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貌似对她挺感兴趣?想了想这个朝代对女子的要求,沈婉青道:“妇人从小失去生母,是嫡母悉心养育长大,嫡母常教导妇人正色端操,动静有法,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父亲亦常教导妇人,人以品为重,品以行为主。”
老端王妃满意地点点头:“好家风,那你是这么做的吗?”
咳咳,针对于让她遇到的人而言,要这样做太难了,当然了,话不能这样接,沈婉青道:“妇人听从长辈的教导,活到老,学到老。”
老端王妃愣了愣,活到老,学到了?哈哈朗笑起来,看着郡主说:“陆娘子是个好孩子。”本来庶女的身份让她还是有点遗憾的,不过养在嫡母身边教导,再加上这性子也是有趣,庶出身份显得不再重要。希望日后她真能如她所说‘活到老,学到老’,担得起事来。
沈婉青礼貌地微微笑着。
“听说陆忱中了举人?还是榜首。”老端王妃微笑地看着她。
“是。”
“这陆忱和我大孙子长得像,俩人又是朋友,也是为他感到高兴。”
荣安郡主在旁嘀咕了句:“陆忱可比我那大哥聪明多了,俩人压根都没法比。”
老端王妃无奈地看着孙女:“跟你说了几次,不可以如此说你大哥。”
“我说的是事实嘛,太子太傅亲自教导他,可这么久了,他学了什么?连个礼仪都学不好,还有他妻子,我身边的侍女都比她像样。”
“总得给他们点时间,陆娘子,是不是?”老端王妃笑对着沈婉青道。
端王府的事,沈婉青怎敢去议论:“有您这样的祖母,是大公子之幸。”
老王妃又朗笑起来,有深意地看了眼她,拍拍身边孙女的手道:“荣安啊,陆娘子这般帮着你修缮屋子,你可不能亏待了她。”
“她是嫣儿的姐姐,我自不会亏待。”爱屋及乌,她怎会亏待了好友的姐姐。
“老婆子也该走了。”老端王妃起身。
沈婉青见状,上前一步扶起老端王妃下楼。
目送着祖母的马车离开,荣安郡主睇了沈婉青一眼:“祖母看起来很喜欢你呀。”
“这是妇人的荣幸。”其实在杨松成亲那日,她能感觉出来老端王妃对她挺有好感的,时候也不早了,道:“郡主,妇人的药铺里还有事,先告退了。”
荣安郡主点点头。
今天的药铺有些忙,只有桂伯和阿贵在,沈婉青一到,系上襻膊开始干活。
“东家,”桂伯走过来,边抓着药边道:“排在第七个脸上有痣的男人,都排了半个时辰了,一轮到他就排到后面去。指不定是同行来闹事,咱得留意点。”
估计是宣家的人,沈婉青看了那人一眼:“只要不捣乱就随他。”
“嗯。”
不一会,有痣的男子离开,很快来到了街尾的尾香酒楼。
宣家的管家坐在角落里:“没有异常?”
“是。小的一早到时,跟那铺子里叫阿贵的闲聊了聊,昨晚那陆娘子确实去了遇仙楼,但二公子追的那女子是否是这位陆娘子,无法确定。”
这会,另一名小厮也走进了酒楼:“管家,小的去问了靖王府的下人,什么都问不出来。”
“靖王是领兵打仗的人,靖王府当职的侍卫都有军职,那些下人亦是军眷,不会轻易开口。这二公子总是给宣家惹麻烦。”管家叹了口气:“回去复命。”
“是。”
接下来的几日,一切如常。
闲得无事时,沈婉青把发生的事复盘了一遍,真是件件桩桩都可疑,每件事好像都连接得起来,可就是找不到能连接的证据。
杨松和相公的事她所猜的成立的话,关键就在冈石县,杨松是在那里被镖局发现的,公婆那几年也在冈石县做生意。她也不可能去那么远证实这件事。
还有谢家,从宣二公子这件事来看,感觉陆忱过于重视了,谢家投靠伯爵府,按理来说,是他们自个解决麻烦,而不是让陆忱去保护他们。
真是好奇死了,可陆忱也说过,很多事不能说,只能等到时机成熟再解开困惑了。
希望时间不会太长吧。
这一日,沈婉青从药铺回家时,断断续续听到了鞭炮声,年关将近了。
刚踏进陆家大门,欢声笑语传来,小虎儿和周定安回来了。
“定安,你一下子串得好高呀。”陆大哥看着和自己齐平的表弟,高兴地说:“长得也太快了。”
“越长越好看了。”秦氏虽没见过已逝的姨母,偶尔听婆母说起时,就知道这位姨母很好看,定安的长相应该是随了姨母。
“三婶。”小虎子见到沈婉青回来,高兴地跑过去,一揖:“见过三婶。”
“虎儿回来了?”沈婉青很喜欢这个虎头虎脑的小侄子,捏捏他的脸:“是不是瘦了?”
“我是长高了,长开了。”小虎子道:“已经是个小小男子汉了。”
祝氏从居室出来,听到孙子这话,笑得合不拢嘴:“呐,小小男子汉,帮阿奶去柴房拿个酒坛子。”
“马上去。”
“三嫂。”周定安朝着沈婉青一揖,带着几分疏离。
沈婉青笑着点点头,就像大哥大嫂说的那样,定安长高了许多,模样也越发的俊秀,脑海里闪过前几天宣二公子将他和谢承认错的事。
身形确实有些像,先前看着他们,轮廓也有几分相似,细看之下大大不同。谢承的轮廓线条感极强,像是精雕出来一般,定安没长开时也给她这种感觉,现在是圆润许多。
俩人待人都冷淡,前者给人一种压力感,后者只道是性子如此。
“虽然学院放了,你也要每天在家里看书。”祝氏道:“明年三月你要是去院试的。知道吗?”
“是,姨母。”周定安朝着众人一揖后回了自个的小居室。
此时,陆丽香回来,才进院子,问陆二哥:“二哥,你怎么和施小月的哥哥成了朋友?”
“施惠敬吗?他邀请我喝了两回酒,”应该是颇为愉快的事,陆二哥说起来时满脸笑意:“这一聊才发现,知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