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安一愣,为难道:“倒是把这事忘了……”
陆氏:“陛下的事要紧,安儿进宫去吧,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多谢母亲体谅。”桓安提醒道:“务必请京城最好的大夫。”
陆氏微笑:“这是自然。”
晚香院。
“夫人,外面来了个赵大夫,说是侯爷特意让人请来的……还让小厨房送来许多补品和好吃的!”暮雨脸上一片喜色。
昨晚侯爷气冲冲的走,可吓死她了。
没想到今天就为夫人请了大夫,看来侯爷还是关心夫人的嘛。
暮雨尚且为自家夫人高兴,就听见谢明姝叫自己。
谢明姝:“暮雨。哪怕侯爷的心早就在别人身上,你还是希望我向他献媚讨好吗?”
暮雨一愣:“可是夫人,这侯府终归还是要待下去的,若是与侯爷交恶……”
丈夫不宠爱,又没有孩子傍身,连娘家人也不甚关心,她们夫人之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呢?
谢明姝听出那些未尽之意,眼神一暖:“若是我说,咱们能从这吸血魔窟里逃出去呢?”
暮雨迟疑着:“您的意思是……”
谢明姝握紧她的手:“我要和离。”
暮雨眼神震惊,“可是!”
这侯府哪是想走就能走的?
“小姐,离开侯府,咱们又能去哪呢?”暮雨担忧道:“老爷若是知道您与侯爷和离,定然也不会答允。”
暮雨心里不禁涌起一种悲哀的情绪。
天大地大,她们竟无处可去了么?
“没有侯府和娘家依靠又怎样?”谢明姝眼神清明,神情坚定:“咱们有手有脚的,难道就会饿死么?”
暮雨担忧道:“可是奴婢除了会伺候姑娘,什么也不会。”
“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更差么?”
谢明姝笑着揉揉她的脸,又拉过朝云,“放心,只要我活着,就有你们一口饭吃。”
暮雨感动极了:“小姐……”
朝云也是眼含泪光。
谢明姝没再多说,相信暮雨已经明白她的意思,更不会再去尝试撮合她和桓安。
她挥手示意暮雨把大夫引到前厅,吩咐道:“去妆奁里取二十两银锭子来给他,不必让他进内室。”
暮雨会意,连忙去做了。
谢明姝游步到书桌前,提笔修书,又从一旁的花盆里折下一朵蒲蓝花,用一尺素布包好,递给朝云,认真吩咐她。
“你将这东西交给嵇前辈,若是他肯来,就让带人把我隔壁的那个小院子收拾出来。对外只说是我请来调养身体的大夫。”
“是。”朝云闻言连忙去做了。
暮雨打发完大夫就回来了,瞧着兴冲冲的,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谢明姝:“怎么了?”
暮雨忍笑:“小姐,大公子被侯爷打了,还被罚跪祠堂不许出来。”
“脸上的笑收一下。”谢明姝抬眼无奈看她一眼,道:“去取九毒化瘀膏来,我们去看看泽哥儿。”
桓文泽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前阵子打的板子刚好,现在又被罚跪了祠堂,不过两个时辰膝盖就跪的青紫。
“泽哥儿,你现在怎么样?”谢明姝跟守祠堂的守卫打了个招呼便进来了,“暮雨,快把垫子给大公子垫上。”
暮雨拿着厚厚的垫子过去了,桓文泽紧抿着唇看了她一眼,扭过脸去。
没本事的男人,自己做下的事不敢认,被父亲罚了还迁怒自己么?
谢明姝心中冷笑,知他心思也不恼,反而一副失落的模样问他:“泽哥儿以为是我将你与碧心的事告诉你父亲的么?”
桓文泽有些赌气道:“难道不是母亲说的?”
“说了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碧心难道不是我做主抬进来的?”
谢明姝苦笑道:“不瞒你说,昨晚因为此事我与你父亲大吵一架,这才身体不济,一时气病了……”
桓文泽悄悄打量她,眼见着谢明姝嘴唇苍白病容残损,心下又有些后悔。
她虽不是自己亲娘,也是自己的亲姨母,又为自己和碧心的事出谋划策,还因此被曾祖罚跪祠堂一天一夜。
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会觉得这事是母亲说的呢?
桓文泽心中愧疚,眼睛忍不住也红了:“是孩儿不对,误会母亲了。”
“你是我带大的,母亲怎么会怪你呢?”谢明姝摸了摸他的脑袋:“膝盖疼不疼?”
暮雨机灵上前,端着手中白玉瓶子递到桓文泽眼前,献宝似的道:“这是咱们夫人陪嫁的九毒化淤膏,自己都舍不得用呢,听闻大公子的事连忙吩咐奴婢拿来了。”
“多嘴。”谢明姝嗔怪道。
桓文泽心中愈发感动。
谢明姝接过来膏药,让桓文泽伸出腿,吩咐人拿热热的黄酒把药化开,仔细给他膝头上药。
“母亲,上了药怎的越来越疼了?”桓文泽一开始还之前胀痛,后来便觉得膝盖如刀割般剧痛。
他疼的冷汗直冒,脸色苍白,甚至怀疑谢明姝是不是拿错药了。
“泽哥儿别怕。”谢明姝面上担忧,连忙解释道:“这九毒化瘀膏就是这样,虽疼了些,但效果是极好的。”
加了本没必要的黄酒,效果翻倍,疼痛自然也翻倍!
只是比起前世自己被他断手断脚扔在暗娼馆受尽折磨,这点疼痛算的了什么?
桓文泽闻言,知道谢明姝的嫁妆里都是名贵的好东西,终是信了,点头强忍痛意。
“好孩子忍忍,咱们聊点别的,不想这个就不疼了。”谢明姝边涂药边问他:“你父亲带回来的那位祝姑娘,昨日你可见了?”
桓文泽点头,面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她与我母亲,长得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