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醒来时,家里就只剩她自己。
床头有他留的纸条,【订婚仪式取消,注意看新闻。】
她侧躺着,看着那纸条上的字。
周子晋的脸,孟长津的字,芦苇的笑。
那个院子里的孩子,经常传着这么一句话。以至于谁挨打时,他们三个都会被念叨一遍。
芦苇本就对他的订婚仪式没放在心上,孟长津这样的男人,注定不属于她。
取消与否,与她何干呢。
牛姐又在厨房煲汤,她给楠楠发了信息,今天没时间接她。
不管如何,总算把孟长津拉到自己这边。
等她拖着疲乏的身体走到客厅,楠楠已经在写作业。餐桌上,有炖好的排骨。
牛姐手艺很好,烧的一手好菜。
灶上小火煨着八宝粥,咕嘟咕嘟冒着小泡。
“等下再尝尝,看味道如何?”
芦苇状态好一些,反应还是很慢,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
排骨炖土豆,这接地气的菜,当时在院里,那群半大的男孩子,都很喜欢。
楠楠坐在对面,一直在偷瞄她。
“姐姐,你没事吧?”
芦苇呆愣在那,“我看起来很怪吗?”
楠楠指着她碗碟里的骨头残渣,“你今天胃口未免也太好了?”
芦苇这时才意识到,她不知不觉吃了这么多。
未咽下的食物全堆积在喉咙那,芦苇放下筷子,转身跑去卫生间。
“哇”地一声,刚才吃的那些,全吐了出来。
发丝凌乱,眼睛充血,面色潮红。
楠楠拍着她的背,牛姐给她倒了温水,漱口。
“要不上医院吧?”牛姐很是担忧,把温水放在洗漱台上,去外面给陈北打电话去了。
陈北正跟着孟长津在会场处理明天的订婚事宜,原本订婚仪式明天会变成周子晋的欢迎会。
接到牛姐电话的陈北听了大概,挂断电话看着自家老板坐在角落里看着拆掉的幕布。
秦笑樱的那些光荣事迹,在这个圈子传的,甚至还有ppt。
内存很大,照片清晰,整个故事线很清晰。
是秦笑樱折磨甩掉的某一位前任,为了报复她当年的毁情灭意。
孟家长辈是从何处得知的,孟长津不知道。总归逃不过自己那几位亲爱的姨妈和表弟表妹们。
这些花边新闻通过这样的方式传到孟家,比孟长津说出来,效果要好很多。
陈北刚想开口,就看到刚打完高尔夫的周子晋走过来。
“你可真行,绕这么大圈子,就是为了欢迎我回国?”周子晋拍着他的肩膀,揶揄不减。
“那肯定的,否则你要回国的消息刚传到国内,谁见了我都要问上几句。”
“那可是秦家的孩子,你真敢呀。”
陈北给他拿了杯水放在桌前,周子晋拧开后,打量着陈北,静静开口。
“陈北看起来,比当年在学校结实不少啊。”
孟长津没什么心情听他聒噪,“秦家又如何,小爷我就不惯臭毛病。我做你的新闻代言人,仅此一次。这场地,月底你跟乔家订婚也要用。”
周子晋敛起那抹不正经的笑,眸色一沉,黑色加重。
“订婚仪式有,可惜不是我这个周。”
孟长津毫不意外,恐怕只有芦苇那个傻丫头觉得这消息是真的。
他当年在国外一无所有都没向家里妥协,今日如日中天脱离家里的桎梏,怎么可能这么听话。
佳人成双?那眼神里有爱意,恐怕也是周子晋对乔家资产的爱意。
“不如,咱哥俩儿订婚吧。”孟长津眯起眼睛,故作色痞。
周子晋顺势就要摸他的腹肌,被孟长津一巴掌拍飞了。“什么坏毛病。”
陈北一直没走,孟长津意识到云澜苑那边出事了。
“陈北,你盯着,务必不能出任何岔子。”
见他要走,周子晋追了上去。“小五,帮我查了没?”
孟长津眉宇间显出烦躁,没理他先一步踏进电梯。
他按了-2,周子晋按了22。
“你住这?”孟长津眉梢一挑,很诧异。
“不想回家,除了结婚就是催婚。”这话听起来,很是疲累。
孟长津轻哼一声,没再说别的。
“还是你好啊,有惠姨在,没人会催你。除了大哥,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孟长津斜眼一挑,“这话听起来这么酸呢,周叔还能管的着你?”
周子晋苦笑着,“记得帮我查,回见。”
电梯合上之前, 孟长津看着周子晋的背影,觉得莫名孤单。
世家子弟,金字塔尖儿上的人。这个中滋味,谁又能体会到。
他赶到云澜苑时,芦苇已经吐了三次。吐到最后,全是胆汁酸水,胃里全空了。
楠楠坐在卧室的床边,陪着她。一会儿量体温,一会儿喂水的。
“暖姐姐,你不会怀孕了吧?”
孟长津靠在墙上静静听着俩人聊天。
“以后偶像剧少看,真以为怀孕跟吹气球一样容易呢?”芦苇手肘搭在额间,觉得楠楠这话莫名好笑。
“那你想吃什么,我用零花钱给你定。”楠楠抽出体温计,“368,不烧。”
芦苇闭着眼睛,“我求你了,别提吃的,快去写你的作业去。”
楠楠把床头柜的东西收拾好,“姐姐,你确定不用我去门口药房给你买试纸?”
现在这孩子,怎么懂的这么多。
孟长津迈着长腿走近,沉着脸,“她不会怀孕,跟她睡觉的人结扎了。”
芦苇拿起毛巾扔在他身上,“跟一个孩子胡说什么。”
楠楠还是很怕孟长津的,他不笑的时候,镜片后面的眼睛,让人觉得冰刀入体,极度不适。
“现在的孩子生理课讲的可明白了,对吧?”
楠楠快速逃离,很快就听到入户门那的锁门声。
“暴食症,你可真行。就这还要跟我散了?芦苇,离了我不用周清华动手,你自己都能把自己作死。”
他刚才立在门口,颀长的影子打在门口的地板上,芦苇就在看到影子的那一瞬间,轻松很多。
“你来做什么?邀请我参加你的订婚宴吗?”
孟长津没理她,走到衣帽间换了一套家居服出来。
坐在床边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真想把你心扒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芦苇把穿着的吊带往下拉了拉,大片莹白变成春光溢了出来。
“去拿刀。”她还在挑衅。
孟长津俯身用吻缄封住她那张能杀人的樱桃红唇,温热的手轻柔着肠胃。
“五哥没有浴血奋战的癖好。”他离开她的唇瓣,让她自由呼吸。
“那五哥,什么时候离开我,成全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