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润叹了口气。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慕妤如果真的恢复了记忆,他们俩之间肯定是有一场矛盾要爆发的。
虽然当时nika对慕妤说的不全是真的,但在那种状况下,陆时墨的否认,对于慕妤来说,已经在她岌岌可危的内心中根深蒂固。
“走一步看一步。”
半响,男人才缓缓开口。
治疗室的一侧全都是玻璃,外面的人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
短短几分钟,闻淮征已经将慕妤彻底催眠。
治疗室外有安装的扩音器,里面的声音,从外面能全部听到。
闻淮征嗓音轻缓。
“现在,我们回到了五月十六号,现在是晚上十点左右,在一间房里,有一个满脸伤疤的男人,你看见了么?”
慕妤缓缓点头。
“很好,他对你说了什么?”
慕妤眼睛紧闭,眉头皱起。
老会儿,她才说道。
“他说,leo是在利用我,他并不爱我……”
陆时墨面无表情,可抄进裤兜里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攥紧。
闻淮征轻声安慰着她。
“好,深呼吸,不要急,告诉我,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让我割破手臂,让我恨陆时墨,让我杀了他,杀了他!”
慕妤语气突然有些重,表情也变得有些恐怖。
闻淮征语气也紧跟着重了些许。
“不要听他的,听我的,你要反抗。”
慕妤摇头,焦急的道。
“不,我打不过他。”
闻淮征语气继续加重,声音张弛有度,掷地有声。
“你可以,告诉我你手里是不是有刀?”
“有。”
“去杀他,去反抗他。”
慕妤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薄汗,浑身有些颤|抖,嗓音也变得恐惧起来,“不,血,好多血,他让我去杀陆时墨。”
闻淮征每一个字都变得咄咄逼人,不容置疑。
“不,你要杀他,你要拼尽全力去反抗他,相信我,你可以……你要知道,他说的不对,陆时墨是爱你的,他没有利用你……”
慕妤顷刻间大汗淋漓,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整个人反应十分剧烈。
门外,陆时墨猛地从裤兜里抽出手来,抬就要进治疗室。
“时墨!”
莫勉等人一把拉住他,“你再等等。”
男人牙关紧咬,太阳穴间的青筋一条条暴起。
足足五分钟,治疗室里的慕妤才安静下来。
里面的闻淮征抬手,对着陆时墨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几个人顿时松了口气。
陆时墨整个后背都湿透了,他刚要进治疗室,就被闻淮征叫住。
“陆先生,她很抗拒你利用她这句话。”
陆时墨脚步一顿,眼眸变得深邃。
“我猜,她失忆的部分,跟这句话有关,换句话说,她潜意识在抗拒那段记忆,是她自己不想恢复记忆。”
男人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嗓音有些哑,“知道了。”
“……”
治疗室里。
见陆时墨进来,慕妤猛地起身扑进陆时墨怀里,嚎啕大哭。
“哇——陆时墨。”
压抑许久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似乎要将心里的恐惧全都宣泄出来。
陆时墨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薄唇不断吻着她的发顶和额头。
“乖,没事,我在这。”
十多分钟后,陆时墨抱起她朝外走。
经过闻淮征身前时,他点了点头,“多谢闻医生,陆某改天必定重谢。”
“陆先生客气了。”
“……”
当陆时墨抱着慕妤走过去时,慕妤戴在脖子上的玉扣垂了下来,在半空中晃了晃。
闻淮征眼眸重重一眯,不可思议的盯着那枚玉扣看。
他刚抬脚准备上前,就被薄润叫住。
“闻医生,等一下。”
闻淮征顿住脚步,转身看他。
“我爸特意交代我,等你忙完让我带你回家吃顿饭,他正在家里等你那。”
闻言,闻淮征扭头看了一眼离开的陆时墨跟慕妤,点了点头。
“……”
初凝早就在车里等候,见两人出来,连忙下车帮着开了后车门。
陆时墨抱着慕妤上了车。
“回琳琅湾。”
“是,boss。”
“先拿条毯子过来。”
晋城夏天本就热,慕妤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几缕头发湿漉漉的粘在了脸上。
车里开着冷气,陆时墨怕她照亮,去脱她衣服。
“你干嘛。”慕妤抽噎着,摁住他的手。
“乖,穿着湿衣服吹冷气,会感冒。”陆时墨柔声道。
车子停的地方本就在一个死角,周围没有车辆,陆时墨将她上衣脱下来后,立刻用薄毯给她围住。
“乖,我们回家。”
“好。”慕妤抽噎了一下,仰头看着男人线条精致的下巴,说道,“陆时墨,那个丑男人是不是再也不能控制我了?”
“对。”
“那就好。”慕妤顿时松了口气。
当初德瑞催眠她时说的那些话和当时的情况,这些天她一直都是不记得的。
刚才经过闻淮征的催眠,她一下子想起来了。
一想起那个场景,她浑身都发冷。
“忘掉他,不要想了。”
她乖巧的窝在他怀里,点头,“嗯嗯,但是陆时墨,我觉得最近过的太压抑了,晚上我想吃火锅发xie一下,要特别辣的那种,行么。”
男人眼角抽了抽,简直无语。
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小笨蛋,十几分钟前哭的像是天都塌了,这会又琢磨着吃东西。
“行,全都依你。”
“……”
回到琳琅湾,午饭后,慕妤开始昏睡,怎么叫只应声,但眼皮都睁不开的那种。
陆时墨不放心,打电话问了薄润。
薄润说被催眠后很费精神,感到疲惫是正常现象。
陆时墨这才放心。
本以为这件事终于过去了,但当天半夜,慕妤又出了事。
陆时墨晚上习惯拥着慕妤睡觉,慕妤也习惯像抱大熊一样抱着他。
凌晨两点半,陆时墨被热的醒来,而怀里的小女人浑身上下滚/烫的像个火炉,身上的睡衣都湿透了,头发这也湿漉漉的。
“慕妤?”
陆时墨探了探她的额头,烫的厉害,她呼吸也不通畅,很粗重。
叫了许多遍,慕妤都没反应。
他来不及多想,甚至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穿着拖鞋,打横抱起慕妤就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