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道:“晏三哥还等着弘一法师救治,我的身体撑得住,若是傍晚雪停了咱们就准备进山。”
晏殊看着江辞一脸虚弱的模样,沉吟片刻后做了决定。
“三哥的病还能拖上几日,可你眼下发着高热若强行赶路,万一在山上病情加重反而会耽误了行程,不如把病养好一些在走,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在等一日。”
江辞听晏殊说的在理,便点了点头。
“那就听你的,我会尽快好起来。”
晏殊笑了笑:“放心,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保证你明天就能生龙活虎的。”
她将手里的那粒退烧药递过去,江辞一脸虚弱的看向晏殊:“我实在没力气,只好劳烦嫂嫂将药喂给我了。”
晏殊:……
眼前这个像朵病弱娇花的男人真的是那个杀伐果决,擅长拧断别人脖子的大反派江辞吗?
他不会是故意生病的吧?
似乎是她多心了,谁会脑子有坑故意让自己生病呢?而且江辞这幅样子也做不了假,他的体温应该烧到三十九度左右了,以他现在的体能不至于出去赏个雪景就病倒,除非他想不开自己泡了一夜冷水。
晏殊忍下想撂挑子的冲动,心里默念了三遍“他是病人!”
她将药丸儿递到江辞嘴边,江辞一双漆黑的眸子凝望着她,配合的张口含住了晏殊手里的药丸儿,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指尖上,晏殊心弦一紧,忙抽回手,指尖上那股酥麻感依旧还未散去。
啊!这厮绝对是个妖精!
等吃了药,江辞舒服的靠在晏殊的肩上,绣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嫂嫂身上为何总有一种花香?”
晏殊一时有些疑惑,抬起手臂嗅了嗅自己的衣袖,有一股极淡的熏香,空间里使用的洗衣液是她自己研制的,因为是纯天然没有添加香精之类的东西,其实不仔细闻根本没什么闻到。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腰间悬挂的荷包上,随即明白了江辞所指的是什么。
她将荷包取下来递到江辞面前:“是这个味道吗?”
江辞凑近闻了闻,熟悉的花香扑鼻而来。
“嗯,是这个味道。”
晏殊笑道:“这香囊里放的是干花。”
“放的是什么花?”
“主要是茉莉花和薰衣草,还放了些薄荷叶和香橼。”
江辞拿起晏殊的香囊仔细看了起来,上面的绣活儿做工规整精细,绣的两只彩蝶活灵活现,一看便知是出自老绣娘之手。
江辞故作不知的看向晏殊:“这香囊是你亲手所绣?”
晏殊摇了摇头:“我的刺绣拿不出手,这是我娘绣的,不仅是香囊,我的很多衣裳、鞋子、帕子也都是我娘绣的,她绣工活儿极好的。”
江辞将自己身上的香囊取了出来。
“失忆后我身上只有这一只香囊,因为绣工着实朴实无华了些就一直好奇是谁送的,若是关系寻常的,我自是不会随身带着,所以我一直在找这只绣这只香囊的人。”
话落,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嫂嫂可记得这只香囊?”
晏殊干笑了两声:“呵呵,这香囊看着着实潦草了些,我对它没什么印象。”
江辞轻晒一声,掀开枕头从下面拿出一块帕子。
“那这条帕子嫂嫂可眼熟些?”
晏殊神情惊愕的盯着那条熟悉的帕子:“我的帕子怎么会在你这里?当时我明明是在家里绣的……,你不会……”
偷她的帕子,这么变态的吗?
江辞见她想歪了,解释道:“自从此次回信阳府后你一直躲着我,为了查清楚丢失的那段记忆,我偶尔会去你家附近转一转。”
晏殊:“所以你就趁机偷走了我的帕子?”
江辞一时被问住了,当时许霜雪生产,晏家人全都去了后院,他便轻车熟路去了前院堂屋,原本是想对比一下那条帕子和荷包上的刺绣,当确定绣荷包的人就是晏殊时,他的心里莫名觉得愉悦,便顺手把帕子一并带走了。
“嫂嫂不觉得这帕子上的兰花很熟悉吗?”
江辞及时转移话题,晏殊被摆在面前的两幅刺绣问住了。
荷包上的兰花和她绣的那方帕子真的是一模一样的丑。
事实都摆在了自己面前,晏殊只好承认。
她轻哼一声:“所以你偷了我的帕子,就是想证实这只奇丑无比的香囊是我绣的?好吧,我承认,这荷包是我送给你的,但那是你自己求我绣的,可不是我舔着脸主动拿这么丑的香囊送人,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见晏殊生气了,江辞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我只是想知道送香囊的人究竟是谁,虽然这只香囊很普通,可我时刻带在身上足以说明送香囊的这个人对我很重要,当我得知这只香囊是你送的,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开心。”
晏殊抿了抿唇,目光落在那破旧的香囊上。
“都破损成这样了,还是换个新的吧。”
“无碍,你不擅长刺绣却能一针一线的为我做香囊,这只香囊的情谊比它的外在更重要,若嫂嫂有时间帮我修补一下就好了。”
晏殊将香囊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这个香囊已经没有缝补的必要了,我还有一个备用的香囊,比这个要好一些,若你不嫌弃……。”
江辞笑道:“不嫌弃。”
“那我一会儿拿来给你。”
“也给我放一样的干花可好?”
“没问题。”
江辞是第一个不嫌弃自己绣活儿丑的人,晏殊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你已经开始出汗了,躺下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煎药。”
“好。”
江辞点了点头,乖乖躺回了床上,晏殊帮他掖好被子就起身出了房间。
退烧药里有一定的安眠作用,江辞躺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晏殊则问影四要了笔墨纸砚写了一份方子,交给影四去镇子上找家药铺将药品备齐了。
其实这些药空间里都有,可她出门时没带太多行李,不好从她手里拿出草药。
影四拿了方子就跑去镇子上最大的一家药铺抓了三副药。
晏殊提前和掌柜打好了招呼,掌柜的很热情的将自家煎药的砂锅借给了她。
傍晚
江辞醒来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坐在桌子前,她的手里正摆弄着什么,屋子里散发着阵阵花香。
江辞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你一直守在这里?”
“你醒啦?”晏殊拿着装好干花的香囊走到了床边。
“答应给你的香囊,趁着你休息的功夫把干花装好了,你闻一闻可是这个味道?”
江辞虽然面色还有些病态,眼底却噙着淡淡笑意。
他伸手接了那只崭新的香囊,上面绣的花样儿大致能看出是两朵白底红蕊的花,搭配上歪歪扭扭的叶子倒也有几分俏皮。
“嫂嫂这绣工的确进步很大。”
“是吧,我也觉得比之前那个好看多了。”晏殊顿时觉得信心倍增。
她伸手在江辞额头上测了测温度。
“烧已经退下来了,你的药还在炉子上小火温着,我去端过来。”
话落,晏殊起身匆匆走出房间。
江辞目送她的身影离开,将手里的香囊凑近看了看,唇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
在晏殊悉心照顾下,江辞第二日身体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同时大雪也停下了,一行人离开这个小镇子就进了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