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南姝再次怔住了。
已经住院十天了。
十天?
她呼吸骤然紧促起来,本来一大堆话要问,听见这句话后大脑中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都住院十天了,应该很严重吧?
半响,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他怎么了么?需要住院十天。”
周婶儿脸色有些不好,她探头看了一眼正抱着变形金刚朝她们这边看的难宝,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先生住院不仅要十天那,薄先生说至少还要再住十天,而且以后能恢复成什么样子也说不好。”
说完,周婶儿抬手擦了擦泛泪花的眼角。
“这陆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全都指望着先生那,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后面,周婶儿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脑袋里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周婶儿前面那几句话,话里的字里行间里满是透漏着陆时墨受伤很严重。
她脑子里瞬间就乱掉了。
她呢喃道,“难怪他这么就没联系我。”
听见哒哒哒的声音,周婶儿扭头一看,见难宝跑过来了,连忙擦了擦眼泪,“太太,这事情可不能让难宝知道,小家伙最近一直闹着要见先生那。”
她胡乱的点头。
晚饭是在琳琅湾吃的。
南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饭后周婶儿问她今晚要住下么?
她点头,足足半分钟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点了头。
小家伙一向睡得早,才八点半就昏昏欲睡。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陆时墨亲自给他讲睡前故事,而且陆时墨从未离开他这么长时间过。
最近都是周婶儿给他讲的,小家伙闹觉又十分想念爹地,发小脾气哭着要爹地。
周婶儿红了老会儿没哄好,换了南姝,小家伙也不领情,都困的眼皮打架了还嘟囔着要爹地。
“呜呜,周奶奶……我要爹地,要爹地。”
眼瞅着小家伙嗓子都哭哑了,周婶儿心都软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周奶奶马上给爹地打电话啊。”
闻言,南姝抱着难宝的手紧了紧,立刻抬眸看向周婶儿。
周婶儿给陆时墨拨去了电话。
几声嘟嘟后,电话接通。
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喂?”
简单的字撞击着耳蜗,她呼吸骤然变得艰难起来。
“呜呜,爹地,难宝想你了。”难宝捧着电话嚎,断断续续的哭道,“你怎么出差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呜呜。”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爹地工作很忙,你在家里要听周奶奶的话。”
“呜呜。”
南姝几乎是屏住呼吸去听手机里他的声音,心跳剧烈简直到跳到了嗓子眼。
“爹地这边工作很忙,等忙完会回家看你。”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爹地会给你带最喜欢的巧克力回去,你是大孩子了,要乖一点。”
“……”
这边断断续续聊了十多分钟,在陆时墨的命令下,难宝这才躺下闭上眼睛,听周婶儿讲故事。
南姝站在旁边看了片刻,轻轻离开了儿童房。
嗓子有些痒,她下意识去口袋里摸香烟,才记起来下午来的匆忙,香烟忘记带了。
她索性去去阳台上吹冷风。
足足十分钟后,周婶儿在阳台上找到了她。
“太太,热牛奶我放主卧床头柜了,你早点休息。”
她点头,问道,“周婶儿,陆时墨的香烟放在哪里?”
“哦,怕难宝跟着学,先生的香烟都放在书房里。”
南姝点头,问道,“书房我能进去么?”
“可以的,以前先生跟太太用一个书房的。”
她点头,跟周婶儿道了谢后转身去了书房。
这是她记忆中第一次来陆时墨的书房,他的书房很大,风格向他本人的性格一样,冷峻而沉着。
书房里有一整面墙的书架。
她有些吃惊,这些书少说也有几万册吧。
本以为这些书只是用来装饰书架用的,一连翻了十多本,里面竟然都能找见熟悉的字体。
“他竟然全部看过。”
果然,成功绝不是偶然。
她顺着书架往左看,渐渐的风格变了,不在是经济学书和哲学书,变成了一些与名贵书架风格不符合的言情小说和漫画。
她随手抽出来一本,翻开页面,就见上面写着慕妤两字。
“这都是我的啊。”
看了半响,她才去找香烟。
书房里的摆设很简单,她找了一遍没找到,于是去找他办公桌抽屉里。
找了半天,终于在左侧第一格抽屉里找到了两条香烟,她拿出一盒拆开,点燃后吸了片刻后,刚想去关抽屉,就见香烟下面放着一本相册。
她犹豫了片刻,将相册拿出来。
打开相册,扉页上两个苍穹有力的字体赫然在上,“吾妻。”
她眼睫一颤,翻开相册。
一连翻了两页,每一张照片里的人全部是她,能看出来里面大部分都是随手拍的,很多照片甚至都是侧脸。
她没见过的自己,各种各样,有些照片里她看起来十分稚嫩,估摸还在读高中。
倏地,烟灰掉在了照片上,她连忙将照片抽出抖烟灰。
“窝草。”
吹了半响,她举起照片对着灯光看了看,好在没烧坏。
“咦,有字?”
将照片翻过来,男人流畅好看的钢笔字映入眼帘,她眯起眼读着照片背后的一行字,“某年6月7日,慕妤高考进考场。”
她怔了几秒,迅速抽出其他照片。
“某年4月8日,慕妤爬墙逃课被抓。”
“某年9月10日,慕妤大学军训留念。”
“某年10月8日……”
照片跨度时间很大,前面很紧凑,约莫是她近两年的成长,中间空了三年半,最后一页,竟然是她刚进夜长安剧组时的照片。
将照片翻过来,她细细读着那行字。
“某年1月15日,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她嘀咕了两遍,胸腔里有东西几乎要溢出来。
心口倏地钝钝的疼,她捂了捂心口。
将上百张照片全部看完,已经临近晚上十点。
说不震撼是假的,她快速将照片放回去,起身离开书房。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要见陆时墨,她想见陆时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