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看向郑玉莲,眼里全是恨意:“你真的传那样的话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劝你老实交代!”
郑玉莲心有不甘:“就是你告诉”
“还在撒谎?!”太后怒吼一声,打断了郑玉莲的话。
郑玉莲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太后起身,一步一步缓缓走到郑玉莲面前,声音不怒自威:“郑玉莲,你肯定是活不成了。你如果老实交代,哀家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也不牵连你的家人。你要是执迷不悔,继续哄骗哀家的话,哼哼,那么,哀家就将你的父母绑来,在你面前杀了他们!”
郑玉莲的脸变得毫无血色。
“想好了吗?”
太后的声音,在郑玉莲听来,简直比阎罗殿判官的声音还要可怕!
郑玉莲的身体颤抖,牙齿上下碰撞,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来人啊,去把郑玉莲的爹娘捆来!”
几乎与太后这句话同时,郑玉莲喊道:“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太后看向郑玉莲。
郑玉莲声音颤抖着说:“那日,我在冀州城附近的一个饭馆吃饭,看见了秦望舒和长公主。他们不认识我,我认识他们。我我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太后惊讶地问:“你一个小妾,怎么会认识锦婳?!”
郑玉莲跪地回答:“长公主去过我们府上,和和当时的宁王一起。”
太后这下明白了,宁王那时经常去外祖盛家做客,锦婳与他一起去过倒不稀奇。
太后微微闭了闭眼睛,问:“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
郑玉莲哆哆嗦嗦地回答:“长公主问秦望舒为什么躲着他,秦望舒说并不是故意躲着长公主,是有急事。长公主便说,别管是什么急事,她陪着秦望舒去做也就是了。我我看着秦望舒有些抗拒,就明白是长公主追着秦望舒不放。”
“大胆!”太后怒不可遏!
林婉棠倒是有些欣慰,不管怎样,郑玉莲的话也可以证明,秦望舒其实是有意远着长公主的,不是诱拐长公主。
太后冷冷吩咐:“来人啊,将郑玉莲带下去,杖毙!”
侍卫们进来,将郑玉莲拖了下去。
郑玉莲哭着哀求,希望太后饶她一命,但是,怎么可能?!她敢传播长公主的绯闻,就不可能活着了。
以太后护短的姿态,不诛她九族都是格外开恩了。
太后拖着长长的裙尾,一步一步重新走到凤椅上坐下。
以前,林婉棠还挂念着锦婳,想看看她如今怎么样了,宽慰她几句,此时,林婉棠只想躲得越远越好。
“太后娘娘,既然已经证明了臣妇的清白,臣妇就告退了。”
太后抬手:“慢着!”
林婉棠心一沉。
太后抬眼望了过来:“林婉棠,你知道不知道秦望舒如今在哪里?”
林婉棠摇头:“臣妇不知。”
“你当哀家好糊弄是吗?”太后脸上挂着深沉难测的笑。
林婉棠低眉敛目:“臣妇真的不知。”
“大胆!”太后重重拍了拍桌子,说:“林婉棠,哀家派总管太监去问你是否见过锦婳当夜,你就派出去了几个人找秦望舒。怎么?以你对秦望舒的了解,你还没找到他吗?!”
林婉棠回答:“秦望舒一向爱好游历,足迹不仅仅遍布大梁,隔壁几个国家他都去过,臣妇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况且,臣妇那几个小厮,如何能跟朝廷的官差相提并论?朝廷都找不到他,臣妇更加找不到。”
太后语塞,只凤目含威望着林婉棠。
林婉棠又说:“何况,如今的形势,秦望舒识趣乖觉,就此远走高飞不见踪迹才是最好的。难道您想将秦望舒寻回来?还是说,您希望找到秦望舒,将他杀掉,就此免除一切后患?!”
“放肆!”
太后怒不可遏。
“林婉棠,哀家顾念亲情,太纵着你了是吗?!你居然敢这样跟哀家说话?!”
林婉棠平息了一下情绪,才说:“请太后恕罪。但忠言一向逆耳。臣妇实在想不到您找秦望舒有什么旁的目的,除了您要杀他。但是,还请娘娘想一想,您若杀了秦望舒,将来万一长公主知道了,她该如何面对您这个母亲?”
殿内安静了下来,太后久久不语。
林婉棠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今日说这一番话,很可能彻底得罪了太后。
但是,她不能不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虽然暗地里帮助了秦望舒,请人帮忙保护秦望舒到安全的地方去,但是,她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胜过朝廷的官差。
万一棋差半招,秦望舒可能就没命了。
所以,这话她必须得说。她希望太后想明白,放秦望舒远走天涯。
“你跪安吧。”
太后这句话中,充满了疲惫。
林婉棠知道,太后有所触动。
她轻轻地退出了慈安殿。
冷风吹来,林婉棠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后背上全都是汗水。
一个宫女飞奔着跑了过来,几乎将林婉棠撞了个趔趄。
那宫女顾不得旁的,一路跑进了大殿。
“太后娘娘,您快去看看吧,长公主殿下情况不好!”
啪嗒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轱辘轱辘滚动起来。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林婉棠提起裙摆,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其实,她很心疼锦婳。锦婳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意中人,而秦望舒也的确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谁都没有错。
只是,年龄、身份地位太悬殊了。而秦望舒又是一个理智清醒的人。
所以,锦婳注定会受到伤害。
林婉棠走到宫门口的时候,一位内监匆忙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