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衍舟眼神晦暗的盯着温墨仓皇离去的背影。
他站起身,双手抄在裤兜里,“我过去看看。”
“快去,快去。”程茜一脸担心地埋怨他“就不该让她喝那杯酒!”
“不行我带她上医院。”
池衍舟脸色极沉,没再停留迈着大步往洗手间走。
温墨没吃多少,吐出来的都是大部分都是酸水,男人进来后直接将虚掩的房门彻底关死,密闭的空间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酸腐气味。
池衍舟轻蹙了下眉,将水杯放在盥洗台上。
他随手拧开水龙头。
“你这月姨妈不是来了吗?”
池衍舟后背抵靠在房门上,双臂环胸,眼神幽暗紧盯仍在扶膝干呕的温墨。
听见问话,温墨明显一怔,但随即那股胃液的酸腐气冲得她口鼻一顶,又是一阵恶心,忍不住又干呕起来。
“漱口。”
男人紧蹙眉头,将水杯递给她。
连漱三杯水,温墨才终于缓了过来,抬手抹了下嘴角的水珠,抬头望向男人。
“没怀。”
她刚哭过现在又吐了,整个眼眶连带眼睛都是通红一片,泪水挂在眼眶中要落不落。
她很快垂下眸去,站在盥洗台前清理。
池衍舟眸光更暗,紧紧盯着温墨,脸上神情有怀疑,有冲动,极其复杂,极其割裂。
突然,他问。
“齐鸢和你说什么了?”
温墨身体猛然一抖,双手下意识撑住台沿维持平衡,一股分不清是对齐鸢口中池景川恶劣行径还是对齐鸢赤条条威胁的恶寒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令她汗毛倒立,如坠冰窟。
可是,她又能说什么?
池景川一直温柔和善,是人人敬仰的池家长子,她打心眼里不信他会做出跟踪偷拍那种恶心事情。
齐鸢是大嫂更是池衍舟的白月光,有这么一层滤镜在她实话实说也只能是针对齐鸢胡诌的败坏。
她什么也不能说。
“没什么。”
温墨眼睛垂得很低,直盯流动的水柱又不在上面聚焦,眼神是慌的,是虚的,没有准心。
她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在池衍舟面前。
男人一眼看穿她,霸道又强硬地将她翻转过来,眼神逼仄近乎失了耐心。
“到底说什么了?”
温墨抬头和他双目对视,只一眼,委屈又害怕的泪珠瞬间充满眼眶,挂在里面旋转,呼之欲出,她又不想当他面哭,只能急急垂下眼去,抿紧唇瓣极力克制。
“看着我。”
池衍舟逼近一步,将温墨完全压在盥洗台沿,台沿正对温墨后腰,上面有刚刚清洗遗留下的水渍,挨上瞬间浸湿布料,冷湿直冲腰锥。
她一惊,身体下意识向前弹,又意识到身前还站着人,只好后缩重新挨上台沿。
这次,没那股湿冷感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粗粒温热的掌心。
池衍舟手掌摁着她的后腰,胳膊却没往回收,依旧保持着刚才的距离。
他紧盯她,一言不发。
大有种不说就和她耗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温墨知道避不过了,只好深吸口气捡着说。
“齐鸢好像知道我们了。”
“关系?”
“嗯。”温墨抬眼看了池衍舟一眼,见他眼中失了温度,心一颤,又垂下眸去。
“我怕她说出去。”
“就这事?”池衍舟胳膊微收,将温墨朝自己身上按,但幅度太小,温墨没察觉。
“就这事。”
温墨点头,察觉头顶目光审视又补充,“她还说她和大哥要离婚了。”
池衍舟神色一暗,拇指轻蹭温墨脸颊,“你承认没?”
“没有。”
温墨顺着池衍舟的手掌抬头望向他
“就因为这点儿事哭鼻子?”
池衍舟那点儿晦暗收的一干二净,眼尾夹了笑,捧着她脸的手指从轻蹭变成揉掐。
温墨蹙了眉,明显不满,他口中的那点儿事一但被外人知道对她而言就是万劫不复的地狱,是掉脑袋的死罪。
当然,对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池二公子来说可不就是小事吗?
情这种事上,背锅的向来是女人。
温墨想明白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无所谓的来由,心中顿时一阵酸麻胀痛,那股憋屈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她负气地拍开池衍舟的手指,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拉门要出去。
“窝里横。”
温墨脚步一顿,转头瞪他。
“我有说错?怎么不见你这样对我父母,对大哥?”
“阿姨、叔叔和大哥是长辈。”
“我不是?”池衍舟存了心思捉弄她,故意话赶话,抬手从架子上取下吹风机。
“你是也不是。”温墨被他一句话噎得泄了底气,嘟嘟囔囔地辩驳。
池衍舟哂笑一声,“过来。”
他摁下电源开关。
温墨没动。
犯犟。
池衍舟188的个子,手长脚长,向前迈了一步,手一伸刚好抓住温墨手臂。
他一扯,温墨没防备,瞬间失了平衡,由着男人将自己摁进怀里。
池衍舟手掌下移,抚在那块被水浸湿的布料上,唇凑近她的耳边低语,“粉色的。”
温墨一怔,瞬即反应过来,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的内/裤就是粉色的,刚刚水浸湿了白裙子,颜色从布料里透了出来,才会被他看见。
幸好没出去。
“吹干了再出去。”
他将吹风机塞进温墨手中,准备先一步出去。
“万一齐鸢说给叔叔阿姨怎么办?”温墨摁下开关,吹风机嗡嗡作响,她借着噪音鼓足勇气问他。
池衍舟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盯着冰翠扳指泛起幽幽寒光,“她不会。”
他太笃定,温墨心里反而发涨,追着又问,“那相亲呢?”
“可以试试。”他拉开房门,先一步离开。
“墨儿怎么样了?”见池衍舟一个人回来,程茜担心不减,撑着脖子向洗手间张望。
“没事,可能是刚才酒有些烈。”
池衍舟抽了张纸巾,在沙发上坐下,眼神不经意扫过齐鸢。
“她衣服湿了,我让她处理好了再出来。”
程茜身子松了下来,颇为埋怨的扫池衍舟一眼。
“我的错。”
池衍舟长腿叠交,半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又随性地摸捻着冰翠扳指。
“相亲那事我们又商量了一下,确实有些早了,墨儿现在才大三还没毕业,先玩几年也行。
池衍舟不捻扳指了,抬眸望了眼池景川。
能说服程茜的决定,他下了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