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关。
在接连几日的夜间袭扰后,梁博易不得不下令,将军营向后迁移,驻扎在距凤鸣关北城门三里之外处,并增派斥候,彻底杜绝被伪装的凤鸣关士兵混进来。
这极大地增加了北齐攻城的难度,不能再想之前那样卡在五百名外进攻随心了,现在每次进攻之前都要先调集部队向前推进一大段距离才行。
且上一次北齐夜袭的战斗中,控制北城闸门的木轴被破坏,如今还在修缮中。
曹阳无法派出大规模部队出城进攻,而北齐也不能再通过夺取城头获得闸门控制权,而让大部队杀进来。
因此,双方不得不进入停战期。
只不过,梁博易就像个喜欢用弹弓打人的坏小子,经常会派兵用投石车轰击城门,不为杀敌,不为毁城,就是单纯地不让凤鸣关的士兵们安生。
轰!轰轰
凤鸣关的公鸡都还没睡醒,便有轰鸣声强行闯入梦中,扰人清梦。
这已是今晚不知第多少次了,关键被烦得要死,谁还记这些?
“妈了个蛋的,梁博易这狗贼没完了还。擦!”
曹阳骂骂咧咧地拍在李若婉的翘臀上,手感极佳。
“王爷,您就让我睡会儿吧。”李若婉只是用手帮曹阳捂着耳朵,依偎在他怀中疲惫入睡。
“好吧。”曹阳的奸计没能得逞,而且爱妃今晚确实没少被自己折腾,便就这么搂着,揉着,也慢慢试着入睡。
迷迷糊糊中,不知睡了多久。
总之是没听到鸡叫声,想必也是被那投石机的轰鸣扰了一整晚没能睡好,还在鸡舍补觉。
等曹阳悠悠醒来,这才发现原来已经是晌午了。
梳洗、用膳过后。
曹阳来到将军府前院的议事厅内。
李振英,白凤,张平川,江涛等“忠”字头的将军都在。
赵明也在,原忠远将军杨凯因“贪占耕牛,虚报军需”而被处死,军职现被赵明顶替。
看着众将领大眼瞪小眼,一副没睡醒还要来开会的无奈表情,曹阳不禁摇头失笑,说道:
“诸位将军,本王也很无奈啊。而且是连续八天,咱们也该是想个办法收拾一下这帮不道德的北齐贼子了!”
白凤说道:“魏王爷,若能有两千神策铁骑,末将愿为先锋,定杀得北齐贼人望风而逃!”
江涛,张平川几人也是对北齐,尤其是对梁博易恨得牙痒痒。
赵明却是说道:“魏王爷,侯爷,末将认为这不只是敌军的疲敌之策,更有可能隐藏着其它的阴谋。比如在大家习惯了投石机的轰鸣后,北齐可能会再次发动夜袭。当谨慎应对。”
确有这个可能。
连续八天的骚扰,让整个凤鸣关都不得安生,不谈其它,光是那么些石头都不好找。
梁博易可能是疯子,但绝不是傻子,不会做这无用功。
众人烦闷的情绪渐渐被理智压了下去。
李振英说道:“传令下去,自今日起,凤鸣关的示警以铜锣为号,暂停擂鼓,以防声音相似而被忽视,导致延误战机。”
江涛也提议道:“还有一事我认为需注意,即那日北齐夜袭时,城西庵庐纵火的细作还未抓到,若不及时将其揪出,恐有后患。”
曹阳道:“此事本王正在办,相信再过几日就会有结果了。”
众人复又商议了一些其它的日常事务,便各自散去,回去补觉。
曹阳刚刚回到后院,便见春花从院门外小跑着走进来,躬身行礼,汇报道:“殿下,王妃,赵大人宣旨来了。”
曹阳眉头一蹙,感觉不太妙,下意识看向李若婉。
李若婉也正看着曹阳,同样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
“一起去吧。”
“嗯。”
曹阳拉起李若婉的手,向前院走去。
将军府,前院。
传奉官赵旭先是宣读完让曹阳在腊月回京述职的圣旨,而后又将批阅后的奏折交给曹阳,便躬身离去。
曹阳翻看了折子上的朱批,皇帝老子同意封李若婉为将军,且直接忠肃将军。
可无论是圣旨,还是奏折上的批示,都有清晰、明确的命令,让曹阳回京。
曹阳的心情很是不爽,语气中满是不情愿与无可奈何,叹道:
“咱们只能回去,没得选。”
一旦回到丰京,便将直面八皇子曹腾与十皇子曹宁两人的攻讦与打压,更有四哥一直在暗处蛰伏,远比在战争第一线的凤鸣关危险太多。
李若婉的内心感到不安,下意识地寻求依靠,挽着曹阳的手臂一同向后院走去,边走边分析道:
“如果能让边关有新的变故出现,那咱们就可以不用回去了。”
曹阳略一思索,说道:“已经没可能了。圣旨已经宣读,这时候再主动搞事,都不用八弟他们上折子,父皇自己就会起疑心。”
李若婉说道:“可一旦回去,那就代表着要将军权也一并交回去了。”
曹阳说道:“粮草都不在手中,哪儿有什么军权。军屯也都还在开垦阶段,距离丰收还早。”
李若婉怅然一叹,想着心中的谋划,失神问道:“那咱们还有可能再出来吗?”
曹阳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一起一落,咱们慢慢来。先回去表表忠心,正好韬光养晦,积蓄力量,好好谋划一番。”
李若婉神色微顿,停下身来看着曹阳,满眼期待地问道:“我今天都听你的,你会有灵感迸射吗?”
“这不太清楚。”
“走,回去试试。”
“爱妃,现在还是下午。”
“下午茶,我请你喝。”
令人身心愉悦的下午茶后。
李若婉依偎在曹阳的怀里,用如葱玉手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微微仰起绝美如仙的脸庞看着曹阳,满心期待地问道:
“王爷,有灵感迸射吗?”
曹阳道:“办法没想出来,可我却是发现咱们之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李若婉略有些失望,但还是问道:“先是北齐兴兵来犯,后是父皇有意扶持你,咱们都是顺势而为,哪里有问题?”
曹阳说道:“顺势而为是不错。可当年三哥便是因疑似拥兵自重才落得如今这个下场,父皇又怎会允许我再有拥兵自重的可能?”
“我真是不该急着主动出城与梁博易较量,让父皇看到了我的野心。”
“但是。”李若婉又顿了顿,说道:“父皇是想以你我为质,好让父亲不敢轻举妄动,是吗?”
“有这个可能。咱们这次回去,可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千万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来。”
“那军屯怎么办?”
“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从明天开始就紧抓军屯制的落实。”
“那今天呢?天色还早着呢。”
“嘿嘿,爱妃真会说笑。这都已经在床上了,你说今天做什么?”
“你又没想出好办法,我可不依你。”
“这次一定能。”
“真的?”
“嗯,真的能怀上。”
“嗯!我说的不是这个。”
曹阳不语,用行动表明他说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