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澈喂完小猫，砍下一根粗竹子，拖着往回走，不想半路被拦截。
“小七哥，真的是你啊！我是二流子牛波一。”
牛波一惊喜地龇着大牙，笑得没心没肺。
温澈没有说话，直接绕过。
牛波一追上去，伸出手臂拦住，“小七哥，我不会放弃的，你就是我老大了。”
温澈眼神没给一个，继续绕过。
牛波一突然喊道：“小七哥，听说黑市出事了，你要不要去干票。”
温澈步伐一顿，“什么意思？”
“意思是…”牛波一凑近温澈耳边嘀咕几句。
温澈眉头皱了一瞬便松开，眼里没有什么起伏，“明晚，来找我。”
牛波一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他就知道这消息小七哥感兴趣，终于不被小七哥拒绝千里了。
温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个山头，俯视村落，身形融入黑夜。
瞳孔里映着一点村尾处的光芒。
山里冷风猎猎作响，灌进身体里，让人无比清醒。
富贵险中求。
要建大房子给穗穗住，要给穗穗很多很多钱票。
夜又深了几分。
温澈回到家里云穗穗刚弄好茶叶蛋和皮蛋。
冲了个澡刚爬上床。
温澈就缠上来了。
云穗穗诧异，虽然她知道温面上高冷自持，床事上却放纵猛烈。
但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先动手动脚的。
“怎么了？”
回应云穗穗的是温澈欺身而上。
云穗穗欲再张口，“唔～”
她很喜欢温澈微凉的薄唇，带着淡淡木质香。
一路下移。
细碎缱绻。
不知何时，衣衫半褪。
云穗穗娇身发软，水眸迷媚。
看得温澈眸色越深。
穗穗好美，一次次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在身下绽放。
情动浓时。
温澈俯身在云穗穗耳边问道：
“穗穗，爱是什么？”
“穗穗，你的爱里有我了吗？”
“穗穗，你会不会永远不离开我？”
温澈不懂自己今晚为何变得感性，是因为一去生死不知吗？还是自己变贪心？
一句句低喃。
晃动。
而云穗穗却慢慢醒神，眼里的娇媚褪去，她别过头，推开温澈。
温澈停了下来，心，也沉到了谷底。
两人都没说话，沉默蔓延。
云穗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有点乱。
温澈则是，无话可说。
他缄默半晌，默默起身，随便套了一件衣服，端来清洗的水放在床边。
自己则起身出门去了隔屋躺下。
直到关门声音响起，云穗穗才动了一下。
她很乱很乱。
并不想随意胡诌八扯给温澈想听的答案。
她不是什么好女人，但也不想随意亵渎“爱”这个字。
她拉过薄被盖在身上，里面温澈的气息也瞬间笼罩上来，就像他抱住自己一样。
云穗穗又拢了拢被角。
开始思考他们这段关系。
温澈今晚很异样，很主动，还问出那些话，是喜欢上她了吗？她不确定。
那她呢？她也不确定。
和温澈领证，有负责有见色起意，很肤浅的喜欢。
根本没到爱的程度。
爱她无法确定，永远不离开她也给不了承诺。
假如她和温澈逃不了什么三年七年之痒，她不会为一段不开心不快乐的婚姻停下。
想到这，她有点颓然。
本来以为自己刚刚不知说什么是乱，现在捋了一下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无法回答。
清晨。
东边朝阳给小小的村落镶嵌上金色柔边。
对岸的田地里又开始有了分工干活的村民知青，搞种苗。
他们或佝身、或站起，呦呵，呼喊…热闹了一整个山边。
同样热闹的还有坐驴车的地方。
罗一礼还是被送去读书了。
不知是家里同意凑钱还是找到人借了，反正是刚好够。
大队长也看好罗一礼，学习好人聪明，今天特地跟着罗支书王桂花一起来送上驴车。
大队长觉得读书好，知识改变命运，他希望有天罗一礼有出息了能回来建设石桥村，让石桥村的村民过上好日子。
云穗穗坐在新买的二八杠自行车后座，前面骑的是温澈。
两人完成供货就去了废弃回收站淘了两三花瓶。
回村路上遇到面色急切、嘴角冒泡的中年男人推着新买回去还没来得及使用自行车转卖。
不要自行车票，只要一百块就可以拿下。
云穗穗想了一下就拿下。
刚买的自行车这样的价格去黑市绝对抢手货。
机不可失，想买一个自行车要加上自行车票和一百多两百块。
去黑市买价格更贵。
虽然买这个自行车会把建房子的钱花掉但是出行方便，钱可以再赚，平菇也还没卖。
谁知回来刚好与罗一礼等人撞了个正面。
那新喽喽、亮晃晃的自行车瞬间吸睛，夺走了所有停留在罗一礼身上的目光。
大队长也是一惊愣，随后乐呼道“温澈不错啊，都有能力买自行车了。”
村里人有能力买自行车了，对大队长来说，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这不就说明村里人不会一直穷，会变富嘛。
温澈冷冷回了一句，“我媳妇买的。”
就不再管众人七零八落的目光，直接骑车穿过人群。
云穗穗感觉走了一段距离都还有目光落在她背后，是村里其他人，亦或是罗一礼。
直到两人身影不见，坐驴车的地方瞬间炸开锅了。
“我没看错吧，温澈跟云穗穗居然村里第一个买自行车的人。”
大队长那里的自行车还是村里公用的老旧二手自行车。
“一辆自行车，云穗穗说买就买啊！”
“我承认之前对云穗穗的声音大了一点。”说话的人语气满是艳羡。
“她懒但她有钱啊，温澈好福气。”
王桂花有种抓心挠肝的不适感，她收起羡慕嫉妒的目光：
“说来说去还不是败家，现在哪家出门不是走路，太远就坐驴车，她怕累直接买了自行车，那钱够买好多粮食。
你们羡慕我不羡慕，钱不省着，早晚花完。”
有些看不惯王桂花撇撇嘴反讥道：
“啊对对对，你不羡慕，你只眼馋你只后悔，要是没有后来的事这些都是你们罗家的。”
“你们罗家真不够意思，薅着人家不说，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现在，该！”
王桂花像被戳中心思一样，又是插腰又是指手，语气急怒：“李红春，你再叨叨，我撕烂你的嘴！”
“来啊，谁怕谁！”李红春撂下手中农具，叉腰挺起胸脯。
“别吵吵，活都干完了？工分不要了？”大队长看着两人厉声道。
在场的人各拉一边，拿起农具继续回去干活。
罗一礼唇线紧抿，眼里闪过阴郁，好一会儿才转身坐上驴车。
村尾。
温澈回到家放好东西就去上工了。
云穗穗躺回床上补觉。
两人对于昨晚的事，有默契的只字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