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自家小姐的挣扎越来越微弱,而长公主婉宁一副全然癫狂的模样。她想到梅香说的话也不由得害怕起来。
“我说!!”她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头。
而理由竟然只是因为,这小姐当初作为她其中之一伴读一直不曾入她眼。便觉得自己看不起她?
如今她代国回来,这小姐便觉得她堂堂长公主会变成她的脚下尘?呵,可笑。
而这时女眷处的众人赶到时听全了这丫鬟的供词,众人皆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窃窃私语,可并不为平白遭受如此污蔑的婉宁分辩一二。
“婉宁!你下手过于狠辣了!”太后皱着眉打量着湿了半边衣衫的婉宁,与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小姐。
“哦?婉宁不过是为自己辩白,何错之有?”众人看着她依旧带笑,心中有些发寒,可也只敢窃窃私语。
林玦与萧蘅走了出来,对于突然出现的外男,众女眷也有些有些羞红的用团扇遮去半边面颊。
婉宁看到了忽然出现的人,脊背一僵,笑容凝滞在脸颊上。宁安王同四年前差距不大,眉眼略带锋芒,人更为高挑。可她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忘了他。
没想到再次见面,她依旧是如此不堪。
可下一瞬,林玦示意侍从将手中的斗篷递给了梅香。扑面而来的檀香与暖意如同第一次初见时一般,将她捂的严严实实。仿佛隔开了所有讥诮嘲讽。
‘好暖和。’被冷意刺激的有些身体僵硬的她,她放松了下来。
“宁安王。”太后同他问好,毕竟是长辈,林玦也回了一礼。
太后看着他,面上又变回了那和善的笑容,“这是一些女人家的事,男子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这是自然,只是有句话本王不知当不当讲。”林玦面带笑意,本就精致的面容,让不少女眷有些羞意,不好意思再看。
‘你都说出来,不就是要说了吗。’萧蘅心里想着,但在一旁也不吭声,只是示意人将这小姐安顿好。
“宁安王但说无妨。”
“实际上,本王方才过来也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听到闲言碎语四个字时,婉宁眸中闪过了一丝惊慌。
“本王并不明白,长公主分明是为了大燕,为了百姓,也是为了诸位去做了质子。九死一生回到燕国没有人尊敬她感念她的功绩便罢了,为何如此诋毁她?这时更是有人无端栽赃陷害,这未免有些太让人心寒了。”
太后无法让这些贵女们退下,此事说小了是女子清白,说大了是国事。如果她让这些贵女们离开,便是做实了!只怕丢了皇家的脸。“这是污名,污名沾身,洗濯不得。”
“本王也是初次来到大燕,对大燕并不了解,只是如此听闻,着实是对女子过于苛责了。“
”子民们活在公主洁白的裙摆下,却要求公主的裙摆洁白无瑕,这是何道理?如今燕国尚在,百姓们能够吃上粮食,诸位还能够嬉笑宴宴不都是以婉宁公主的血肉换来的?”
婉宁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浑身颤抖,她小口的喘着气,内心的悸动无法平息,她低着头,掩盖住自己扭曲的笑容。‘真是皎洁的月啊,是我的!我想要将他藏起来!锁在身旁!’
不等太后生气,林玦又道“您贵为太后,但仍旧是长公主的嫡母,无论如何也该心疼她的。”
太后终究是没有生气,任由林玦同众人颔首告退了。
最终是如何处置的林玦也有所耳闻,那小姐似乎是疯了,被族中长辈安养去了庄子。
林玦看着窗外翠绿的芭蕉被大雨打击的有些摇曳,听着雨水顺着雨链淅淅沥沥的落入荷花小景的水缸。
他想起了今日站在凉亭中的那一抹苍白的笑容。当初他无法送她返程燕国,因为他是林国宁安王,代国为番国隶属于林国国境。
如若他带兵将人送了回去,一会被认为威胁或是计谋,到时候只怕无一人生还。二是因为代国越过林国命令频繁侵占燕国若是此时将燕国公主送了回去,便是在对燕国变相的示弱,而代国本就失去了帝王,只会让内里的将士更加反抗。
所以他当初给成王送了信便认为成王会带兵接回他们的公主,便不再多问踏上了出使各国之路。如今看来,成王比他想的要冷血的多。
他思索着,还是招了随从让人去代国问这四年婉宁在代国发生了什么。
温暖的烛光下,他坐在书案前捋起右手的衣袍开始写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