,小脸瞬间氤氲着淡红,微微将脸埋在叶帷安的胸口逃避,可周边尽是他身上的酒香,叫人闻着丧失意志…
叶帷安低头靠近她的脖颈,呼吸着她发间皂角的香气。嘴唇堪堪离脖颈只有半公分,呼吸尽数洒在她的颈间…
苏如锦敏感极了,微皱着眉头,抚上他的胸口想推开,出口却颤抖异常:“叶帷安,别…”
叶帷安歪头看着怀里的她,她的眼神似也在隐忍,嘴唇微启,眸光顺着她的锁骨,蜿蜒而下…
终是忍耐不住,将她抵在门上,轻轻禁锢住她的后枕骨,倾覆而上。
苏如锦感受着唇上传来的酒香,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失去呼吸的自由,浑身绵软,只能由着他婉转轻舔。
外袍落下,苏如锦细腻柔软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叶帷安的嘴唇顺着她的脖颈,探向锁骨深处…
“叶帷安…嗯…别”
叶帷安无视她的呻吟反抗,竟吻着托起她,将她抵在门后,苏如锦却被后背突然传来的冰凉激醒,急喘着粗气恢复理智。
在叶帷安将要扯下她最后防线的一刻,用力推开:“叶帷安,你喝多了,出去醒醒酒吧。”
随即跑向床榻,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叶帷安不敢回头,赤红的眼中却含着水痕,攥着拳,嘶哑着声音:“对不起,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外,若害怕就喊我。”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寒月无言,营帐内外,两相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