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义公府童氏携家中晚辈见过老神仙。”
“国公夫人与各位夫人免礼,小老儿来得唐突,请勿见怪呀。”
“岂敢岂敢,老人家能光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呀。老神仙快请上坐。”
“不急着坐。老夫先来看看老夫的徒儿。”
萧雨珠此时被狄星月抱在怀里,两只闪闪发亮的美目睁得大大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充满好奇地看着这位陌生的长着白头发、白胡子的老爷爷。
看着看着,慢慢地,小嘴儿咧开,露出了几颗细白的小牙牙,咯咯咯地笑了。
萧雨珠突然伸出两只小胖手,朝着玄音老人要抱抱,“抱抱……抱抱……”
玄音老人捋了捋胡须,哈哈哈地笑着,“果然,果然,老夫与徒儿有缘啊!”
说着走上前,伸手就将萧雨珠接过来抱在怀里。
萧雨珠一点儿都不认生,也不排斥玄音老人,相反地,一边咯咯咯地笑着,一边伸着小胖手,好奇地摸摸玄音老人的白头发,又揪揪玄音老人的白胡子,玩得不亦乐乎——她认识的人里面,还没有这样须发皆白的老爷爷呢!白白的头发,白白的胡子,真有趣儿。
玄音老人任凭她的两只小胖手抓着他的胡子作乱,“徒儿,师父的胡子玩够了吗?玩够了就叫声师父听听,叫师父……师父。”玄音老人耐心地教着萧雨珠叫师父。
“稀……糊”萧雨珠的小奶音儿开口就将师父叫成了稀糊。
“是师父。”玄音老人再教。
“稀……糊”
还是“稀糊”。身边的几人听着都忍不住想笑。
“呃……好吧,稀糊就稀糊吧,应该过不了多久,稀糊就熬稠糊了。”说完自己就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一老一小对着哈哈哈、咯咯咯地笑着,这一声“稠糊”、一声徒儿的,把胜义公夫人童问溪、狄星月、萧昶的夫人石兰和甄冉冉、甄芮芮全都弄成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珠儿是什么时候认了个这么厉害的师父?她们怎么都不知道?这师父怎么突然之间就上门来了?
他们都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萧诚毅。
萧诚毅此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总不能说珠儿这“稀糊”是自己窜到他的马车车顶上,蹭了一路的便车,跟着一起回来的吧?
这些还是回头再跟家里人详细说吧,现在只能先让母亲和妻子,以及家中的女眷们猜谜了。
只能说是玄音老人与珠儿有缘,珠儿才有幸被玄音老人收做了徒弟。
众人虽然感觉珠儿不满一岁就多了个“稀糊”……呃……不对,是师父,这事突然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珠儿能做玄音老人的弟子、能做凤鸣山的弟子也是天大的好事。
于是众人心中很快就释然了,他们的珠儿如果要有个师父,也就只有玄音老人这样的能当得起了。
据说凤鸣山上的两位老仙翁——玄冥、玄音二老中,玄冥老人早已经是太子殿下赫连琦的师父了,而今玄音老人又成了珠儿的师父,珠儿与太子殿下成了同门师兄妹,平日也能照顾珠儿,这样也不错。
殊不知,这位师父实在是有些……呃……不太靠谱,为了在十年后和师兄玄冥老人比徒弟,居然让萧雨珠在以后的三岁到十三岁这十年里都再没有见过她的太子琦哥哥——不过,她的琦哥哥倒是在十年中悄悄看过他心心念念的珠儿几次,只是萧雨珠不知道。
这都是后话。
傍晚时分,胜义公萧之南带着义子何举从京北大营巡视回府。
父子俩进了二堂院子往正厅上走,远远地就听见了萧雨珠那银铃般的咯咯咯的笑声。父子俩对视一眼,也都发出了会心的微笑——珠儿这是玩儿得有多开心?笑得这么欢!
爷儿俩加快脚步走进花厅,就见萧诚毅陪着母亲童问溪、萧昶的夫人石兰坐在桌边、狄星月和甄冉冉、甄芮芮几个年轻的媳妇儿也陪在童问溪身边。
而那带着奶气儿的清脆的笑声却是从一旁的罗汉榻上传来的。
萧之南和何举循声看过去,就见那边罗汉榻上坐着萧雨珠和一个白胡子老头儿,那个白胡子老头儿正哄着萧雨珠玩得欢呢!一老一小,居然一点隔阂也没有。
人常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越老越成了小孩儿!这个老人家还真是个老小孩儿,跟一个未满周岁的奶娃娃居然都能玩儿得到一起,还能玩儿这么投入。
父子俩都不觉睁大了眼睛,心中纳闷儿,这位鹤发童颜的老顽童似的老人家是哪一位?是家中的亲戚?不对呀?家中的亲戚,别人不认识,他萧之南不可能不认识的呀!
正惊异间,萧诚毅和胜义公夫人童问溪,以及狄星月几个儿媳妇、侄媳妇早都已经站起身迎了过来。
而萧雨珠也看到了爷爷和叔叔回来了,她摇摇晃晃地从罗汉榻上站了起来,伸着两只小胳膊儿,跺着小脚,在那边“牙牙……牙牙……地喊着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