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上海外滩依旧是不眠夜,依旧是灯红酒绿。
外滩的气派源于金融,过去如此,现在同样没变。
那些富丽堂皇的万国建筑,五花八门的外资银行,将旧上海的“纸醉金迷”重复刻画得淋漓尽致。
外滩18号。
一家来自英国、号称上海最性感的米其林中餐厅。
主打精致粤菜。
餐厅所谓的“性感”,半数是由外滩所赋予。
外滩18号曾是渣打银行在中国的分部,早年出入外滩18号的人,都过着精致而又奢侈的生活。
他们是银行家,也是美食家,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之际,便促成了百万生意,在那个时候,美食就已经成为这栋大楼不可或缺的元素。
当下也是如此。
餐厅的座上客不乏金融大佬、影视名媛等各界名流,所以说人类从未向前发展,只是轮回和重复着历史。
优雅的服务人员推开大门。
中式木雕构件以及整体为暗红色的精致装潢映入沈颜眼帘,光影之处尽显静谧舒适,伴随着撩人心弦的音乐,阵阵茉莉花香扑鼻而来,将优雅与性感所特有的味道遍及整栋大楼。
安玉舒定的位置倚窗,可以一边享用精致的晚餐,一边欣赏黄浦江以及陆家嘴金融大厦的夜景,感受“夜上海”的魅力。
“这家餐厅的品味不错,重庆就缺少这种餐厅。”
落座后,沈颜左右看了两眼,给出了满意的评价,至于到底属于什么品味,哪里不错,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档次,符合她的身份。
“听说这家餐厅仅在装修上就花了七千多万,如果沈总有兴趣,以后可以在重庆也投资一家这样的餐厅,要是资金方面有难处,我倒是很愿意与沈总合作。”
品味是用金钱堆积出来的。
沈颜的品味在钱上,所以安玉舒与她谈钱。
另外,虽然安玉舒称呼沈颜为沈总,但与沈渝比起来,她认定这个沈总的含金量几乎为零,仅是一个恭维而已。
“嗯,这个建议不错。”沈颜挺感兴趣,却略带不屑地笑了笑,继续道:“咱们可以合作,但绝不会是因为投资困难,对我来说,钱从来不是问题,相信安董事长应该清楚这一点。”
沈颜可以缺钱,但沈家不缺。
所以准确地说,钱对沈家来说从不算问题。
鱼子酱片皮鸭上来时,沈颜看了一眼,并未立即动筷,因为她不爱吃烤鸭,对任何做法的烤鸭都不感兴趣。
安玉舒笑着劝道:“这道菜是餐厅的招牌菜,鸭子用的是北京填鸭,但烤制的方式却与北京烤鸭不同,用的是广式烧鸭的太空炉,这个鱼子酱用的是iperial级别的鱼子,不一样的,尝一下吧,很不错的。”
粤菜的做法最考究,调味也最复杂,而且掺杂了西菜的特长,所以能迎合一般人的口味。
另外,粤菜讲究“不时不吃”,因此在食材选择上,餐厅会选择顶级且最新鲜的原料。
在安玉舒的劝说下,沈颜动了筷子。
鱼子酱与脆鸭皮的搭配很有仪式感,也很融合,一鲜一香,一冷一热,蘸酱裹葱弄好,一口下去,馥郁醇香,果然与北京烤鸭不一样,真的很不错。
“找我什么事?你是想求我爸帮忙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颜从没和安玉舒有过交集,新开的公司与玲珑科技也没有业务往来,另外沈颜还是有自知之明,所以认定安玉舒请她吃饭,只是想搭桥引线,目的是打算搭上国银集团这艘大船。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就有些奇怪了,玲珑科技和云端科技是合作关系,安玉舒一定认识沈渝,她可以找沈渝呀?
安玉舒笑着摇头:“你想多了,我没有事情求你父亲,今天请你来,一则是想认识你,再则也是有事情想和你谈,准确地说是想和你合作一笔生意。”
“和我谈生意?撒子生意?是想把你们公司的应收款放给我的信融投资吗?这个倒是可以。”
虽然信融投资的业务开展得不错,但那些业务都是凭关系拉来的,真没有主动找上门的生意,尤其是像玲珑科技这样的企业,少之又少,几乎不存在。
“没问题,仅是我一句话的生意 ”
安玉舒给沈颜夹了一块刚端上来的鹅肝虾饼,笑着继续道:“不过,我觉得那是小生意,我想和你谈的却是一笔大钱。”
“大钱?撒子大钱?”
问话的同时,沈颜咬了一口鹅肝虾饼。
鹅肝裹在整块饼里,当中加了cheese和虾仁,不油腻且层层分明,口感很丰富,沈颜挺爱吃,又夹了一块。
安玉舒则夹了一根脆鳝丝送到口中,细细嚼了几下,喝了一口红酒送下,笑问:“我听说你名下持有云端科技的股份,对吧?”
沈颜停下筷子,警惕地望着安玉舒:“跟你有撒子关系?”
“确实跟我没关系,”
安玉舒笑了笑,继续诱导:“想必你应该知道云端科技已经停止了再融资计划,也应该清楚融资计划的停止意味着什么?”
沈颜从不关心云端科技的日常经营,并不知道这一情况,也不清楚安玉舒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解地问:“意味着什么?难道沈渝会把我持有的股份作废?”
听到沈颜如此说,安玉舒确信这个沈家二小姐就是一个商业白痴,更加自信起来,轻笑地摇头:“怎么可能呢,你持有的股份是法定存在,绝不可能作废,不过”
“不过撒子?”
“只不过会减少收益,而且这个减少会很大,沈渝没和你说过?”
“她?莫得说过。”
听说收益会减少,沈颜愤恨不平,赶紧问:“为撒子?你是说分红会减少吗?沈渝能挣钱,就要给我这个股东分红,这是我爸说的,难道她敢少分钱给我?”
沈颜忘记了警惕,向安玉舒问出一连串的疑惑。
也难怪,只要提及沈渝,她就满肚子火,再加上听安玉舒的口气似乎是想对付沈渝,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自然而然地就对安玉舒卸下了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