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穗穗面色微凝,眸光渐渐落到手中的东西,有点重。
再抬眼,温祈已经走远,慢慢吞吞的,像是与风中尘砾为舞,草木皆无畏。
她走回棚子里,关上门帘,打开一看,一棵大人参。
估摸着也得有百年。
拿去卖定是一个好价钱。
想到温澈爹长年卧病在床,温祁带回来的人参,给谁的不用想就知道。
现在送到自己的手里,估计是温澈娘听说自己前段时间病了,让温祁拿过来的。
来自长辈的关爱让她这孤儿觉得陌生熟悉又欢喜。
手里的灵芝一下有千斤重。
温澈现在和温家那边断绝了关系,等于断了常伴父母,兄友弟恭的路……
温澈一点不想自己的爹娘兄弟吗?
她是不信的。
只是温澈亲情区域里除了大片空白,还堆积着抛弃,无助,绝望。于是他自己封闭了亲情的需求。
内敛情感,冰冷示人惯了,也忘了该怎么表达孺慕。
“想什么呢?”温澈整个人也累得慌,背心湿了大半。
田地里那边,要挣工分,要完成惩罚任务,还要回来跟工人们一起干活,加快进度。
云穗穗晃了晃手腕,“百年人参。”
温澈嘴角微动,目光落在人参上,带着点乐呵感。
“好东西。”
“五哥拿过来的。”
温澈一怔。
随后似不在意地开口,“给你你就拿着。”
说罢就再也没有看那人参。
“开饭了。我去洗洗。熏。”
云穗穗没有接话,望着温澈背影,喃喃道:或许自己该做点什么。
温澈拿着搪瓷盆打水,一把粗鲁地抹脸,清洗头上的灰。
饭点饭点,是大多数人吃饭时间。
平时还好,村尾距离远,又关起院门在家里吃。
而今天,那久违的纯米饭香,那肉香,飘在空气中,散在村子上空。
很多小孩闻着香味围在不远处痴痴站站望着。
大人好面子一点,当做没闻到,可是香味依旧不受控制钻进鼻孔,想到中午村里传开的村尾工人的饭食。
本就难以下咽的大锅饭更加如同嚼蜡。
知青点那边也没好到哪去。
他们位置稍远一些,闻不到味道,但是中午传开的事他们也知道了。
脑子会想象。
他们下乡,多少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的。
自诩是城里来的,尽管缺衣少食,但肯定比大部分村里人好。
好了,现在云穗穗打破了他们那种莫名优越,打工干活的工匠们吃得都比他们好。
“林枝枝你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去提水。”
“这一天下来,要把人热化,吃不好睡不好,脸上要长皱纹了。”
童歌端着镜子左看右看 ,没好气指挥着。
林枝枝没有应声,提着桶出去了, 低着头,比以前更加沉默。
谁也没想到,他们天天唱衰的云穗穗和温澈,反而成为了村里第一个拥有自行车,还是第一个有能力建起大房子的。
他们预见两人未来糟糕困苦的日子那是一点没见着。
忽然觉得脸被打得有点痛。
夜里。
温澈左右手提着不少东西,踩着夜色来到小花家。
交到小花手上,就立即折返。
月上枝头。
两人睡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有些窄。
有些僵硬,因为他们贴得很近。
呼吸有些热。
云穗穗的脚像水蛇一样悄悄朝某人腹部探去。
还未碰到就被轻而易举地抓住。
“穗穗,乱动会后悔的。”
温澈像借着夜色暗中潜伏的猎手,呼吸平稳,但眸子里的情绪尽显,毫不收敛。
“瞧不起谁呢?”云穗穗输人不输势,手有了动作。
下一秒,天旋地转。
云穗穗被完全压在身上。
想到几米外的另一个工匠棚子。
她咬着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温澈把一切看在眼里,眸色加深。
把人抱起。
云穗穗咬牙惊呼“温澈,你?!”
温澈没有说话,保护云穗穗好好的,很快闪到大桃树后方。
云穗穗抬眸,水汪汪的,嗔瞪着始作俑者。
她不知道这副模样是何等的……
温澈哑着声,轻咬了云穗穗的下巴,“穗穗还忍得住吗?”
云穗穗哪里还有时间回答。
她既怕有人来,又怕声音被别人听见,感观的无限紧绷放大。
……
事实证明,猥琐发育别浪很重要,不然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事后,温澈端水来给云穗穗清洗。
一夜无梦。
次日大早上的,村里的广播又在那哔哔叨叨。
云穗穗被扰得眉头紧皱。
温澈见状,出门,找了颗石子,直接砸向村委会。
下一秒,村委会的房子里爆出尖锐怒吼,把整个村子都震了震:
“是哪个王八羔子!”
砸我菊花!!
村支书痛得夹紧屁股,一颤一颤。
大队长着急忙慌从门外走进来,一颗石子从村支书的屁股落下,滚到大队长脚下。
“……”
大队长神色怪异的看着村支书:
“……罗支书,你和婶子玩得……?”居然p夹…石。
“不是,你听我狡辩!”…
“啊呔,你听我解释!!”
村支书深觉自己晚年清誉不保,越着急想解释。
落在大队长眼里却是越描越黑。
大队长一副你不用说我都懂,老牛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