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凉月与杨掌柜对视一眼，笑着说道，“掌柜的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之人打交道，能省不少的事儿。”
“既然如此，杨伯，咱们便跟着掌柜的进去谈吧！”话音落下，顾凉月朝着里面走去。
时隔三个月，掌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欢喜。眼下，染织纺的工人是念着老东家的面子才能有闹事。
可是长久下去，终不是个事儿。
里屋，顾凉月直接开口问道，“不知掌柜的贵姓，这有个称呼也算是认识了！”
“免贵姓叶，在这陶记布庄已有二三十年了方才我看着二位似乎是在寻料子，不知前面可有入眼的。”叶掌柜倒是直接。
顾凉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确实没有，前面的布匹虽然精美，但应该不是陶记最好的。”
“我们自北而来，来姑苏是为了寻最上等的料子。若是陶记布庄只有这些，那么倒是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顾凉月说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陶记布庄眼下最缺的是生意，与其互相试探还不如直接抛出底线。
陶记布庄若是有这个本事接下，她也免了许多的麻烦。
叶掌柜点点头，“我明白公子的意思，我们陶记布庄在姑苏是有名的，若是不信可以随意去问一问。”
有名？
顾凉月微微挑眉，轻笑出声，“可是，我尚未看到贵店最上等的。”
“公子别急，请随我二楼来！”说着，叶掌柜起了身。
这二楼所摆放的是陶记最上等的布料，这些料子珍贵，所以不曾摆在楼下。
顾凉月对布料虽然有一点了解，可若说挑选，她没有杨掌柜有经验，“如何？这些料子，可能用？”
顾凉月的声音不大，可是却还是被叶掌柜听见了。
“公子不用在意，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接受，好与不好”
闻言，顾凉月面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
杨掌柜仔细看了每一种，他在京中经营布庄多年，像这样颜色艳美，花样繁多的料子，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在满是王孙贵胄的京中，这些料子很容易便能吸引他们的注意。
“叶掌柜，可还有别的料子吗？既然你和我们都是诚心做生意，何必在噎着藏着？”杨掌柜笑着看着对面的人。
他此言并非胡说，像陶记这样的布庄，若是没有自己独特之处，又怎么能在这么多年和冷记、周记并肩呢？
“自然是有，这一种料子只有陶记有。莫说整个姑苏城，怕是举国也找不到相同的。”叶掌柜提及此事，眼眸明亮了几分。
顾凉月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并不打算接话。
不多时，叶掌柜有些急了，“瞧我这记性，二位请随我去三楼吧！”
“好！”顾凉月点点头，随后起了身。
“二位请看，这便是我们陶记独有的浮光锦！在阳光的照耀下，这布料光彩非凡，更是波光粼粼。”
说着，一道阳光正好打在了浮光锦的布料上。
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欣喜，这样的料子若是拿回去，怕是京中那些自命不凡的世家小姐，花上大价钱也要买的。
“叶掌柜，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来此寻源商，也是要紧的事。不知，陶记布庄能有多少的布匹给我们！”
杨掌柜看向叶掌柜，虽然他心中十分的激动，可是面上看着好似无所谓的样子。
叶掌柜紧了紧眼眸，“你们要想多少？忘了问了，你们说是从北而来，不知这北、是何处！”
“京城！”杨掌柜并不打算瞒着他，况且这样的事也瞒不过。
“难怪！”叶掌柜愣了神，随后笑着说道，“难怪二位不似其他人一般，好似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知二位在京中是哪一个商号？这若是合作，我们也要找个靠得住的！”
顾凉月微微挑眉，“凤家商号！”
凤家？
“是，京中最大的那一家商号？可是，凤记应该不缺合作才是！”叶掌柜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顾凉月点点头，“确实不缺，但是这开店铺总不能一成不变，叶掌柜觉得呢？”
“此番我们需要的布料多，量大。眼下，就怕陶记布庄无法供货给我们。还有这定价，不知叶掌柜可能做得主？”
做主？
叶掌柜微微摇头，他虽然在陶记多年，可是能做主的也只是一些小事罢了！像这样的事，只能麻烦老东家决定。
看他无法回应，顾凉月起了身，“瞧着叶掌柜倒是也有些为难，不急我们去别处在转转。”
“叶掌柜若是想好了，再来寻我们也成！”
一听这话，叶掌柜有些急了。这二位要货多，又急。若是他们离开这里去了别处寻，只怕这桩生意就没了。
可是，他一个替人做工的，这种事他也做不得主。
思索再三，他开口说道，“公子，若是你不介意可否将你所需要的料子、以及进价写在纸上。”
“我一会儿便去寻老东家，明日酉时我再给您回复，如何？”
顾凉月点点头，“可以！”
随即，她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应她所需要的，临走前还留下了他们所住客栈的地址。
离开陶记布庄后，顾凉月与杨掌柜又接连去了冷记、周记。
这两个店铺的生意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可刚刚陶记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之差。
“杨掌柜，你觉得这两个布庄如何？除了没有浮光锦，我瞧着其他的和陶记没有太大的区别。”
杨掌柜轻抿嘴唇，“确实大同小异，可是这两个布庄的生意太好，怕是咱们真的要在这里定货，他们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若是花了大价钱买回去，那么这些绸缎必定要涨价。只怕，到时候会比不过史家的布庄！”
顾凉月垂下眼眸，遮挡住眼中的一抹寒意，“不早了，咱们先回客栈吧！明日一早再来寻，姑苏城内不仅只有这三个布庄。”
“其他的虽然名声上比不过，但是品质不一定比不过。”
杨掌柜觉得顾凉月说的有几分道理，“公子，没想到你还懂的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