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顶怎么就不能坐了?风风凉凉的,又没有铁钉、铁刺、铁蒺藜,怎么就不能坐了?不坐车顶,难道要我老人家跟着马车后边跑不成?”老人说得理直气壮。
“老人家说得是,能坐,当然能坐。”萧诚毅声音淡定地从车里出来。
萧诚毅没有直接下马车,而是就在车辕上转身,和盘腿坐在车顶上的老人家站了个对面。
“老人家,既然同车同路,不妨请进寒舍坐坐。”萧诚毅抱拳相请。
“好啊,老夫正有此意。”老人家抬手捋捋雪白的胡须,微笑着点点头。
“那寒舍已到,老人家请了。”
来祥和阿荣都没有看到这位老人家是怎么起身下车的,就觉得眼前一花,老人家已经落了地——落地,却没有一丝丝声响,就像是棉花团儿落在了棉花堆上。
老者不等萧诚毅,直接迈步走上台阶。
来祥疑惑地刚要开口,萧诚毅抬手,止住来祥的问话,“进去吧。”说着,随后跟着进了大门,快走两步,来到老人家的身侧,引着老人家一直到了前院的花厅。
花厅中此时空无一人。
萧诚毅将这位陌生的老人家让进大厅内,“老人家,您请坐。”这位老人家丝毫不外道,大马金刀地直接往主位上一坐。
萧诚毅也不介意,在旁边陪着坐了,“来人,上茶。”萧诚毅吩咐道。
不一会儿,来喜端着托盘儿送进来两盏茶,在老人和萧诚毅面前各放了一盏,然后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老人端起茶,轻轻地啜了一口,又啜一口,似乎是这茶很对他的口味。
萧诚毅笑笑,也没有说话,端起茶来,也喝了两口,便将茶盏放下。“老人家,能否请教老人家尊姓大名?”
“小老儿尊姓没有,大名也没有,只有个名号。”老人说着,又轻轻地啜了一口茶。
“晚辈倒要请教。”
“玄音。”
“玄音?”萧诚毅听了,心中一震,“老人家,您莫非是凤鸣山……?”
“是吧,你觉得是,那就是吧。”玄音老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晚辈萧诚毅见过玄音前辈。”萧诚毅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深施了一礼。
“罢了罢了,老夫今天来到这里,并不是来找你这位大名鼎鼎的萧侍郎萧大人的。”
“那不知玄音前辈此来有何见教?”
“老夫是来找我的徒儿的。”玄音老人说道。
“您的徒儿?舍下并没有凤鸣山的弟子啊!不知……”
“萧雨珠、小福星、凤珠郡主、你的女儿就是老夫的徒儿。”玄音老人肯定地说道。
“小女?小女还不满周岁,她如何成了您的徒儿?”萧诚毅心中惊诧不已,同时似乎又有一些期许升起,难道……难道……
“你的女儿萧雨珠,生来就该是老夫的弟子。
老夫今日路远迢迢来此,就是来见见老夫的徒儿。怎么,老夫要收你女儿为徒,你这个做爹的还不愿意?”
“玄音前辈说哪里话,小女若能拜在凤鸣山玄音老人座下为徒,那是小女的福分。”萧诚毅郑重地说道。
“你这话可说反了。应该说,我玄音能收小福星凤珠郡主为徒,那是老夫之幸。”玄音老人十分认真地说道。
“老人家言重了,凤鸣山乃为天下人仰望之地……”
萧诚毅话未说完,就被玄音老人抬手打断,“这可不是老夫说话过谦,这是实话也。不知老夫可否见一见老夫的徒儿?”
“当然。请玄音前辈移步,随晚辈至二堂。”
“好。”玄音老人点点头,起身就朝外走,萧诚毅连忙跟上,在旁引路。
二堂厅中,如今只有一众女眷在,她们正哄着萧雨珠玩耍呢。
一张大大的圆桌上铺着厚厚的棉垫,萧雨珠就坐在正中间,手里拿着一只刺绣精美的花球不停地抛着,胜义公夫人童问溪、狄星月、萧昶的夫人石兰、还有甄冉冉和甄芮芮都围在桌边等着接球。
小孩子扔东西哪有个准头儿,不一定会扔到哪边去,反正她扔到哪边,哪边的人就接住。萧雨珠玩儿得开心,一直咯咯咯地笑着。
就在这时,萧诚毅陪着玄音老人走了进来。
女眷们正哄着萧雨珠玩儿,转头看见门帘掀起,萧诚毅让进来一位白须白发,鹤发童颜的老者。这位老者她们都不认识。
狄星月先将女儿抱了起来,众人一齐看向老人家。
萧诚毅连忙介绍,“娘、伯母、星月,弟妹,这位老人家是凤鸣山二老之一的玄音老人。”
“啊!”玄冥老人和玄音老人,这二位的名号如雷贯耳,整个大陆、整个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是超然世外、受天下景仰、神仙一般的存在,今天竟然出现在了他们国公府里。
胜义公夫人童问溪领着儿媳等女眷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