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女堂每日都有宵禁,规矩繁多,不可触碰那灯笼,不可夜出,到时吹烛火等等
而这女子不是堂中人,自然不必守着这些规矩。往年柳夫人来时,夜间也不过留有一盏灯,跟随贴身侍女一人。
而这位小姐却点了数十盏,将整个卧房照的灯火相映满堂光亮。
触及婉宁的眼神时,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本就贞女在堂中本就习惯了打罚,见她面色不善,便直接跪了下来。
贞女堂的堂规让她铭记于心。所以方才看到这小姐时才心有鄙夷。只是不曾想仅仅只是多看了一眼,便要她跪下。
“你不伸手,我踩哪里?”明明声音轻柔,却让贞女无端由的浑身颤抖。几乎分不清是屈辱还是害怕。
婉宁提起裙摆,将脚踩在她手心。她肤色白皙细腻,仿若羊脂玉一般洁洁白光滑。圆润漂亮的脚尖点在贞女的手心时啊。脚背弓起的弧度经脉隐隐若现,一看便知这是极为擅舞之人。
“看清楚了吗?”婉宁睨视着她。
“看……看清楚了……。”她正要说伤早已好了,并不需要诊断。可看到婉宁似笑非笑的神情时,她还是改了口。
“小……姐……伤到了筋骨,我需要为小姐包扎矫正。”见婉宁面色好转些许,她也松了口气,看来这次说对了。
…
婉宁望着包扎好的脚腕正欲让梅香灭灯安置,却听到长廊处有人悉悉索索的走动声,让她困顿的睡意消了大半。
“梅香去看看怎么回事”。她揉了揉疲惫的眼角,圆润的双眸瞬间沁出些许泪渍。
“是”
柳夫人看着手中发簪,这样式?“梨儿?!”
那贞女着急忙慌的点头,她眸中带泪,说的话急促而又骇人。让混迹人场的柳夫人都有些转不过弯。
待柳夫人自己又捋了一遍时,依旧是不敢置信。“什么?!谁被谁押了???”柳夫人眸中带着些许惊愕。
肃国公大晚上出现在贞女堂?还将她已故好友的女儿姜梨押了?这可真是自己睡晃怔了。
她这么想着,还是步履匆匆的跟着那贞女走了。
婉宁听着梅香的回报,面上带上了悠闲自得的笑:“替我更衣,我去瞧瞧。”肃国公办案到贞女堂?这可真是新鲜有趣的事。
柳夫人跟随贞女直到一处灯火通明的房间才发现身后竟然跟着婉宁“殿下?”
“夜间吵闹,便过来看看。柳夫人自便”。
或许是柳夫人真在担心些什么,她反复拍打着门框喊着“梨儿!梨儿!梨儿!……”
这时门才吱呀一声,开了。
正中央这位身着红衣的男子便是那性情难定的肃国公萧蘅。而这位被绑着手腕的女子想来就是柳夫人口中的姜梨了。
‘姜相国的嫡女,竟然放在贞女堂,可真有意思。’
那贞女欲向前:“你怎么被绑着。”
却被萧蘅的侍卫文纪持刀拦下:“唉唉唉,你别过来!这是我们肃国公的人犯!”
姜梨眼眸中带着惊惧交加,无措看向一旁的柳夫人,又看向那贞女:“桐儿…。”
“娘子别害怕,这是您小时候常来看你的柳夫人啊!”桐儿这样着她。
姜梨瞬间红了眼眶…………
婉宁慵懒的靠在一旁,看着这发生的一幕。可真有趣,这姜相国的女儿,也快回家了吧。
姜梨同柳夫人哭诉完后便发现了人后的婉宁。她打量着婉宁的穿着,猜了个大半后心中慌乱了一瞬。
这时萧蘅等人也发现了她。
婉宁面带着笑意看向这处时,对于她的笑容他们都感到一丝浑身不适。感觉一股凉意的酥麻感从头到脚的延着骨头缝爬了一遍。
好在婉宁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让姜梨松了口气。
姜梨眸中带泪,看起来可怜极了。“柳姨…你替我求求堂主,让她替我说说话……我被人诬陷,百口莫辩,我不想被带去京城受审……。”
文纪表情变了一瞬,婉宁尽收眼底。‘陪她唱戏?’
“柳夫人”
“梨儿,别怕,我这就找堂主!让她主持公道!”柳夫人柔声安慰她。
“我在这儿等你,柳夫人。”萧蘅说完后,柳夫人便兴冲冲的带着丫鬟去了堂主后院。
“长公主殿下可要继续看戏?”萧蘅狭长的丹凤眼似乎总是带着些许多情的意味。薄唇勾起时时常让人觉得在笑,可细看又平添几分讥诮。
“这出戏确实不错。”婉宁昂着下颌,面带愉悦的笑意施施然的展袍转了一圈转身离去,远远的还能听到她说的下一句。
“但似乎,下一出会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