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离开茶楼后就起身去了永定侯府,如今张侗等人就藏匿在信阳府内,想要尽快挖出他们的行踪,找刘家帮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得知江辞的来意后,刘彬爽快答应协助江辞抓人。
他之所以选择帮这个忙,一来是刘家已经选择站队江辞,该表忠心的时候还是要尽力而为的,况且月儿那小子心里一直喜欢晏殊,就算他不出手月儿也会亲自插手此事,还有他夫人与晏殊的情谊也是他必须出手的理由,不然夫人埋怨起来怕是几日不让他回房休息。
暖阁内
南枝从外面匆匆赶了回来。
“主子,江辞来府中见侯爷了,二人此时正在书房议事。”
刘寒月埋首书写着什么,冷声道:“哦?他和侯爷谈了些什么?”
“属下听到说好像是晏家那边出了事,江辞找侯爷是想帮忙找寻一批刺客的下落。”
听到南枝的话,刘寒月手里握着的笔杆子微微一顿。
“晏家出了什么事?”
“昨夜晏家遭遇刺客,晏三公子似乎受了重伤。”
刘寒月蹙眉沉思了片刻,立刻拂袖放下手里的毛笔径直起身朝屋外走去。
南枝立刻紧跟了上去。
“主子,可要属下先一步去晏家打探一二?”
刘寒月脚步未曾停下,匆匆朝外面走去。
“不必,去备马车,我亲自去一趟。”
“是!”
刘寒月刚走出侯府大门,就看到刘彬亲自送江辞出来。
三人打了个照面,刘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刘寒月一眼。
“天气这么冷,你小子怎的穿这么单薄就出门了?伺候你的人呢?”
隐藏在暗处的和风立刻闪身出现。
“是卑职疏忽,这就去给主子拿一件氅衣来。”
刘寒月出声阻止,一双桃花眼却朝江辞看了去。
“不必了,我如今已经与常人无异,身子骨没那么羸弱,江公子这是要回府了?”
江辞道:“正是,二公子行色匆忙,可是有什么急事?”
刘寒月淡淡笑了一声:“正巧我与江公子顺路,可否带我一程?”
江辞对上刘寒月的目光,沉吟片刻:“既是顺路自然可以,请吧。”
刘彬拦下刘寒月,小声道:“咱家缺你马车了?”
“这不是顺路么,我急着出门就不和您老说了。”
匆匆丢下话,刘寒月加快脚步走出侯府大门。
刘彬蹙紧了眉头,摸不清这小子想耍什么名堂,之前不是一直很讨厌江辞吗?今日为何放着自己的马车不坐,偏要去和情敌挤一块?
“跟着你家主子,若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一定要及时拦住他。”
江辞身份特殊,月儿又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最主要的是情敌见面保不齐爆出什么火花星子,可真是愁死人了。
“是!”和风立刻跟了上去。
刘寒月已经上了江辞的马车,二人面对面坐下。
江辞面色淡然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刘寒月。
“二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对在下说?”
“晏家昨晚遭遇刺客一事想必与你有关吧?你今日来侯府见我父亲,也是想通过刘家的暗哨调查此事。”
江辞微垂着眼帘,神色的眸子静静注视着手腕上的那串小叶紫檀手串。
“有什么话二公子不妨直说。”
刘寒月冷晒一声:“你没来信阳府时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平静安逸,可你出现之后他们家便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你越是表现出在意姝儿,她和她的家人就越是危险,江辞,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不能什么都想要。”
江辞缓缓抬眸,眸色清冷决然。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屑争抢,是我的东西谁都休想染指,二公子趁我失忆打的什么算盘你我心里都清楚,你觉得我来信阳之前不会调查她这半年都做了些什么?半年时间都未能让她喜欢上你,二公子还是别白费心机的好。”
刘寒月把玩着一块通体雪白的玉珏。
“你就如此肯定她心里没有我?”
“二公子应是比我更清楚,不然你也不会上我的马车说这番话。”
刘寒月嗤笑一声:“就算她不喜欢我,你就认为她会和你在一起?”
“我们的事就不劳二公子操心了。”
马车停在晏家门外,刘寒月起身下车,临走时不忘挑衅的看向江辞。
“晏家此刻想必不欢迎江公子,我就不邀请你一起去了。”
话落,刘寒月勾唇轻笑一声,踩着杌子下了马车。
江辞面色冷清的目送刘寒月进去晏家,沉默片刻后方才吩咐马车夫离开。
晏武亲自来开门迎刘寒月进家门。
“我刚听说家里出了事儿,晏三哥目前情况如何?”
晏武面色凝重道:“小妹还在救治,目前人尚未醒过来。”
刘寒月面色阴沉了几分,江辞今日亲自去侯府找自家老头儿出手,想必那些杀手并未清剿干净,想必接下来还会再动手。
“今日我会安排些人手留下来保护你们的安危,现在方便去看晏三哥吗?”
晏武想到晏殊进空间前的交代。
“小妹说老三伤势太重,最近都不宜见客,小妹和我娘轮流守着,就连我们也没见着老三呢。”
刘寒月见识过晏殊凭空变出各种新奇之物的场面,心知她此时应该是带着晏淮去了那个地方。
“既然眼下不方便,那就等晏三哥好些了再看他吧。”
——
接下来的两日,晏殊衣不解带的待在地下实验室悉心照料晏淮,在第三日的上午,她再次尝试将调配的汤药喂给晏淮,这一次汤药没有从嘴角流出来,而是一点点的流入了晏淮口中。
看到这个画面晏殊心里一阵狂喜,继续尝试将碗里的汤药喂给晏淮,可最终一碗汤药大部分还是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被喝下去的也就不到三分之一,不过这个现象对晏殊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前两日她尝试喂灵泉水和汤药都于事无补,今天能把汤药咽下去,说明他潜意识里已经有了反应,坚持下去相信三哥一定会慢慢醒过来的。
晏殊用帕子帮晏淮擦了擦嘴角,轻声与他交流。
“家人都很担心你,娘得知你受了重伤直接昏厥了过去,如今跟着我来空间日日守着你,三哥,你快醒来吧,我们都不能没有你,玉堂说你读书进步很快,若明年下场说不定能中了童生。我一直都知道三哥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即便不像别人一样从小就能进入学堂,可只要给了三哥读书的机会,你就一定会学有所成的,我还期待着你能一路高中,从秀才到举人老爷,再到进士及第,那你可就真真是光耀门楣了,我这个当妹妹的走出去都觉得脸上有光呢。”
晏殊每天都会坐在病床前陪着晏淮说说话,她知道他能听得到,人在频死时能否挺过来,意念是至关重要的,只有让三哥有活下去的东西,他才能脱离危险期。
起身帮晏淮盖好被子,晏殊起身离开了重症观察室。
门外,柳文娘一直默默等着。
见晏殊走出来,她忙询问晏淮的情况,看到女儿脸上久违的一抹笑容,柳文娘那双灰暗的眸子倏然一亮。
“你三哥他是不是醒了?”
“还没醒,不过今天这药三哥终于喝下一些,这说明三哥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暂时还醒不过,我相信只要他能坚持喝药,过不了多久他就能醒过来了。”
柳文娘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只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晏殊忙用衣袖擦去柳文娘的眼泪:“娘,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对对对,高兴,得知你三哥能醒过来,娘太高兴了。闺女啊,你这几日守着你三哥受累了,我做好了饭菜,你快去吃一些,然后回屋子里去睡一会儿,你哥这边我守着呢。”
“那好,一个时辰后我再过来。”
“快去吧。”
晏殊回到房间,拿出一身干净的衣裳便去了浴室。
这几日晏淮的情况始终不太乐观,她连饭都没心情吃,柳文娘让她抽空眯一会儿,可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各种救治办法,根本就睡不着。
今天晏淮的情况有所好转,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洗好澡后去厨房里吃了些饭菜,随即便回房去休息了,睡前还不忘定了闹铃。
晏淮那边要时刻关注各项指标的变化,所以她不敢睡太久,洗澡吃饭花费了一个小时,还有一个小时足够她补个觉了。
与此同时
晏家外两拨黑衣人彼此打了个照面,这几日江辞的人和刘寒月的人都守护在晏家四周,两拨人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谁也没和谁说过一句话。
“咚咚!”
一阵记起轻微的瓦片声从远处传来,隐藏在晏家附近的都是顶级高手,即便距离尚远,但这些细微的动静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众人心领神会的收纳自己的气息,藏身的地方也都是极其隐蔽的视觉盲区,等了一阵儿,那“咚咚”声逐渐清晰,片刻后,一行十几人的黑影飞身落入了晏家隔壁的巷子里。
不久之后,又飞身来了十几名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朝晏家的院墙看了一眼:“今日务必要完成任务。”
“是!”
上次损失了四十名死士,却连一个乡下妇人都杀不掉,反而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这几日一直有人搜查他们的行踪,还好大长公主在信阳府有一处及隐秘的藏身地,这才躲过了江辞和刘彬的追查。
今日必须解决了那个女人,不然他没办法回京复命。
一行人正准备飞跃院墙嵌入晏家时,巷子两个出口同时亮起了火把,漆黑的巷子里瞬间大亮,为首的黑衣人在看到人群里的江辞时,神色顿时大变。
江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今晚他布了一场调虎离山的局,将手下分成了两批,其中一批人故意暴露行踪吸引江辞和刘彬的注意,他则趁机带着余下的三十名武功最高的死士前来晏家实施刺杀行动。
“张先生,属下明明看到江辞带着人去了城北。”
张侗稍作思索就明白了原因。
“七殿下好一个将计就计。”
他们的行踪必然早已经落入了江辞的眼里,甚至连他们今晚的行动江辞都查清楚了,所以被引诱去北城的不过是江辞的替身罢了,而真正的江辞就等待晏家附近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