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穗穗我真的看错你了,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居然蛇蝎心肠到这种程度。”
云穗穗站起来,拍了拍衣摆,总算听明白前因后果。
看来自己话说早了。
开心愉悦的状态遇到大傻逼无法免疫,买五把名刀都没用。
废话不多说,直接开怼:“你有病就去找兽医,来我这嚎什么?”
“没钱直接去国营饭店当厨师啊,这一手甩锅手艺如此滑溜。”
许静站到罗一礼旁边开口就是道德绑架,“云穗穗,你除了那张嘴你还会什么?你明明可以帮助一礼为什么不帮?”
“你都有闲钱买自行车为什么不拿点出来帮助村里那些饥一顿饱一顿的乡亲。”
话落进人群,顿时激起涟漪。
大家对许静满是夸赞。
人美心善。
大方懂事。
“怪不得罗一礼没选云穗穗,是我我也选许静这样善良温柔大方的。”
若前面大家就纯看热闹的,但后面大家一下子从看热闹者变成利益参与者。
不少人无所谓的面容一下转变,特别是村里难缠无赖那几户,顿时瞪着云穗穗,仿佛云穗穗偷了他们百八十块一样。
“云穗穗不是人。”
“有钱有吃照顾我们点怎么了,乡里乡亲的。”
云穗穗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许静 ,这次学聪明了。
人都是贪婪的,有便宜谁不占,把罗一礼个人的事变成大家的事。
许静沐浴在众人对自己夸赞,对云穗穗的讨伐中。
本来就该这样。
都一样下乡当知青凭什么她过得比自己如意潇洒。
本以为胜券在握,下巴微扬,神态得意,突然对上云穗穗的冷睨的眸光。
有种下意识躲避的不得劲,她不服地迎上去抬起下巴,像骄傲的花孔雀。
云穗穗神色如常,不喜不怒也没有说一句话。
转身走进了院子里。
围观的村民包括罗一礼被这举动弄得有点懵。
云穗穗?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啊?
他们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被无视了彻底。
隐怒在胸腔中腾起,又泛着兴奋。
一双双嘀咕咕转的眼睛闪烁着贪婪按捺不住的光。
恐怕是涉及到人命,云穗穗还是怕了,之前那么狂,还以为真天不怕地不怕。
她转身进去门也没关,是拿票还是拿钱?
也有的村民看不惯这样的行为,有手有脚,要别人的施舍不是跟乞丐一样。
去而复返的云穗穗看到一大坨人像便秘的粑粑一样推搡卡在院门处。
正好。
云穗穗扬起手中沥水盆,一个个变成酸臭油腻的落汤鸡。
一股臭肉烂菜搜饭一起发酵地浓烈臭味弥漫在人群之间。
“清醒了吗?不够我还有。”
许静的动作像放慢半拍,抬起左手又看了看又右手,上面黏嗒嗒的油块,挂着不知哪天倒的烂菜剩骨。
她张嘴忍不住尖叫,而酸臭油腻的沥水顺势流进口中。
到嘴的话卡住变成一阵阵猛烈的恶心干呕。
众人见状吸取教训,不敢随便张嘴。
平时干农活摸到牛粪驴粪都还能接受,吃掉臭味熏天的沥水实在恶心。
“罗一礼,你爹卖血不是因为我,是你不愿意靠自己双手劳动换取钱票吃食,是你要读书,才让你爹走上卖血的路。”
“怎么?没有我的帮助就这么寸步难行了吗?那你前面拽什么拽,还不是吃软饭的。”
罗一礼霎时觉得自己拼命拉扯幕布遮住那些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实,现在被赤果果的刺穿。
无数戏谑轻视的目光朝他袭来。他站在中央无处躲藏地被一遍遍凌迟。
“哦不对,许静不是什么厂女儿吗?大方心善的她居然不帮你把学费伙食费全部负责完吗?还让你爹去卖血,一点软饭都不给你吃啊?”
云穗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样子作作让人气得牙痒痒。
“你闭嘴!”
两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因为沥水入口齐齐噤声。
云穗穗见状冷笑,这就忍不住了,才哪到哪?
当自己好惹?
“我这自行车才几个三瓜两枣啊,许静的爸是厂长,钱多粮食多,你们被她拱火来讨伐我,挨了沥水不说,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吗?”
“你们也看到了,许静这么心善大方,乐山大佛来了都得暂避锋芒,给村里每家每户送上个五斤十斤白米白面不过分吧。”
许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非常难看。
听到这她知道再不开口,就玩脱了。
“云穗穗你…”
忍着沥水进口的恶心还没说完话就被一巴掌打断。
“心善姐,我让你说话了吗?”刀砸在自己身上知道痛了?
云穗穗眸中泛着冷嘲。
转头看向同样成为‘落汤鸡’的另外几人。
“你们几个,把罗一礼抬去高中院坝绕一圈。还有在场的乡亲们可要记得监督人美心善的许知青给大家准备白面白面。这是大家福利,你们不监督得不到可就不是我的事了。”
解决完闹事的,云穗穗去自留地看了平菇,明天差不多就可以摘卖了。
她拿出买回来放置许久的细棉布在摇椅坐下,旁边小圆桌备着西瓜葡萄桃子等。
她不善针线,但是自己做给自己穿,别人看不到。
她打算用这些细棉布给自己做点里衣里裤。
多余的,再给温澈做件短裤背心什么的,看情况。
一直到太阳落山,云穗穗才揉着弯累的脖子,站起来,简单做了颈部操。
吃了几片西瓜,她拿着欠条出门了。
罗一礼还能来找他麻烦,一定是太闲了。
云穗穗在罗家吃了闭门羹,罗家人都不欢迎她。
不过无所谓,她会硬闯。
拿着欠条大赤赤走进去,坐下,讨债。
出来时罗家又爆发了争吵。
云穗穗看着手里的钱票,挑挑眉。
她就是去加剧罗家内部矛盾,不然罗一礼真当他是好惹的,几次三番挑衅。
回到家里,云穗穗开心数着钱,杂七杂八的票,还有一百零八块。
这钱估计把罗家大动脉都挖出来了。
建房钱又有着落了。把钱票放到空间,开始做晚饭。
看着大缸里的水只剩下一半时,她喊了一声,“温澈,缸里没水了。”
喊完半晌得不到回应,云穗穗才反应过来温澈不在家了。
她唇角微收,看着大缸有点愣神。
不过很快又忙碌起来。
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
云穗穗做了自己爱吃的红烧肉,一个凉拌菜,用竹筒杯装了一碗绿豆冰奶沙。
都九月了,白天还是那么热辣。
到了晚上才凉快些许。
夜晚。
纸糊的窗户里映着煤油灯的光亮。
云穗穗坐在一张桌前,上面摆着温澈买的方镜。
她照着镜子揭开脸上的面膜,脸蛋精致明媚,肌肤如刚剥壳的鸡蛋一样白嫩光滑。
照常的护肤。
只是乍眼注意到自己的头发。
想起刚穿来那会儿原主的头发很长,但是发尖干燥枯黄。
不知是现在吃好了的原因,还是温澈细心养护的原因。
一头乌黑的秀发带着光泽,又黑又密。
别看温澈嘴巴不善表达,行动却很强,比她都还在意自己的头发,按时帮她洗头和药浴,每天晚上还会提供头皮按摩。
云穗穗看着镜中自己上扬的嘴角
滞住……
想到一个人也会不自觉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