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血液急剧倒流,全都朝脑袋里冲。
她脑袋里嗡嗡作响,看着面前那张冷漠的俊脸,心里是彻骨的凉。
今天在医院,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
她还一想天真的认为他们做不成夫妻或许还能够成为朋友。
她纠结了一晚上他来家里的目的,现在她知道了。
她给陆让打电话的时候,陆时墨肯定也在场。
所以陆让来的时候看见他在客厅里,丝毫不吃惊,是因为陆让早就知道陆时墨在她这里。
陆让喜欢她,她是知道的。
很多人都能看出陆让喜欢她,陆时墨那种男人岂能看不出来。
所以,刚才那场意外,他故意做给陆让看。
作为陆让的叔叔,他肯定了解陆让,也知道怎么才能刺激到陆让,让陆让对她死心,让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之前就警告过她,让她离他跟陆让远一点,她一直没放在心上,但她没想到陆时墨竟然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彻底断了他们之间的友谊。
可能,从他救她那晚开始,她就已经走进了这男人亲手设置的陷阱。
他的反常,就是对她的诱饵。
他的示好,就是让她一步步走向深渊的牵引绳。
直到她没有退路,置她于死地。
这个男人太深不可测,太无情,也太冷酷。
杀人于无形说的就是他这种。
她将长发撩到耳后,冷冷看着他,“亏陆先生费心思对付我一个女人。”
陆时墨默不作声,但看着她沉沉的目光里满是嘲讽,慕妤到底是年轻,被他看得血气翻涌。
怒气从心底散发到四肢百骸。
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全线崩溃,眼泪簌簌掉下来,愤怒的冲着他吼。
“你怎么能这样做,陆时墨你是不是人,陆让是你侄子,他是什么性格你难道不清楚?”
她跟陆让能成为好哥们,最重要是两人在性格上有着相似之处。
他们都是那种表面看起来满不在乎,大大咧咧,但心思比谁都细腻,谁对他们好,他们必定把对方放在心尖上对待。
他们最受不了背叛。
陆时墨单手抄兜没动,敛眉看着她,泛着冷的薄唇微勾。
“不该肖想的人,慕小姐还是离得远一点。”
她火气上涌随手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你给我滚!”
陆时墨微微偏身,烟灰缸贴着他肩膀飞了过去,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嘲讽的看了她一眼,包裹在笔挺西裤下的长腿迈开,离开。
人一走,慕妤靠在墙壁上,缓缓滑坐在地上。
她亲近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现在又失去了陆让。
想着陆让痛苦指责她的那一幕,她扬起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可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失声痛哭。
“……”
乘电梯到达楼下,陆时墨靠在车上吸了根香烟。
扔掉烟蒂,他上车系好安全带,刚发动起车子,一辆保时捷开着强光灯堵在了他车前。
陆时墨被强光刺的眯眼。
虽然对方开着强光灯,但他还是看清了保时捷驾驶室里的人。
是陆让。
他没动,就这么看着陆让。
陆让丝毫没有退让,也看着他。
双方僵持半分钟后,保时捷突然发动,迅速向后倒车十几米,随后提速狠狠朝迈巴赫撞去。
陆时墨没躲避,任由车被撞,看着陆让发泄。
“砰——”
“砰——”
迈巴赫的保险杠裂了,保时捷前车灯也碎了。
“砰——”
巨大的声音引来很多人观看。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两辆几百上千万的豪车对撞,两辆车的车头已经惨不忍睹。
保时捷依旧重复的倒车,提速撞,每一下又凶又狠。
根本没人敢上前阻拦,有人连忙报了警。
几十次的撞击,两辆车的车头已经稀巴烂,豁开一道道狰狞的口子,发动机等部件都裸露了出来。
陆让这才罢休,冷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陆时墨,调头离开。
至此,陆时墨才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boss。”
“跟着少爷,别让他出事。”
“是。”
挂断电话,陆时墨嗤笑一声,英俊的脸上带着无奈。
“臭小子。”
爱车被撞成这样,相比起陆让直接驱车离开的冲动,陆时墨倒是冷静的很。
他给霍晏司拨去了电话,“锦尚天华,过来接我。”
没等对方询问,他利索的挂断电话,点燃一根烟朝窗外看去。
此时车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警车也来了。
警察一看车牌,走过去跟陆时墨打了个招呼,询问要不要帮忙。
“把人都散了吧。”
“好的,陆先生。”
二十分钟后。
霍晏司匆匆赶来,差点没认出陆时墨的车。
“卧槽,谁干的?陆总的车都敢撞,不要命了?”
“陆让。”
“开玩笑吧你,那小子见了你就像老鼠见了猫,跑还来不及那哪有胆子去撞你的车。”
陆时墨接过他递来的香烟,咬在嘴里,没说话。
“真是那小子?”
“嗯。”
霍晏司简直对陆让刮目相看,“这小子疯了吧,他用什么车撞的?”
“大哥的车。”
“……”完了,可能真疯了。
两人站在一旁,看着受重伤的迈巴赫被拖上拖车。
霍晏司啧啧两声,“车头全烂了,这车完了,真可惜,那小子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对你下狠手,你抢他女人了啊。”
陆时墨二话不说一脚撂过去。
“日,老子来玩笑那!”
两人上车后,霍晏司才想起来,扭头看他,“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出来逛逛。”
霍晏司信他才怪,朝居民楼看了一眼,“别不是你金屋藏娇吧?”
陆时墨一记眼刀子甩过去,“滚!”
“……”
之后的三天,慕妤一直待在家里没出门。
她尝试着给陆让打电话,对方都出于关机状态,她难过的要命。
直到第五天,校长给她打来电话,说她可以不用被开除,周一正常来上课。
“知道了,谢谢校长。”
慕妤淡声道,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因为这不被开除的代价,是她跟陆让的友谊换来的。
许是因为这几天她只是在躺床躺着的缘故,脚伤好的很快,现在已经不用拐杖,只是走路一瘸一拐。
挂断电话,慕妤背包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