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时间。
太过平常的不吃,有腥味的不吃,太咸不吃,太淡不吃,不是营养师调配大厨掌勺的不吃。
她不仅换自己的,还顺道把曲柔的也换。
她不吃,曲柔也不能吃。
而那些换下来的吃食被云穗穗让温澈偷偷转移拿出去给那些没有吃食的孤儿乞丐。
三番四次曲柔胸口强烈起伏,但深深忍下来了。
“姐姐,我们曲家平和低调,你这样为难人……”
曲柔病态的面容上满是为难和无奈。
哟,又在大家面前树立知礼懂事的大家小姐形象呢。
在场的护士和营养师,护工等听闻这些话都忍不住对曲柔心生好感。
果然是曲家小姐。
云穗穗长长哦了一声,然后略带惊诧表情夸张道:
“原来曲家的平和低调就是兴师动众让血库优先调配与你,整个医院全体为你配血型;还有我和另外一个陌生女孩差点因为你被抽干血?”
“你说这记忆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啥旮旯垃圾都记得。”云穗穗说得无辜,面上无辜。
其他人也想起这回事,几天连续强制加班…
看向曲柔的目光有了些变化。
曲柔拳头握紧,面上依旧人淡如菊,倔强抬起头,只是眼眶红了,看着惹人生怜:
“姐姐,那时候我不省人事,如果可以我宁愿我死掉,也不愿大家这样辛苦牺牲。但爸爸妈妈哥哥救我心切,难免……你这也要计较吗?”
曲三刚来看就看到小柔强忍坚强的样子,怒吼道:“云穗穗你别得寸进尺,别整天没事欺负小柔。”
云穗穗无视曲三,直视着曲柔的眼睛,
“其它你可以用不省人事遮掩你的丑恶自私,那让人拔掉橘猫的全部指甲呢,推我摔倒导致流产呢?”
其他人:哇,没想到曲家小姐看着病弱可怜,心这么狠。
云穗穗的声音步步压迫,让曲柔步步后退,目光躲闪。
曲三上前护住曲柔:“云穗穗你咋这么小肚鸡肠,不就是流产嘛,现在不再好好给你养身体,以后再怀就是,有必要一直揪着不放吗?”
其他人默默收起竖起的耳朵,双手不停忙活一副很忙的样子,内心:好像吃到了什么大瓜辛秘,会不会被灭口哇!
躲在曲三身后的曲柔,暗自咬牙,三哥这蠢货!这不就是侧面坐实她让人把云穗穗弄流产嘛!
那之前维持的形象不就碎了一地!
云穗穗笑了,笑得整个身体都在颤动,而后没头没尾来了一句:“谢谢。”
谢谢老铁送来的助攻。
曲三皱眉,有些莫名其妙,“谢谢不用,你知道错就好,以后别老欺负小柔。”
午休时。
曲柔要睡午觉。
云穗穗没睡。
只是静悄悄地出现在曲柔床边,脸突然凑近曲柔。
曲柔吓了一大跳,“啊,你有病啊,云穗穗。”
只要只有两个人时候,曲柔都懒得装,直接破口大骂。
云穗穗阴桀桀开口:“妹妹,你知道阳极必阴,正午最阳那刻也是极阴,我的宝宝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云穗穗就慢悠悠回自己的床铺午休。
而曲柔忽然脊梁骨发凉,周围发冷。
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干净东西缠上来。
她强装镇定,淡然然抿唇,“姐姐,牛鬼蛇神,封建迷信,现在是新时代,姐姐注意言行。”
言罢,人钻进被子里,那动作快得看不出像刚刚动手术不久的人。
夜里。
云穗穗的病房,多了一个病人。
一个老人,佝着身子,脖子前伸,眼珠子圆溜地睁着,好像不会眨眼。
温澈从外面回来看到就是这么幕。
他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就转回到云穗穗身上,手里提了很多东西回来。
黑芝麻红枣一大包红糖,一板鸡蛋,另一只手是用绳子打结捆在一起的搪瓷缸和铝饭盒。
“你去哪买来这么多东西。”
“送的。”
温澈说完觉得话有点少有点冷,补充一句,“黑市那边。”
他收到了方老头寄来的信件,按他说的去找了那个人。
云穗穗点点头,见他不想多说她也不问。
温澈放好东西,拿着搪瓷缸和铝饭盒坐在云穗穗旁边,打开。
瞬间香气扑鼻而来,还热腾腾的。
“搪瓷缸里是当归乌鸡汤,铝饭盒里是脱骨软猪蹄。”
云穗穗顿时食欲大开,尽管傍晚时候在曲柔那边吃过了。
她开心搂住温澈的手臂,想奖励地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才想起病房里还多了一个老人,只能讪讪收回想法,给温澈眨眨眼。
有好吃的好喝的她的心情都会变好。
谁知道一牵动,腰痛小腹也痛,她哎呀一声坐回去。
温澈却吓得慌了神,急急忙忙扶住,“怎么了穗穗,要不要叫医生?”
云穗穗有气无力摆摆手,等我缓一下就好了。
温澈像被罚站的小学生,一动不动,碰不敢碰,就怕自己没轻重让穗穗更难受。
一双眼睛盯着云穗穗,盛满担心。
云穗穗见他这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戳了戳他腰间,“没事了,我要吃肉。你分一点给旁边的老奶奶。”
“好。”温澈给云穗穗摆在床边的桌子上。
从桌子上的竹制外皮保温瓶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旁边。
然后才用医院饭堂的碗分了一点过去给老奶奶。
温澈面无表情把碗递给老奶奶,老奶奶没有动作没有说话,只是用她睁着的圆溜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温澈。
温澈的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放在老奶奶病床边桌子就转身回去。
云穗穗吃了几口,才问道,“你吃过了吗?”没有第一时间问,是觉得他去黑市那边估计应该吃过了。
温澈点了点头。
那个当归乌鸡汤就是从黑市那边拿来了。
饭后,温澈收拾。
拿着锦鲤戏水盆底的搪瓷盆去接水端上来。
云穗穗下床准备洗漱,温澈快一步阻止,亲力亲为端水绞帕给她擦脸。
云穗穗要去厕所,温澈抱她下床,给她穿鞋。
仿佛她是一个瓷娃娃一样。
“温澈,我只是身体有恙不是变小了。”云穗穗无奈看着忙前忙后的男人。
只做不爱说的温澈,微顿,认真开口:“照顾穗穗是我乐意的事。”
他发现穗穗变得沉默了不少,好像也没有以前鲜活了。
温澈看在眼里,他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去宽慰安抚,只能越发细心照顾云穗穗衣食住行,晚上睡觉还去搜罗一堆故事来讲给云穗穗听。
这之后。
云穗穗白天都在明里暗里颠对折磨曲柔。
温澈有时会忙得不见踪影,有时陪着云穗穗一整天。
温澈在的时候,新来的护工都没有余地,温澈什么都亲力亲为。
曲柔一开始看到还会阴阳怪气几句,后来她说不出来了。
因为,她看得羡慕嫉妒了。
索性闭嘴不说。
这天。
温澈扶着云穗穗从厕所回来,拿着买回来吃的喝的、药、保温瓶的水等一一嘱咐云穗穗。
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他今天要验货,必须出去一趟。
等人走远了,总是眨也不眨盯人,从未开口说话的老奶奶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你男人太焦虑太紧绷了啊,比你还像病人,会坏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