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掌柜谬赞了，我懂的不过是一些皮毛而已。”
顾凉月勾唇一笑，她今日跟着杨掌柜前来，倒是学了不少。
当晚，叶掌柜拿着顾凉月留下的进货单，去了陶家。
他接过那张单子，身子顿了一下，“这么低的价格，咱们陶记怕是赚不了多少。”
“是啊，所以我也不敢定夺。不到万不得已，我自然是不想麻烦东家的。”叶掌柜叹了口气。
这次前来，陶老板面色越发的难看。
陶老板微微蹙眉，“那人可是诚心要的？以往，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若是大批量做出来，他又不要了该怎么办？”
叶掌柜想起去年的时间，也神色紧张起来。姑苏城，陶记布庄是第一家大的布庄，所以在当时无人能及。
后来接连出现了冷记、周记。自此以后，陶记布庄受了很大的影响。甚至有好几次，有的客商要了大批量的绸缎，最后却被其他两家挖走了。
这几次使得陶记布庄堆积了许多料子，虽然无碍，可是他们也寻不到能够全部要完的客商。
如今他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儿子又是个不争气的，怕是陶记布庄要毁了。
叶掌柜也担心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老板，我已经让人跟着了。明日酉时在给他们回复，咱们也可先观望。”
“如此，也好！”陶老板喘着气，“陶艺呢？他可去布庄了？”
叶掌柜微微摇头，别说布庄了，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个少东家了。
“咳咳咳！”陶老板一口气没上来，不住的咳嗽，“这个、这个败家子，是想让我、让我死在他的手里。”
见状，叶掌柜赶忙上前，“东家莫要着急，少东家或许慢慢就改了。”
改？
陶老板无奈的摇摇头，他的儿子是什么样子，他清楚得很！
“明日带着他一起去，让他跟着你学一学。我这副身体，不能护他一世。”
叶掌柜深吸一口气，犹犹豫豫的说道，“东家，少东家已经毁了四五桩生意了。这个若是在毁了，怕是……”
“我知道，陶记布庄接下来该如何，便看他的造化了！”陶老板紧了紧眼眸，他也不想毁了生意，可是也不能让陶艺什么都不懂。
“另外，告诉他们若想要这些料子，必须长久合作。”
“是！”叶掌柜点点头，随即离开了陶家。
翌日，顾凉月一行人起了身以后便接着去寻可以合作的铺子了。可是寻了一日，直到傍晚时还是没有寻到。
“少东家，如今也只有陶记布庄的能合作了。眼下，先解决燃眉之急才是！”
顾凉月应声，“你想的，和我一样。可是这陶记布庄这般，终究不是个可以长久合作的。”
“罢了，先回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几人刚回到客栈，便瞧见早已守在大堂里的叶掌柜。
“公子，你们回来了！”叶掌柜上前，随后指着一旁的陶艺说道，“这位是我们陶记的少东家！”
闻言，顾凉月抬头看去。
杨掌柜见状，开口道，“不知叶掌柜和陶老板来此寻我们，是有何事？此时，距离酉时还有半个时辰！”
叶掌柜面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二位，我已经在三元楼定下了雅间，咱们边吃边谈！”
“好，我们换身衣服便去！”顾凉月笑了笑，转身上了楼。
陶艺毫不在乎的撇了撇嘴，“京城来的就了不起？咱们陶记还是姑苏最大的布庄，何必来这里委屈求全！”
一听这话，一旁的叶掌柜生怕被顾凉月听见了，“少东家，这话莫要再说了。他们并非普通的客商，是京中最大的商号凤家！”
“若是这笔生意能成，那么咱们陶记也就有活路了。”
凤家？
陶艺不由得抬头看去，没想到那个和他年岁查不了多少的小白脸，竟然是凤家的人！
“罢了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等着就等着！可是说好了，我等不了太久，我还有事情要做！”
叶掌柜可谓是十分的无奈，陶艺口中的事情，无非就是去吃花酒、听小曲儿。他有时候真的挺可怜老东家的，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孩子。
二人先行去了三元楼，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始终不见顾凉月与杨掌柜的身影。
陶艺面上已经带了几分怒气，“人呢？我瞧着，他们就是不守时的。这生意，不做也罢！”
话音落下，房门被推开！
顾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陶艺，“不知，小陶老板，这是要去哪里？既然你们无心成这桩生意，那么便就此作罢！”
说罢，顾凉月给杨掌柜递了个眼神。
身后，叶掌柜急的不成样子，赶忙上前陪着笑脸，“二位莫要生气，少东家他年纪小，性子有些浮躁。坐下谈、坐下谈！”
顾凉月并非是要为难人之人，可是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她笑着说道，“既然叶掌柜开口了，那么便给叶掌柜一个面子。”
“看样子，叶掌柜是已经和你的东家商议好了。我们此番要的，能给吗？”
“可以！”叶掌柜十分爽快的说着，“但是，你们的的价格太低了，我们陶记怕是赚不了。”
“哦？”顾凉月微微挑眉，“那不知，陶老板，想如何？”
“若是想要这个进价，你们必须和我们陶记长久合作！”叶掌柜微微蹙眉，说实话这其实也算是给陶记一个保障。
顾凉月与杨掌柜对视了一眼，“这个……”
“怎么？还不愿意和我们陶记合作？”陶艺面上已经有几分不耐烦。
顾凉月皱起眉头，眼底露出一丝不满，“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陶记必须和我们签订契约。”
“你们的货只能和我们凤记，包括浮光锦。若是违反了契约上的内容，陶记赔付我们一千万两！”
“一千万两？”陶艺突然起了身，就连音色也提高了几分，“你们这是以大欺小，故意为之。”
叶掌柜也是觉得十分惊讶，“这个，未免太过分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