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珉霓基」
一家门窗紧闭,装修风格神似桀域阁楼的饰品店里。
:“老人家,今天怎么肯见我们了?”沈瑜影一边四处打量着店里琳琅满目的小东西,一边随口说道。
:“桀纣一位的影和奥穆义爵之女不远千里到访,想必…定是看上小店的某件宝贝喽?”
:“前些天招待不周,见谅。”缓缓整理着收银台上杂乱资料的老人,正是地域探桀所创始人「元」。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存在许多与众不同的地方。
首先,穿搭上,他戴着一顶咖色的宽檐牛仔帽,身披一件上世纪中期设计风格的玄色风衣,而风衣之下,又搭配着破旧但不失挺括和流畅的米白色老款衬衫和西裤,最后,一双棕色的马丁靴使得整套穿搭得体而又典朴。
再从外貌着手,方圆脸,大耳朵,欧式眉,眼角满是褶皱,却无法削减那双眼睛的深邃分毫,蓝黄异瞳,更是惹人注目。
鼻梁趋于笔直,鼻翼宽厚,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刚正、柔和。
细直唇之下,是龙须般飘逸的胡须,在屋中各式各样的复古装饰灯映衬下,如绸缎般白里透亮。
:“是因为我们处理掉了身后的尾巴吗?”沈瑜影开门见山,元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很棘手,对吧?”元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语气相当平和。
:“恰逢蛾眉月。”
:“月相轮转,自然规律。”
:“缺的是时间。”他的话让奥盈月一头雾水,似乎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向沈瑜影抛了一个求助的小眼神。
:“所以,迎来盈月是命中注定?”沈瑜影没有理会奥盈月,而是一脸严肃,以一种仰慕的姿态直视着元。
:“不错。”
:“随我来吧。”元推开身后的书柜暗门,头也不回的朝里走了进去,沈瑜影和奥盈月拉起手紧跟其后。
暗门的内部空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整体的设计风格也很复古,圆顶上使用着教堂那种炫彩玻璃,每当外界相对强烈的光线将其穿透,一种幽幻朦胧之感便油然而生。
圆顶之下,是一个圆柱形空间,墙面环着十多米高的木质雕纹置物架,架上有序摆放着各种书籍和颇具文艺气息的摆件,值得一提的是,极具设计感的暖光壁灯能够自然的融入其中,完全不会打破整体性。
在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大大的米白色欧式书桌,用玻璃罩罩着的各色晶石陈列在桌面,微弱的光线为整间屋子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坐。”
元随意地朝沈瑜影二人身后指了指,当她们回过头时,两把欧式红木休闲椅已然浮现眼底。
她们毫不犹豫的就坐,而元也默默坐到了他身后的沙发椅上。
:“老先生,打扰到您,请多见谅。”
:“时间紧迫,我们就开门见山了。”奥盈月坐的笔直,刻意压低了嗓音,语气也沉稳了不少。
瑜影,我应该没给你丢脸吧?
虽然这样说话真的好难受,但为了塑造奥穆义爵之女的严肃形象,我都可以忍!
沈瑜影强压着想要上扬的嘴角,依旧保持着一副冷脸。
小金毛,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好想rua一下你的小脸蛋……
这种空灵的嗓音真的好戳我~
:“喝些茶,慢慢讲。”元轻轻一挥手,桌子上蓄满茶水的小茶杯就自己飘到了奥盈月和沈瑜影眼前。
:“谢谢~”
奥盈月抿了一口直冒热气的茶,嘶溜一声,舌头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自己卷了回去,以至于奥盈月忍痛再启齿的时候,直接成了大舌头:“您尸(知)道探鞋(桀)所的肆(事)了吧。”
:“其死(实),制(是)柳文静热(让)我们来少(找)您的。”
元没有开口,只是饱含笑意的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响落下,位于置物架顶层的紫皮书便缓缓飘到他手中。
:“您对桀域的了解多吗?”
:“您知不知道彧歼宙计划?”
:“当前阶段,我们应该做那些准备?”
:“我们…”
:“盈月~”沈瑜影轻声开口打断奥盈月,并给了她一个眼神提醒。
:“那个…老先生……不好意思啊~”
:“哈哈哈,没关系。”
:“还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元终于开口了,也停下了手里翻书页的动作。
:“彧歼宙已是离弦的箭,不可逆。”
:“计划具体不得而知,但这么些年了,他的目的始终如一。”
:“扭曲人性,挑起内部争端,最终让地桀两星毁于一旦。”
:“地桀两星?”
:“他可是桀王!怎么连桀域都……”沈瑜影眉心如峰般隆起,怒目圆瞪,咬紧了牙关。
:“日耀晶,上古之力,其作用不仅是维持生态。”
:“桀域当前的储备量,远超生存所需。”
:“日耀晶……还可以用来?”
:“制造毁灭性打击,亦或是重建星球。”
沈瑜影瞬间头皮发麻,呼吸也彻底紊乱,看样子,三观都要被震碎了。
:“莫急。”
:“方才所言,为「魖」。”
:“如若为「誉」,则可返璞归真。”
:“直白来讲,地桀的存亡,皆在于一人。”
元面色凝重的紧盯着奥盈月,一切尽在不言中。
:“您的意思是日耀晶也可以为我们所用,而且…只有我才可以结束这一切?”奥盈月长叹了一口气,眼神越发迷离,像是思索着什么。
:“切记,至「殇」是根源。”
:“此前,探桀所之事,定要处理。”
元靠在沙发靠背上,缓缓抬起头望向天窗,丁达尔效应下,顶光洒向三人,一切都如云雾般缥缈不定,只能瞥见微弱的轮廓。影调反差的塑造,就如同救世主降临一般。
孩子,命运,从出胎那一刻,就不掌握在你手里。
必经之巅,崎岖,仍需跨越。
:“珍惜当下。”
:“生离死别,猝不及防。”
…………
「骸鉨弗埠岢」
肃的预感很准,来者正是噬。好在她及时带着雅躲到了“甜甜圈”附近的阁楼里,才侥幸躲过了第一波巡视。
:“你刚刚…是不是叫我老婆了?”
:“我看你就没失忆,是故意骗我的吧!”
:“对不起,我……”肃尴尬的低下头摸了摸鼻子,吞吞吐吐的样子让雅的笑意骤然消失,内心就如同处在冰窖一样寒冷。
你……
我原本只是想逗逗你,还真被诈出心里话了?
明明没失忆,为什么要那样疏远我?!
难道…那天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是我自作多情吗?
可…你舍命救过我,又让我怎么放得下你……
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不用解释。”
:“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雅的语气之中带着哽咽,眼眶也湿润了,就连唇角都在发抖。
这句话显然是让肃有些不知所措,只见她仍旧低着头,合着双眼,嘴唇紧抿。
我对你,不是喜欢,而是爱。
是那种只要你能好好的,哪怕是要我狠心推开你,我也义无反顾的爱。
我对你的爱,是从你舍命救我那一刻开始的,而如今,你对我的爱,就从我舍命偿还你这一刹结束吧。
下辈子,我们都不要当什么桀纣了!
所谓的力量,财富,地位,都比不上那种并不富足但踏实安稳的平凡!
……
雅,今晚过后,希望你可以彻底恨上我……
真的对不起……
虽然很舍不得,但我还是得这样做……
你已经被他发现了。
之后,我会尽力护你周全的……
肃缓缓抬起头,猛的睁开双眼,露出了一抹玩味的邪笑。
此刻,雅的眼神里除了失望和疑惑,似乎还含有一丝期待,她期待着肃可以亲口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听好了,我只说这一次,我不喜欢你,也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小金鱼,你开玩笑的,对吧?”
:“你好好说嘛~”雅依旧笑盈盈的盯着肃,可眼睛却不会撒谎,她神情之中仅存的一丝期待已然消耗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助。
:“好好说?”肃直接掐住了雅的脖子,把她逼退到墙角,以一种极其凶恶的目光瞪着她。
:“我只不过是喜欢女人,馋你身子罢了。”
:“所谓的情啊,爱啊,都是用来忽悠你这种傻子的。”
:“知道为什么我救了你,身体却依旧无恙吗?”肃冷笑一声,将脸颊凑近了些,言语中带着挑逗:“因为我只是逢场作戏,好让你对我万般服从。”
雅的脸颊就像是初升的太阳一样通红,呼吸也变得无比艰难,身体更是像焊了钢板一样死沉,摇摇欲坠……
出于生存本能,她只好牢牢抓起肃的手指,咬着牙试着将其掰开。
:“大人给你的项链是假的,可你却傻傻轻信,愚蠢~”
:“不瞒你说,真的那一条,其实一直都在我手里~”
:“哈哈哈哈……看你这副急不可耐的嘴脸,真是可怜~”
:“不过,这场戏我演不下去了,所以也没必要再心疼你。”
肃一脸不屑的松开了雅,一脚将她踢倒在地,任凭她呜咽,大声咳嗽。
:“你确实很美味,也活该被那些人盯上。”
:“我和他们没区别,只是手段更高级而已。”
:“被糟蹋过的玩物,就永远都只能是玩物,别指望得到什么真爱,没人要你!”
说罢,肃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是唯一一个愿意心疼我,照顾我的人!”
:“就算是虚情假意,我也认。”
:“你给我站住!”
:“站住!!”
:“肃,给老娘记住了!你,是我尘世间唯一的牵绊,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只要你不停步,那个愚蠢的傻子就不会停步,她会一直跟在你背后,等你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