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哥几个行吗?”
“哥啥都不行,哪方面唯独最强,一定可以满足你。”
一幕幕,一种种怪异的情况像一团巨大的疑云攥住云穗穗的心口。
她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还没想通,就突然被人猛地撞开,手里搪瓷缸的飞了出去,冰牛乳茶撒了一地。
来人还不解气,捡起地上泥巴坨坨砸在云穗穗脸上。
罗一礼就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大家快来看啊,石桥村第一大骚货,饥渴难耐给自己下药想赖上我们家一礼。”
王桂花扯着嗓门大喊大叫,“幸好我家一礼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不然就让这骚女人就得逞了。”
这个传言下午在田地里散开,全村人都知道了。
云穗穗胸口瞬间一痛,那是被背刺后的不可置信和碎裂,让她步伐不稳,心神恍惚。
王桂花恼怒云穗穗咋这么贱,更是旧恨新仇趁机报,她的举动就像把一个鼓胀的气球刺破。
大家的窃窃私语有了一个倾泄口,瞬间变得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大家看着云穗穗忽然苍白的脸色,越是得劲,趁着人多,暗中学王桂花不停砸泥巴。
“让你骚让你不要脸,这要是传出去,咱们村名声都要被你败完,谁还敢嫁进我们村?谁还敢娶我们村的人?”
“你这样作风不正的人早就应该抓去农改!”
“你不会以为今天温澈能来帮你吧?他中午干完活主动接了上山的活。你看田地里站这么多人谁想帮你,你做人好失败,就你这样,谁搭边都是牵累。”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着急给云穗穗定罪。
叫嚣得凶的都是那些羡慕嫉妒云穗穗不干活却过得比自己好的人。
有故意顺着王桂花说,讨好罗家的。
还有那些跟许静走的近,为许静抱不平的。
也有不少村里人出声,“你们这样以多欺少欺负一个女同志不好吧,云穗穗又不是罪大恶极,砸泥巴过分了。”
话刚落,就遭到强烈反驳,“咋滴,你心疼她是因为跟她有相同经历所以感同身受了?”
“也想跟她一起去劳改?”
这些话堵得那些想提替云穗穗说话的人默默闭了嘴。
云穗穗刚要爬起来,大坨泥巴冲着鼻梁砸过来,瞬间一股液体从鼻间涌出。
场面忽然一静。
云穗穗垂眸,平静地摸了鼻下,温热的液体染红了五指。
这些人为什么认为没有温澈就可以趁机欺负她?
呵。
她想依赖温澈是因为她想,不想时,她自己也完全可以。
云穗穗忽然仰头轻笑,讥讽意味十足。
这些人算盘打错了。
在场的人怔住。
都这样了云穗穗为什么还能笑出来,染血的鼻嘴在那笑容下显得有些瘆人。
云穗穗趁大伙愣神,摸到掉在一旁的搪瓷缸———
突然猛地站起来,只要找到支点,这些人的力气根本压不住她。
抡着搪瓷缸,一圈横扫重劈,谁的头谁的眼睛、谁的鼻子、谁的牙齿都无所谓。
村里干活的妇女力气不小,被打后反应过来,一边尖叫一边猛扑,誓要把云穗穗撕烂!
云穗穗力道一点没收,直接发疯,场面瞬间混乱,好好的秋收变成打架斗殴,一片‘鬼哭狼嚎’。
田地里大部分人都拉开距离,只有那些不喜云穗穗的参与其中。
很快地里倒了一片。
云穗穗像只孤狼一样抡着染血的搪瓷缸站着,她的头发散乱,眉毛睫毛嘴巴都是泥巴,身上衣服撕烂,斑斑点点红色的血迹。
目光像死神巡视一般扫过不远处屏住呼吸的许静童歌。
最终目光落在林枝枝身上。
云穗穗一瘸一拐走过去,眼神静冷,死死掐住林枝枝的下巴。
“没想到啊,林枝枝,深藏不露。”
林枝枝吓得脸色惨白,不停瑟缩发抖往后躲,含糊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知道不知道”
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鹌鹑地缩着脑袋,眼泪横流。
之前语言轻浮云穗穗那几个村里老赖看到林枝枝煞白着一张脸,楚楚可怜,忍不住出头,
“云穗穗,你自己骚还不让人说了,你欺负林枝枝算什么。”
云穗穗平静回头看了眼刚刚出声的男人,手下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直接给林枝枝下巴来个脱臼套餐。
那出声的男人瞳孔放大!
云穗穗拎着染血的搪瓷缸走向那个男的,“幸好你出声提醒,差点把你们忘了。”
云穗穗把刚刚言语调戏过她的那几个男的都暴打一顿,这几个男的本来就是内虚无赖,根本不敌。
云穗穗打爽了,喘着气,她很累,但是还不能倒下。
“那些说我给自己下药想睡了罗一礼,证据呢?你们捉奸在床了还是亲眼看到我吃药了?两瓣不知天高地厚的嘴,上下一碰就乱造h谣,这么想入非非是欲/求不满?那路边的发情狗多的是啊,总有一款适合你们。”
“谁传出来你们找她啊。”
“就罗一礼那细胳膊细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弱巴巴的样子,就你们当宝,他哪点比上温澈半点。”
云穗穗说完这句话,身体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眼前阵阵发黑,她死死咬住舌尖。
“以后别把我和罗一礼扯在一起,路边的狗都比他好,望周知。”
她说的实话,养狗还能摇尾巴,原主供养罗一礼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穗穗!”
温澈是从山上跑下来的,膝盖处的裤子破了大洞,浑身脏污。
像是太过慌忙下山摔的。
温澈神色是从未见过的慌张,大口喘着气,额头满是硕大的汗珠,上半身衣服湿透。
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步伐放慢放轻甚至不敢用力。
镜头像慢放一样。
云穗穗缓缓转头,头发凌乱满是泥巴,染血的睫毛翕动随着眼角的泪水变成一颗颗血泪。
孤零零的小小的身躯立着,残破脏污的衣服在风中摇摆。
像一个破碎的瓷娃娃。
直到温澈靠近,云穗穗终于可以放松地倒下去,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断续出声:
“温澈,他们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