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医院里静悄悄的,灯光照的整个走廊惨白。
多亏了薄润今天值班,接到陆时墨电话后,立刻准备好了病房。
夜里车辆少,一个小时的路程,男人硬是给缩短到了半个小时,
“时墨,这里!”
陆时墨满头大汗,将慕妤放在担架床上,向来波澜不惊的嗓音里罕见的染上了一丝焦急。
“快点,她没意识了。”
一行人急匆匆的推着慕妤朝病房里跑。
忙活了整整半个小时,陆时墨才松了口气。
“发烧近四十度,呼吸又噪音,怀疑肺部有感染。”
陆时墨皱眉,觉得是自己白天在车里冻着她了。
倒是薄润的一番话打消了他的顾虑,“闻医生告诉我,有少数人在经过深度催眠后,精神会减弱,身体会产生排斥反应,小妤儿应该就属于这类。”
“辛苦了,我在这里看着,你回去休息吧。”
薄润挑眉,上下打量着他。
要知道陆时墨这人有洁癖,十分注重自己的穿着仪表,但是出现在人视线里,总是一副风度翩翩清贵公子的模样。
但此刻,他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下巴上也有了一圈青色胡渣。
薄润摇头,打趣他。
“女人真可怕,能把堂堂陆总变成这副模样。”
陆时墨懒懒的斜睨了他一眼。
“快走。”
“得嘞,典型的卸磨杀驴啊,我走还不行么。”
“……”
人一走,整间病房顿时清净下来。
陆时墨扭头看向正在打退烧针的慕妤,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先是叹了口气,随即悄无声息的弯唇笑了。
他陆时墨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拧碎了心肝,焦急成这副模样。
第二天一早。
慕妤是被尿憋醒的,她刚一动,就发现自己手被压住了。
顺势扭头看去,就见身材高大的男人,窝在矮小的椅子上,趴在床旁熟睡,大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慕妤眼睫颤了颤。
她怎么在医院?而且,这个傻男人在就这么陪了她一夜?
陆时墨向来浅眠,她刚动就醒了。
“醒了?感觉那里不舒服?”
他一脸疲惫,连说话的嗓音都是沙哑着。
执起她的小手儿送到唇边吻了吻,又抬手去试探了她额头的温度。
“还有点热。”
慕妤喉咙有些哽咽。
她强忍住从心里直冲到鼻子的酸胀,掀被子就要下床,“没事,我想去卫生间。”
“我抱你去。”
不由分说,他一手拿着输液瓶,另一只手牢牢托住她的小屁股将她抱在怀里,去了卫生间。
医院里的卫生间不像家里那么宽敞。
两个人站在里面有些拥挤。
“陆时墨,你出去吧。”
见状,男人淡声道,“你全身上下我那点没看过?用得着这么扭捏?”
慕妤揪着裤腰,噎了噎。
虽然他们没少做亲密的事,但在他面前嘘嘘,她实在是没脸……
陆时墨也不跟她废话。
一手拎着输液瓶,另一只手直接将她病服裤子给脱下,随后转身。
“自己解决,我不看。”
感觉到屁屁凉飕飕的,慕妤脸色爆红,连忙坐在马桶上,恨不得捶他几拳。
特么的裤子都给她脱了,还让她自己解决?
“……”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慕妤红着脸才解决了生理问题。
出了卫生间,慕妤打量着他身上的睡衣,问道,“我昨晚怎么了?”
明明睡前都还好好的,一觉醒来就在医院了。
而且看陆时墨身上的睡衣和脚上的拖鞋,昨晚他肯定急匆匆将她送来医院的。
“发烧引起的肺炎。”
“啊?”
“很严重,所以你最近消停点,吃喝怎么清淡怎么来,零食也暂时戒了。”
闻言,慕妤哀嚎了一声。
八点钟,周婶儿跟初凝过来了。
“先生,这是您换洗的衣服,这是您交代的办公笔记本,还有这些,是早餐。”
“恩。”
等陆时墨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再出来时,整个人一丝不苟又是那副生人勿进的强大的气场。
慕妤躺在病床上,撇了撇嘴。
这男人长了张高级脸,身材又好,不管穿什么都好看,只是跟刚才的随意任性比起来,她更喜欢他刚才的装束,看起来更容易亲近人一些。
早饭后,慕妤做完雾化,头昏沉沉的又躺下了。
“陆时墨,你累不累?”
“不累。”
“说谎。”
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他。
昨晚她生病,他衣服都没换就送她来医院,想必忙活了很久,他这么高的个子,又趴在病床边睡了一觉,怎么可能不累?
“可我想你陪我shui。”
闻言,四目相对,男人最终妥协。
“好。”
狭窄的病床上,慕妤使劲朝边靠了靠,让他躺上来。
他一躺上来,慕妤立刻凑上来,像八爪鱼似得将他缠住。
生病后她力气不足,连说话声音都是软绵绵的,挠的他心痒痒,“好了,这样就不挤了,睡吧。”
陆时墨躺下不过五分钟,就已经睡着。
枕在男人的胸口上,一边耳朵是男人胸腔里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另一边耳朵是他平稳的呼吸声,慕妤心里从未这么安心过。
他是真的很累吧,白天日理万机,晚上还要兼顾她。
两人一直睡到下午两点多。
主要是陆时墨早就醒了,可身上的小女人还在熟睡,怕吵醒她,他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没敢动。
两人刚起床没一会儿,病房门被敲响。
“请进。”
门一开,一身白大褂的薄润带着同样一身白大概的闻淮征走了进来。
“时墨,闻医生知道小妤儿生病了,非要过来看看。”
陆时墨客气的对着闻淮征点了点头。
闻淮征温润的道。
“薄润跟我说了,慕妤是发烧引起了肺炎,这是深度催眠后产生的后遗症,对此我很抱歉。”
慕妤歪头,眉眼弯如月,俏皮的笑了笑。
“闻医生能帮我摆脱催眠,我已经很感激了,只能怪我体质不好,成了那少数人,哪有什么抱歉不抱歉的。”
闻淮征看着她机灵的小模样,笑了笑。
随即,他的视线,再次移到了慕妤脖颈上不知什么知道从病服里跳出来的玉扣上。
他紧紧盯着玉扣,眼底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