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没有隐瞒晏殊,将谢亦双的身份透露给了她。
晏殊听后颇为惊讶的蹙起了眉头。
对于苗疆摄魂术,她也有所耳闻。
据闻这种邪术可以通过眼神控制人心,被操控者会无形之中对操控者产生好感,渐渐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第一次见到谢亦双时,她就感觉谢亦双的眼睛亮的出奇。
原来不是她的错觉,而是那双眼睛真的有问题。
巫族女子擅用毒药,难怪当时会闻到谢亦双身上有草药的味道。
那并非长期采摘药材会留下的药香,而是谢亦双身上藏了不少药物,一般人闻不到,却逃不过她的鼻子。
巫族在岭南一带割据一方,不受朝廷管辖,若不是隔壁还有一个白族与其互相掣肘,恐怕整个岭南一带都会成为巫族的地盘,听说他们那里的人只会臣服历代巫族圣女。
“小叔,你可猜到是谁派她来的?”
江辞沉默了片刻,:“无外乎最想让我死的人。”
晏殊心下了然,想要江辞命的人正是如今掌握大隋江山的那两位。
深夜
七叔公突感腹痛难忍,他四下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孙子们都已熟睡。
不忍喊醒他们,七叔公自己起身捂着肚子找地方方便去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选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正要脱裤子,一行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眼前将他团团包围。
七叔公神色一怔,慌乱的盯着他们。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锵!”
闪着银光的利剑瞬间抵在了七叔公脖子上。
“把玉佩交出来!”
七叔公吓得浑身颤抖,他强忍着惊恐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竟然是为那块血玉来的?
“什么……什么玉佩?”
黑衣人冷笑一声,他摆了摆手,一名同伴拎着一个昏迷的小孩儿走了过来。
看到自己的孙子被挟持,七叔公脸色瞬间一沉。
“小六,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快放开我孙儿!”
那人恶狠狠掐住了小六的脖子,小六灰扑扑的小脸痛苦的紧皱起来。
“再不交出玉佩,你的小孙子可就没命了。”
七叔公急忙出声制止:“你们不要伤害他,玉佩我交给你们便是。”
他缓缓从怀中摸出那块玉佩,低头看了最后一眼。
这些人一看就不像好人,若这血玉交给他们还不知要残害多少无辜,可自己的小孙子还在他们手中,若不交出去小六就没命了。
何况自己一把老骨头,哪里是这群人的对手?
权衡一番后,他最终伸手将玉佩递了过去。
一名黑衣人满意的笑了笑,正要伸手来拿,夜空中“嗖”的一支箭羽射来,正中对方眉心。
“砰!”高大的身体应声倒地。
七叔公吓了一跳,错愕的朝那支箭射来的方向看去。
俄顷,一批黑衣人飞身而来,两方人马瞬间陷入混战。
其中一名黑衣人飞身到挟持孩子的那人身前,利剑快速刺去。
对方一手拎着孩子,另外一只手提剑迎上。
不过数招,挟持孩子的人便察觉到对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噌!”
“啊!”
他的双臂瞬间被砍了下来,手里的小孩儿掉落之前被黑衣人稳稳接住。
后来的黑衣人明显占据上风,前者被打的节节败退,眼看自己的同伴死伤惨重,剩下的几人满心恨意,却不得不立刻撤离。
为首的黑衣人瞧出他们的心思,朝手下人使了个眼色。
“留一个活口!”
“是!”
那群黑衣人瞬间形成一个包围圈,剩下的几人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被团团围困。
片刻功夫,那帮人除了留下的活口之外全部被解决干净。
为首的黑衣人将怀抱着的小六交给七叔公。
“你是……”
七叔公看向黑衣人那双眼睛,心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江辞心知他认出了自己。
“七叔公,今日之事你也亲眼看到了,若继续带着这块血玉,你和你的家人皆会因此招致杀身之祸。”
七叔公蹙眉沉思,这玉佩的确是个不祥之物,而自己只是乡下普通农户,根本没能力护送它去宝阐寺。
若因这块血玉害了全家性命,那可真是他的罪过了。
想清楚了这一点,七叔公深深看了江辞一眼。
“若我将玉佩交予你,你可能保证不借用此物加害他人性命?”
江辞嗤笑一声:“你觉得自己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
七叔公脸色一白,紧张的抿了抿唇。
他早就知道江二郎绝非池中物,可如今看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太多了。
见七叔公神色紧张,江辞淡淡道:“我可以向你保证不滥杀好人。”
七叔公松了一口气。
“好,这玉佩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谨记今日所言。”
——
七叔公抱着小孙子离开后,江辞转身朝那个活口看去。
“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恶狠狠抬头:“我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知道你们这种豢养的死士并不怕死,但怕的是生不如死。”
江辞凤眸微挑,声音温润如风,言语却极为冷血。
那人赤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张口就想咬舌自尽。
一旁的无明飞身上前,一脚踢在了他的脸颊上,及时阻止了他咬舌的动作。
那人被踢翻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江辞漠然的瞥了对方一眼:“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既然舌头不想要了,那就砍了吧。”
两名属下上前掰开那人的嘴,利落的将舌头割掉了一半。
“啊!”
深夜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过夜空。
江辞满意的扬唇一笑。
“喂他吃一粒止血丹,在十八般酷刑没有尝尽之前不能让他咽气,直到他肯说出背后主谋是谁,对了,舌头没了那就留着他的手。”
那人听到江辞的话,眼神里终于露出了惊恐之色。
“是!”
七叔公刚回到队伍里便听到了那边传来的惨叫声,心口狠狠一颤,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
若刚刚他不肯将玉佩交给江辞,只怕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不知是不是过度紧张所致,原本腹痛难忍想要去排泄一番,如今竟然没了感觉。
将小孙子放下,七叔公坐在地上沉默了许久。
最终似想通了一般,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就该做普通人的事,即便心存正义也要量力而行。
深夜的这声惨叫惊醒了不少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查看。
逃荒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大家都懂。
何况这一路谁没见过几个死人?
有那狼心狗肺的畜生已经开始吃人了,大家都是蝼蚁,谁又能管的着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