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两张照片…是我经过了莫妮卡的同意之后，在她的玩具室里面拍摄的哦，你们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涂山潮鸣拿出了昨天他在那间小小玩具室里拍摄的几张照片，正是那些奇怪的莫妮卡的玩具…或许这些东西混在玩具堆里面并不显眼，但是单独拿出来之后，可就意味深长了。
肉眼可见，当那维莱特拿到照片的那一瞬间，瞳孔都缩了一下…转过头看向被控席上利达的眼神都变得难以言说了起来。
“请问，这些是什么？”
“这些当然是玩具啊，还能是什么？不能因为一些从别国买来的玩具就恶意中伤我！”
“别国？哪个别国？”
“稻妻！”
当听见利达口中斩钉截铁的吐露出来这两个字的时候，涂山潮鸣觉得自己的小脑都萎缩了一下…随即便不可置信的隔空指着他的鼻子就开始骂。
“卧槽你血口喷国啊你！我们稻妻才不卖这种东西呢，你…那你敢说，这些玩具是怎么用的吗？”
“呃…”
显然是没有提前想好这方面的说辞，利达的声音有很明显的卡顿，这或许也更加证实了他内心有鬼。
照片上的那些东西被那维莱特用水幕在整个歌剧院内部展示了一番，几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内容。
无人不大惊失色。
“这…这些东西真的是玩具吗？这难道不是…”
娜维娅欲言又止，很显然她对于这方面的信息有些特殊的了解渠道，如今身为帮派老板的她从来也不会是什么单纯无知的女孩。
以至于她接下来看向那个慌乱的老人之时，眼神中都透露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坐在她旁边的千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冷静，看小狐狸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莫妮卡虽然开心，但是此时此刻难免也察觉到了些许气氛和场合上的不对劲，她远远看见了姥爷神色的怒不可遏…
曾经他的每一次发怒都是这样的表情，莫妮卡有点害怕。
咪咪不在，她也缺少了一份安全感。
“别怕，小姑娘…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
克洛琳德察觉到了她的害怕，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随后，转过头看向了站在二层的涂山潮鸣，发现他也在关注这里的情况。
“请快点吧，莫妮卡小姐很不安。”
“嗯…我和莫妮卡在昨天的交谈中得知，她生活在枫丹的大地上，却连枫丹廷是哪儿都不知道，她亲口所说…姥爷不让她离开家里，一旦发现她私自离开便会怒不可遏，哪怕是去屋外的花园里玩耍。
一个九岁的孩子，就住在离枫丹廷不远的地方，居然一次都没来过，家里人也从未与她提起过枫丹廷，这很不正常吧…莫妮卡？”
“呃，嗯…嗯，姥爷从没带我…带我出过门…也不让我离开。”
虽然她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儿，姥爷为什么那么愤怒…从出生开始的软囚禁让她的心智几乎比不上五岁小孩。
但是与生俱来的直觉，以及她自由的天性，仍是让她下意识的肯定了涂山潮鸣的说辞。
“每次我…想跟姥爷一起出去，姥爷都会很生气很生气，然后…把我锁在房间里…”
“…啊？”
锁在房间里？
这可是众人在此之前从未知道的事情，包括调查的最多的涂山潮鸣。
…他突然有点不忍心继续指认下去了，因为现在莫妮卡脸上的表情很茫然很害怕，就像是个犯了错委屈的孩子。
“喂，小东西，你在犹豫什么呢？”
八岐大爷疑惑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我在想…如果事情发展没有那么突然，我有更多的时间调查，说不定就不需要利用莫妮卡本人站在这里帮我揭露利达的罪行，这无异于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不是么…”
“哎呀行了行了，都已经发展到这里了婆婆妈妈什么？你还能重来一遍？你想清楚，你现在可是在救她！即便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
八岐绕到了涂山潮鸣的面前，用自己的身子怼了下他的脑袋…成功的给小狐狸撞疼了。
“哎呦！八岐大爷你轻点啊…”
“还捏着什么证据，快点丢出去吧。”
还有什么证据…？呃，物证已经没了，目前涂山潮鸣手中仍有的只剩下人证了，就是莫妮卡。
还是太仓促太意外了，涂山潮鸣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第二天就被利达告上审判庭。
此时此刻，枫丹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逐渐步入黄昏，那灿烂的光芒犹如昨日与莫妮卡一同在夕阳中共处的场景。
“莫妮卡，你愿意相信我吗？”
“嗯？涂山哥哥…我，我有点害怕…现在是在干嘛啊？”
“我们…打算让你交更多新朋友，有更多美丽的景色去欣赏，还有一点也不压抑的大房子…你相信我的话，能跟我们仔细说说…
你平日里，是怎么玩这些的吗？”
“这些玩具？其实我不知道怎么玩啦，因为都是姥爷带着我玩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但放在现在的语境当中，却让所有人的心头猛地一沉。
……
有的时候，或许孩童们稚嫩的话语不可信，但同样…最为纯真的孩子们，还没学会撒谎。
明明是最童稚最幼小的声音，但是话语当中的内容却是让所有闻者难以平静，当站在审判庭中央的莫妮卡语气怯怯的说完了这些内容之后。
别说空，就连派蒙的拳头都握紧了。
“啊啊！！畜生，畜生！简直是畜生啊！！好想一拳打在这个家伙的脸上！！”
娜维娅彻底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直接坐在观众席上就怒吼了起来，这吼声貌似也点燃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情绪。
一时间，原本肃穆庄重的审判庭变得吵闹，而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并未在第一时间制止…因为他自己也有点生气。
看着利达的眼神已经不再是一个贵族家族出身的值得尊重的商人，而是一个罪无可恕的罪犯。
“污蔑…污蔑！这是污蔑啊，肯定是对面那只妖怪蛊惑了莫妮卡，谁知道这种外国来的不是人的东西都会什么邪门歪道的邪术！
这肯定是你为了霸占我的黑水晶设下的奸计！！”
“喂！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我要是真用阴阳术，你真觉得你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狐狸也会咬人的啊！
而且小爷我是仙狐，仙狐！放干净你的嘴。”
“呲…”
似乎是为了附和涂山潮鸣的话，八岐在他旁边恶狠狠的呲了下牙，虽然他不是狐狸的魂火，但在外人眼中没差。
到这里，那维莱特终于算是敲了敲自己的手杖开始主持大局了…虽然在莫妮卡的讲述之后，利达的罪已经基本上确定了。
但，刚刚涂山潮鸣的指认，可并不只有这一项罪名…克洛琳德已经带着仍然懵懂无知的莫妮卡离开了舞台中央。
或许现在稚嫩无知的她完全不明白自己曾遭受了什么对待，但在之后的成长当中她总会明白…到那时她又会怎么看待这段荒唐的过往，怎么继续自己的生活…？
那不是现在的人们能够得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