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站起身,感觉自己的双脚像是踩在了棉花上,额头有些发胀,她抬手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尽量保持清醒。
江辞紧跟着起身,伸出手搀扶着她。
“我扶你回马车。”
晏殊整个脑袋晕乎乎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江辞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晏殊点点头,抽回自己的手臂一步步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她发现马车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有些发愣的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地面又看了看马车。
哪里出了问题?
江辞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见她歪歪扭扭的偏离了路线而毫无所觉,突然觉得她这么晕乎乎的模样甚至可爱。
晏殊有些气恼的蹲下身,双手托腮哀怨的盯着马车。
“今晚是谁停放的马车,为何停那么远的地方啊。”
江辞缓步走了过来,俯身揉了揉她的脑袋:“无明停的。”
“无明啊,这小子平时看着挺精明,怎么……今晚这么不会办事儿。”
“嗯,该罚!”
不远处,正在啃鸡腿儿的无明:“啊切!”
一旁的幻樱瞥了他一眼:“你这是生病了?”
无明摇了摇头:“就是突然觉得后脖颈冷飕飕的。”
“你小子穿的太单薄了,少年不知身体的重要性,等老了有你受的时候。”
无明看向幻樱,好奇问道:“幻樱大哥,你也才二十来岁吧,怎么总是老气横秋的。”
幻樱呵呵笑了两声:“你小子自然是不懂,像我们这些从小在玄宗门长大的人,自打记事起就没有任何亲人在身边,生病了自己扛,衣服脏了破了自己洗自己缝补,我压根就不知道有父母兄妹是什么感觉,没人对我好,我只能自己对自己好,说难听点,干我们这行的保不齐哪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所以啊,活一天就要对自己好一天。”
无明突然沉默了,他以为自己全族被灭已经是最凄惨的了,可和玄宗门这些弟兄比起来,他还算是幸运的。
最起码他的前十几年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兄长,有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边的人围坐在火堆旁闲聊着。
那边,江辞将犯迷糊的小狐狸抱着回了马车上,他将晏殊轻轻放在座板上,扯下身上的大氅盖在她的身上。
见晏殊已经睡着了,江辞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开,借着窗外的火光静静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恬静面容。
她的脸颊红润微醺,红唇鲜艳欲滴,像是熟透的樱桃泛着晶莹水润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浅尝一口。
江辞的目光在她的唇瓣上停留许久,隆起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顿时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他俯下身,薄唇贴在她的眉心间,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宠溺道:“小馋猫,酒量这么差还要贪杯。”
江辞的长发随着他俯身的动作缓缓垂落,一缕发丝从晏殊的脸上轻轻划过,弄的晏殊有些痒,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醒了?”
晏殊盯着江辞看了一阵儿,突然呵呵一笑。
“这是哪儿来的小帅哥?长的……有点眼熟啊,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呵,原来是说醉话。
江辞挑眉轻笑一声:“哦,在哪儿见过?”
晏殊借着窗外的光亮仔细的看了江辞一阵儿,那双迷糊的眸子突然亮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你长的……和大反派好像啊。”
“大反派是谁?”
她口中的大反派说的是他?
晏殊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江辞的唇上:“嘘,你小声点,大反派他很聪明的,我的马甲在他面前都掉光了。我是在做梦吧……小帅哥,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听着晏殊的胡言乱语,江辞将她的话快速在心里梳理了一遍。
她口中的大反派已经确定说的是他,她刚出现的那晚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当时的她似乎很怕他。
至于她口中的马甲,应该是她身上所带的空间被他知晓了。
她为何会说他是大反派?
“你喜欢他?”
晏殊眨了眨迷蒙的大眼睛:“谁?”
“大反派。”
“不……不能喜欢。”
江辞徐徐引导:“为什么不能?既然喜欢就要得到,不是吗?”
晏殊有些惆怅的轻叹一声:“你不懂的,我可以把他当亲人、当弟弟,但唯独不能……”
最后几个字混沌不清,但江辞已经猜到她说的是什么。
他的神色冷了下来,目光幽深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小狐狸,这辈子我只要你,若你敢离开我,我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晏殊漆黑的瞳孔闪过一抹狡黠,她嘿嘿一笑,突然伸出双手轻轻抚上江辞的脸颊。
“你发脾气的样子都很像大反派,既然这是姐的梦境,是不是我想做些什么都可以啊?”
江辞的身子向她靠近:“姐姐想做什么坏事?”
少女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放在江辞脸上的双手顺势勾住了他的脖颈,粉嫩的唇瓣快速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软软的、凉凉的,感觉还不错。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啊。”
江辞深邃的眸子闪过溢彩的光。
“不是这样。”
晏殊好奇宝宝似的问:“那应该是哪样?”
江辞目光幽深的盯着她看了一阵,突然俯身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带有惩罚性的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
晏殊疼的呜咽一声,伸手想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却被一只修长的手一把攥住纤细的手腕。
他强势的加深了这个吻,嗅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贪婪的想要攫取更多。
“唔!”
晏殊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口中发出一声轻吟。
江辞身躯一颤,浑身的血液快速升温,他急忙坐起身深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已经闭上眼熟睡的人儿,无奈的轻叹一声。
帮她掖好身上的大氅,他转身离开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