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帷安不敢离开,盯着苏如锦一整夜。
见她气息稍稳,才逐渐放下心来。
帐外站着四个面面相觑的少年,个个精壮俊秀,但一脸做错事的怂样。想进帐,又不敢,你推我,我推你。互相推扯…
“哥,你先进。”乌月用胳膊怼了怼旁边那个稍显稳重的少年。
“为何,我好不容易被主人复活,可不想再被将军一怒之下杀了”乌南坚定地摇摇头。
“那你去,你自小跟着将军,他不舍得砍你!"乌月又怼了怼另一边的少年。
另一边的是鸣川,自小跟着叶帷安,感情深厚自然不必多说。
可感情归感情,现下还是保命更重要啊…那将军正在帐内伺候主人,谁敢不要命去搏一搏啊。
鸣川憋着嘴摇摇头:“三思而行啊兄弟们,再观望一下。”
随即四人紧紧贴在营帐上,使劲听着帐内的声音。
营帐内,叶帷安轻握着苏如锦修长苍白的手,回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即彷徨不解,又忐忑心疼。他实在太好奇了,这156岁的姑娘,为何身带如此多的秘密。
【可你若是神,我便信仰你,斩妖除魔,亦步亦趋。
你若是佛,我便跟随你,天涯海角,普渡众生。
你若是妖,我便守护你,罪孽缘生,违天抗地。
只要是你…只能是你…】
叶帷安默默呢喃,手心里的小手终于抽动了一下。
叶帷安眼底终有了欣喜之情:“锦儿,你醒了。”
“叶帷安…”
“我在,我在。”
苏如锦睁开眼便看见这男人眼尾通红,面色憔悴。他定是守了一夜,苏如锦反手握向叶帷安,嗓子还未好全,第一次说这样多的话:“无…妨,只是…失血,三…两日…就补回…来了。”
叶帷安听她声音如此无力,心里像搅碎了刀,混着利刃淌血:“锦儿,我煮好了粥,你等我去拿。”
叶帷安匆匆出了营帐,端起灶边一直温着的米粥,混上奶粉,细细搅拌。
那四人看他出来,忙迎上去:“将军!”
“将军!我们回来了!”
叶帷安头也不抬,仿佛没听见般,红着眼咬着牙转身回了营帐。
“将军不跟我们说话…”乌月望着叶帷安的背影摇头。
“他在生我们得气!因为我们,主人才受这么大的伤!”鸣川揉着下巴做思索状。
剩下两人相视无语,半晌,乌南才操着他的男低音开口:“将军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我们。他在逃避。”
四人都不再说话,山间的风清霜撩人,略过营帐顶上的战旗,带着营帐内外各自的心事,浮向远方。
营帐内,苏如锦慢慢喝着奶香浓郁的米粥,心情十分兴奋,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自己回魂之术的成果,眼神不断往营帐外瞄。
那床尾打盹的狼崽子闻见奶味,晃动着四条小短腿就扑向苏如锦的怀中。
突然,营帐门开。
四个健壮挺拔、面如冠玉的弱冠少年齐身进入,走到塌边。
叶帷安眉头一紧,给苏如锦掖了掖被角,又给她披上了他的外袍。厉声骂道:“放肆,谁让你们进来的!”
谁知,四人竟不搭理他。
齐刷刷跪下,朝着苏如锦跪拜:“主人在上,吾谢主人救命之恩!自此以后,我们四人唯您派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苏如锦微微呆住了,瞪着眼睛打量着四人。丝毫没有留意到旁边还端着勺子喂她吃饭的叶帷安,眼神正逐渐冰冷。
“滚出去。”
叶帷安声音低沉,抱着粥碗垂着眼眸,言语中满是怒气。
四人却无动于衷。
叶帷安紧紧抿着嘴唇,缓缓站起身,睥睨着正在表忠心的四人。
四人不敢直视将军的目光,都垂着头。苏如锦见气氛微妙,忙结结巴巴用力发音:“甚好,甚好,你们四人各个风流倜傥、身怀有术,不枉我耗费心血…”
“锦儿,什么叫风流倜傥!?”叶帷安直戳重点。
苏如锦:?
那塌下跪立的乌月见主人嗓子有疾,说全一句话甚是劳累。立马替主人回叶帷安:“回将军,风流倜傥的意思就是夸赞我们四个长得好看,十分英俊!”
说完,乌月弯着眼睛笑眯眯看着苏如锦,期望得到一点肯定。
却不想,旁边站立的叶帷安黑着脸,默不作声抽出自己的配剑,一脸阴沉望向四人。
“跑!”乌南一声令下,四人齐刷刷跑出营帐。
“黑面阎王!现在可不敢去招惹他。咱还是先去那个温泉那里,洗洗澡去去晦气吧,乌月,你去寻几身干净的便衣来。”
帐外恢复安静,帐内叶帷安一脸青黑,扔下剑,又坐回塌边。
苏如锦终于没忍住,呵呵呵笑起来。越想越开心,自己竟拥有了四人身手不凡的保镖!
“阿锦,他们四个就这样让你开心么!”叶帷安声音平稳却低沉,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苏如锦的笑声戛然而止。
【看来叶帷安是气我挖他的墙角啊……】
“阿锦,你身体虚弱,需得好生调养进补,明日我们便启程,去北尧。”
苏如锦脸色瞬间凝重。
【终于要踏上复仇之路了,吾心往矣!】
夜幕降临,山中逐渐寂静。四人围着火堆烤野兔子,火光灼灼,反射在四人年轻的脸庞上,熠熠生辉。
“快烤好了,你去喊将军!”乌南怼了怼弟弟乌月。
乌月想起白日里黑面阎王拔剑的气势,坚定地摇了摇头,随即怼了怼另一边的鸣川:“川哥,你去你去!”
鸣川自小跟着叶帷安,自然知道此时不能招惹他,随即又接着怼另一边鸣珂:“哥,你去!你的话他定能听进去!”
四人连着怼了一圈。
鸣珂一脸无语,作为四人里的老大哥,他也不过堪堪25岁啊。
“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鸣珂一脸毅然决然,站起身走进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