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毖之急匆匆的来到林安面前,低头关切道:“安安呐,哥哥回来了,你感觉如何了?怎又失忆了?还记得哥哥吗?”
林安微笑道:“哥哥,我感觉很好,前几年过得浑浑噩噩,现在好起来了。”
虽然是哥哥,但对于现在的林安来说,还是陌生人,话语间不由得客气疏离。看来手足情也是要慢慢培养,无法从小安安那里继承。
兄妹二人说话间,后面的胖子也终于扭到了殿内。
“见过如公主。”
常禄上前:“这位是镇国中尉,杨琪仁。”
林安在心里掰手指:镇国…中尉,一二三,四,从四品。
杨琪仁惊讶到:“安安,你不记得我了?”
林安打量了一下这个大白胖子,比哥哥赵毖之还要高一点,胖得很均匀,圆头圆脑,一双圆眼水汪汪。
林安摇摇头:“抱歉,我忘了很多人,很多事。”
“那如何是好?有没有宣太医看过啊?”杨琪仁胖脸滑下汗来“怎么会不记得我了呢!”
提到太医,赵毖之瞄了一眼林安的神色,好似怕她发火一般。
林安猜想,之前如公主一定是讳疾忌医来着。其实也能理解,任谁整天被医生说心智不健全,也不会高兴再看医生的。
林安决定给大家解解这个心结:“那就宣太医来吧,给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三人坐下喝茶,如公主与杨琪仁重新认识一番。
原来这杨琪仁和说书人所说的辅国女将军杨琼英是亲戚。杨琪仁的父亲,要叫杨琼英的父亲一声叔爷。只是杨琪仁家这一支,几代未有战功,袭爵到杨琪仁这一代就是镇国中尉了。
杨琪仁现年18岁,杨家和赵家是世交,杨琪仁从小便跟在赵毖之身后,如今办差也都跟随赵毖之。如公主从小到大,和杨琪仁的关系也一直不错。
说话间,太医到了,为林安请脉,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反复诊了好几次。最后起身回话:“回赵世子,回如公主。如公主从脉象看并无大碍,只是身体有些亏空,气血不足,在饮食上适当进补,如公主年龄尚轻,很快就会恢复的。是药三分毒,以在下看,无需用药。”
杨琪仁心急到:“那如公主怎么会忘记许多人呢?”
太医问:“如公主近来是否遇到了介怀于心的事情?或是受到过什么外伤,譬如伤到了头?”
林安打算帮帮这太医:“前几日皇阿爸和祖父没有答应我的请求,我很生气,睡了一觉起来,就这样了。”
太医摸摸胡须,沉思了一会儿。
“一般来说,心中郁结,不宜马上就寝。医书上有过这样的案例,但都是醒来后失了心智,或呆傻,或痴癫。如公主这般只是失忆,却耳聪目明,心中明镜,却是没有见过。”
太医停顿了下,继续说到:“不过,如公主5年前曾因落水,有过一次失忆,正是在下诊治的。在下虽然才疏学浅,学艺不精,但斗胆猜测一下,这次或不是失忆,而是五年前那次病结的解开,公主恢复心智,能够忘却这几年的事情,也许并非坏事。往昔过往,亦如云烟,应顺其自然,过好当下时日。”
在场三人被太医一番话说愣了,赵毖之率先打破沉默:“司太医过谦了,您是太医院院使,全大夏学医者均尊您为师。您看安安身体无恙,我们自是放心了。”
司太医告退,回去的路上,老人回忆着,当年玄诚山人决定要去云游,临行前跟他说的一段,有关虚虚实实,人生如梦,梦中有真,真中有梦……的话,似乎在预言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晨曦宫这边,气氛欢快不少,赵毖之给林安讲了出差这三个月来有趣的见闻,又打趣杨琪仁又胖了不少。杨琪仁只是憨笑,说这一路招待的官员都太会安排了。
林安对这个胖子印象不错,担心他年纪轻轻就会三高,于是提醒他注意饮食,多吃青菜和瘦肉鸡蛋,少吃米,少吃甜食。杨琪仁也笑眯眯的点头,眉眼弯弯看着很喜庆,怪不得失了心智的如公主会依然对杨琪仁很好呢。
时间过得很快,要用午膳了,大夏国虽然较一般封建制朝代开放一些,但依然奉行男女不同席。杨琪仁告退,剩下兄妹二人用午膳。
用膳后赵毖之便回国公府了,林安本也想一起回去,想起入宫时候的草率,给如霜她们搞得那么匆忙,便决定明日再回府。
下午得到太医院的奏报,得知如公主身体无大碍,且心智恢复了。皇帝也非常高兴,招如公主到勤乾宫和自己一起用了晚膳。
又捧了许多奇珍异宝回晨曦宫的林安:“… …”
一夜无话
翌日,回到荣国公府,林安给老国公请个安,回到自己的院子。
按理说,从外面回来,是要见过家里所有长辈的,可是荣国公府这几年,都默认无需去打扰夫人。
林安又想起如公主的母亲来,既然小安安告诉她,她能够在这个世界开始新的生活,而且又托她照顾好周围的人,那就要尽快开始帮助这个可怜人了。
林安先到了佛堂,见母亲精神好多了,在说出自己是安安后,老太太没有上次那么过激了,依然很开心。林安试着和她正常对话,说哥哥公干回来了,老太太也自然的接话:“是了,毖之昨日来看过我了,毖之啊,是个懂事的孩子… …你是谁家的丫头啊?”得,又不认得如公主了。
离开佛堂,林安打算让司太医再来给母亲看看,那老头有点神叨的,不过据说是太医院一把手,肯定是一般人挂不上的专家号。
林安也明白,给母亲最好的医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心病还要心药医。解开母亲的心结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母亲到底有什么心结呢?
林安从贴身四人开始打探:“我与母亲到底因为什么事情争吵?闹到这般田地的?”
常禄:“三年前,您与夫人争吵,奴婢们都不在近身,并没有听到。”
却见如霜和如雪迅速对了一下眼神,又弹开了。
“哈,就是这样,上次我看母亲去,你俩就对了个眼神!你俩知道什么?快告诉我,这样我也能对症下药,让母亲快些好起来不是吗?”
如霜和如雪一想也是,夫人的病还需如公主来解。可是这件事,在府里可是禁忌,如霜道:“这件事奴婢不敢说。”
林安乐了:“这件事,我不是应该是当事人吗,我都已经知道的事,你们说给我听,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安看着貌似真不知情的常禄和听风,道:“这么麻烦的吗?要是不该别人听,那让常禄和听风出去,你俩单独给我说。”
如雪下定决心一般,转身走到客堂门口,打发院子里的太监侍女都远远的站开,将客堂的六扇大门全都关好。
回到林安身边,如雪轻声道:“那奴婢就把知道的,都说给如公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