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天云山郁郁葱葱,高峰耸立,云端遮天,盛名于世间,却又无名于世间。
天云山上的松树连根拔起,高大健硕,威风凛凛,纹理虽错综复杂,但是勾勒成画,象征着那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在天云山,松树是很有名的。
天云山素有“松之国度”的美誉,有不少的凡人奴隶来此处伐木,以此建造房屋,亦或者是发一笔财富。
不过,因为松树繁密,并且随便找一个都有着不低于五丈的高度。
遮天蔽日,来此处的凡人,不是迷路失踪,就是被这天云山罕有踪迹的野兽给消化殆尽了。
就算是蛊师,除非有着二转以上的修为,不然也无法在此山善始而终。
松树中,最有名气的,那就是所谓的松之王者,世人称为松王。
把视线从那高耸入云的粗枝嫩叶往下扫去,透过那杂乱的纹理,粗壮的身体,在最下方,竟然倚靠着一位少年。
少年后脑勺触碰着那松王的纹理,而身躯则触碰着它的健壮身躯。
他双眸紧闭,眉头皱起,似乎在扫视着记忆,痛惜那悲愤惋惜的过往。
忽的,原本沉寂无声的少年眉头松开,紧闭着的双眼也似寻到了钥匙,缓缓开了眼帘。
不过,这少年双目无神,痴呆地坐在原地,嘴角还时不时渗出些许口水。
犹如是春雨滋润万物,佛祖普照众生,那少年气势陡然一变,双目炯炯有神,仿佛寻到了光。
细微观察的话,还是可以看出,此人已经被那神不知鬼不觉的天外之魔代替。
也只是须臾之间。
“我是谁?”
少年扫视了周围的一圈事物,打量了自己的身躯,抚了他衣裳边的灰尘。
此人血瞳黑发,身姿挺拔,双目凛冽,气势过人,一袭黑衣翩翩而起,随着风步入了别具一格的韵味。
不过,可以看出他年岁还小,身体还未发育完整,那美男胚子也只是成了半分。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少年思索着,突然感到十分烦躁,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一脑撞向那松王,命殒当场!
“我这是穿越了。”
“既然我穿越了另一个世界,那就说明老天爷垂爱于我,哈哈哈。”
“岂不闻天无绝人之路啊”
少年嘴角勾勒起一丝笑意,随即又被他给压了下去。
“我穿越到什么世界了?是小说世界还是动漫世界?”
对于他来说,搞清楚自己穿越到哪个世界是非常重要的,这与他的规划有关。
“等等!”少年联想到自己刚刚所说的话。
他闭上了双眼,用心神打量起自己的身躯,似乎在寻找什么关键的东西。
“果然!”少年哈哈一笑。
在他肚脐下方,赫然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圆形缸子的物品。
没错,这就是蛊修修行之根本——
空窍!
“这里是蛊界啊,蛊我熟悉啊,在去那地方我没少看”
“但”
蛊界的残忍他是有目共睹的,作为一个资深蛊批,就算让他穿越而来,他都不愿。
就算是别的世界,哪怕自己不知道剧情,也比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好多了。
“好消息,我知道剧情和设定,认知比同阶段之人高出一大截。”
“坏消息,恐怕我要死这了。”
少年猛然站起,开始环顾四周,试图寻到一出口。
很可惜,天云山不仅有“松之国度”之称,还有着“松之猎场”的恶名。
顾名思义,周围的松树数不胜数,仿佛一个巨大的狩猎场,将深入腹地之人死死地包裹住。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划过,回响在少年的耳中。
少年一惊,连忙转身观察,看着地上的事物,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一个木制令牌啊”
他弯下腰去,拾在手上。
那令牌上,刻着两字。
“聽殺”
少年一笑。
“有趣,听杀吗?以后,我的名字就叫听杀罢。”
笑意转瞬即逝,留下来的是对当前局势的凝重。
听杀一直扫视着四周,但看起来好像都是一样的。
“唉,不能再拖了,随便挑选一个方向走吧,可不能直接死在这里了。”
听杀随意挑选了一个方向,深入其地。
他的脚步从未停止过,而身旁的事物仍然是那几样,似乎他一直都在循环,周围也并没有变化。
“这架势,可不好啊”
听杀见势不妙,几乎过一会儿就换一个方向走。
天色渐晚,临近黄昏。
“小靓,吃饱了吧?吃饱了就去做下家务啊,把碗洗一下,顺便喂一下鸡”
一道和善的老妇人声音传来。
“哎呀,知道了奶奶。都怪你,害得我刚刚做成的手工毁了!”
老妇人名为祈夜眉,而那小女孩则名为祈夜靓,如你所见,二人是奶孙关系。
“好啦,奶奶对不起你啊,去去去,别那么懒啊。”
“呀!”
小女孩正在绘画着的手突然一歪,原本可爱的动物也变成了一个四不像。
“哼!”
她赌着气,将彩纸给撕成了无数五颜六色的碎片,一股脑扔到地上。
“小靓”
还没等那老奶奶说完,那祈夜靓猛地一跺脚,愤愤然地走出了庭院。
祈夜眉叹息:“唉,这孩子”
她们二人住的地方十分奇特,乃是天云山山巅之处,人迹罕至。
不过倒也还过的潇洒。
由于没人,她们将山巅布置得十分妥当,没有屋子,就就地取材。
粗略的一估计,这庭院的规模已经不下于普通人的别墅了。
虽然屋舍质朴,大部分都是由木头建造而成。
但是这庭院估量一下,就算是比上那蛊师家老类的屋子,也毫不逊色。
这庭院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主院,一个是偏院。
主院主要提供二人衣食起居,而偏院则是畜养家禽这一类的。
小女孩祈夜靓一路狂奔,来到那偏院,狠狠地踢了那公鸡一脚。
那公鸡突然一跳,挥舞着一双短短的翅膀,转过鸡身,痴呆地看着祈夜靓。
公鸡:?
祈夜靓:?
一人一鸡对视良久。
忽然,祈夜靓又踢了公鸡一脚,随即慌忙逃窜。
公鸡她是打不过的,所以只能拉扯。
毕竟祈夜靓不过六岁。
祈夜靓在前方边笑边跑,公鸡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路大叫。
就这样一连追到院子外围,狂奔着的祈夜靓突然被绊倒了,额头碰地。
公鸡见状,连忙上前用鸡喙捉祈夜靓。
奇怪的是,祈夜靓并没有反击回去,只是不顾着公鸡啄咬,呆呆地看着地面上。
她猛然受惊,大叫一声。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