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夜靓猛然一喝,在一旁不停啄她的公鸡也突然一惊,悻悻然转身,奔向它原先的住处。
“好了,闹了差不多就回来吧,你这孩子,真是”
听闻自己孙女尖叫声的祈夜眉,面露不悦,从自己的椅子旁边拿起拐杖,瘸瘸拐拐地向祈夜靓走来。
她的呵斥声突然一停,与她孙女一般,待在原地愣神了片刻。
在二人面前的,正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尸体”!
“呀!”
祈夜靓受惊,一不小心滑倒在地,连声叫苦。
祈夜眉还是见过世面的,毕竟也在天云山上住了不短的时间。
此时的她面色阴沉,在原地思索片刻,心境也稍显得豁然开朗。
“别怕,他还没死掉呢。”
祈夜眉一手搀扶着孙女,一边俯下身子,伸出手指放置此人的鼻孔处,发现他还是有鼻息的。
“不对呀,最近这几日是天云山云漫遮天的时日,怎么会有人不要命地来这儿?”
孙女呆呆地看着祈夜眉。
“奶奶,救救他好不好?不要嫌麻烦,他也是个人啊。”
祈夜眉闻言,宠爱地摸了摸祈夜靓的脑袋,轻声开口:
“奶奶没你想得那么绝情,况且,这还只是个孩子,顶多也是个少年,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祈夜眉对她的孙女很满意,祈夜靓说出这句话说明他富有爱心,最起码不会见死不救。
“不过,我们该怎么救他呢?”
首先救人是肯定得把他扛进屋子里的,但是她们俩手无缚鸡之力,扛不起这个健壮的少年。
祈夜眉灵光一闪:“有办法了!”
听杀眼前一阵朦胧。
“我这是死了吗?”
他不屑地笑了一笑。
“死了也好,反正我原本也是要死的,再说了,蛊界也不值得我留恋”
“唉。”
如果不是无可奈何,谁会一心求死呢?
“没想到我纵横那风雨楼十余年,手上的人命数不胜数,却败在了这莫须有的蛊界!”
“我发誓。”
“如果我还活着,就算是背负畜牲之名,手上人命数不清,我也要登顶那九转尊位。”
然后他猛地一醒。
“”
“誓都发出去了,这就相当于我自己给自己下了毒誓蛊。”
“看来我这是得救了啊”
听杀捏紧拳头。
“特么的,那只该死的猴子。”
在此之前,他原本正在寻找离开天云山的方向。
寻找良久,终于发现了有人生火的踪迹,他甚是惊喜,于是便沿着那方向一路前进。
谁知,这是野兽布下来的陷阱!
“有那么离谱的野兽吗?智慧那么高,都学会模仿人类捕猎了。”
他只见一只紫皮猴子从松树上一跃而下,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视野缺失,短时间死死无法动弹。
他急了,于是准备向着一个方向狂奔,准备一头撞死那猴子。
虽然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策,但只能是破局的关键了。
若不是自己的双手手指死死阻隔着猴子锋利的指甲刺入自己的双眼,肉身单挑自己还未必能输。
听杀一边用自己的双手与猴子制衡,一边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猴子用强大的力量,促使每一次要撞上松树的听杀改变方向,变相地帮助听杀幸免于难。
就这样,听杀跌跌撞撞地跑了半天,始终无法撞到一棵松树。
不知跑到了哪里,他只感觉眼前一黑,一种无形的失重感扑面而来,倒头就睡。
睁开双眼,他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奶奶,他醒了!”
一阵糯糯的女声传来。
听杀眼前的视野逐渐清晰。
他打量着周围的事物。
简略地瞥了一眼,再结合那与天云山松树相差无几的木材,可以得出,这应该是天云山的凡人居住地。
他躺在暖烘烘的床上,被子上还刺绣着几只可爱的白兔子。
“我喜欢兔子,我们家也没有多余的被子了,所以只能委屈你用我的了。”
祈夜靓看着听杀打量自己的被子,可爱的俏脸浮现出几团羞红的红晕。
听杀闻言,低着头看着局促的小女孩。
祈夜靓低头玩弄着手指头,眼神时不时瞥向听杀,露出不在意的样子。
实际上,她对听杀的态度很在意。
“是你救了我吗”
听杀喃喃。
他不禁伸出手来,抚摸起小女孩柔顺的头发。
祈夜靓感受到头顶上的温热,脸上的红晕再添几番。
她的眼神迷离,已经害羞到不要不要的程度了。
“好啦,别摸了”
祈夜靓如同小兔子一样古灵古怪,趁听杀还想多赚一点便宜的时候,她就飞一般地跑开了。
听杀看着正处幼年时期的可爱女孩,虽然嘴角勾勒起温暖的微笑,但是眼眸中却是寒光绽放。
“小友,小靓她怕生,可不是讨厌你啊,你多多担待。”
就在听杀愣神之际,一道老妪的苍老声音传来。
祈夜眉幽默的话语,让听杀对这素未谋面的老妇人勾勒起些许兴趣。
祈夜眉在庭院外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她突然步入房间,满脸慈祥地看着听杀。
听杀虽然获救,但还是因为那猴子的原因整的头脑发热,四肢发软。
因此,他对那老妪笑了一笑,旋即虚弱地开口:
“感谢老奶奶的救助,你的恩情我记在心中,时刻不敢忘。”
虽然嘴巴上是这样说的,实际上内心却是清醒无比。
“我说时刻记住恩情,可没说过要报答你的恩情啊,呵呵。”
听杀不是有恩必报之人。
这不仅仅是来自蛊的熏陶,还有着他前世颠沛流离的因素。
现在来了蛊界,即使对方真的是无意出于好意的,也必须得多多提防。
甚至,你就算对我有救命之恩,只要发现了我的秘密,亦或者是抓住了我的软肋。
就算是给你俩杀了,又有何妨呢?
“不过,现在也杀不了啊,有可能这老妪是一位蛊师,虽然几乎没可能。”
一位蛊师,现如今已达花甲之年,不管在哪个家族,尽管修为薄弱,也会让人尊重。
更何况,怎么会有那么蠢的人,抛弃在家族体系中优渥的生活环境,转而隐居在这穷苦的山中呢?
虽然不太可能,但听杀还是预估了一下。
两种可能。
一是自愿。
二是受罚或者赶出家族。
“如果是蛊师的话,也不排除是散修的可能。”
听杀思索着,脑海中的念头不断碰撞,形成一个个结果。
没有智道蛊虫辅助思考的进展还是十分缓慢的。
听杀只是迅速思考了不久,便因为身体原因,感受到头昏脑胀,钻心裂肺之痛。
“也罢,既然救了我,就说明没有什么坏心思。”
“那就暂且在这里待上几日罢,大不了等伤势痊愈,再打探消息,寻找一个任我闯荡之处。”
蛊师修行的根本在于蛊虫,更在于空窍。
忽的,听杀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特,就仿佛是内敛的气息再也无法遏制,猛地向外释放。
一种不恰当的形容。
就好比十几日未拉屎的你拉个痛快。
听杀闭上双眼,惊喜地观察着空窍。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