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钰拱手给凌霜行礼,客气道:“我是来看泽川的,听说他受伤了,很严重,不知现在可还好。”
凌霜笑着,满不在乎的摆手道:“哎呀,就一点皮外伤而已,不碍事的,还有一口气在的!放心,死不了!”
【我的妈诶~这亲生父母,绝了!】
虽然这么多年,温景钰已经习惯了这两人的不拘小节,但在玩儿命打林泽川这件事上,他还是无法习惯。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只有林泽川,有事没事就挨打,他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两人越是表现的无所谓,温景钰就越是担心。
“只剩一口气?这还叫小伤?”
“伯父伯母,失陪了!”
温景钰敷衍的行了个礼,便快速离开,去了林泽川的院子。
一进院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他脚步加快,跑到林泽川房间。
只见他浑身缠满了纱布,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气息微弱,而床边,家丁正在匆忙整理那些带血的纱布。
温景钰看到这一幕,瞬间愧疚万分,眼眶和鼻子都是酸的。
如果白天不是他执意要赶他走,何至于让他重伤至此?
缓步来到床边,轻轻唤了声:“泽川……”
林泽川眼睫微颤,虚弱的掀起眼皮,唇角抖动了两下。
“你来了……”
温景钰紧抿着唇,双手紧握,脚步晃来晃去,过了好半天才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林泽川又抽了下唇角,表情淡然:“没事,死不了!”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温景钰急的直跺脚:“你说你咋这么叛逆呢?你爹娘给你找的媳妇为啥不喜欢?你好好成婚生娃让他们二老放心不好吗?你咋这么犟?你看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何必呢?”
林泽川艰难的将头扭到一边,倔强道:“我不想娶我不喜欢的女人!”
“啧!这喜不喜欢,得接触过了才知道,你都没跟人家见面就说不喜欢,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你说!你到底喜欢啥样的?我给你找行不行?先保住命再说吧,不然下次你爹真的可能会把你打死的呀!”
“我……”林泽川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温景钰赶紧凑过来看,担心他一下子就断气了。
“你可别这样吓我,你想要什么样的,你说!你倒是说呀!”
林泽川闭上眼睛,像是认命了一般:“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我?”温景钰好奇的指着自己,想了半天才想明白。
“你不会真的看上我妹子了吧?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林泽川再次闭上眼睛,又一副认命了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给不了!”
温景钰向后退了一步,脸瞬间皱成了苦瓜干。
“不是!她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她爱晏北辰爱的要死,这么多年了,从未改变过,你为啥要找一个不爱你的人呢?就算我同意,她也不会嫁你呀!”
“你就说你同不同意?”
“我、我、我同不同意有啥用?得她同意才行啊!”
听到这话,林泽川猛然开始剧烈咳嗽,并呕出了一大口血。
温景钰一看到血,整个人瞬间慌了,赶紧拿着床边的手帕擦血。
“别激动别激动!你答应你还不成吗?只要你养好身子,我就同意你娶我妹子!”
林泽川眸光闪过一丝光芒,很快又恢复成虚弱的样子。
“你先走吧,我需要休息……”
温景钰扔掉沾满血的毛巾,气愤道:“我走了谁管你?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万一你再咯血,谁照顾你?”
“我不走,你都在我家住了那么久,今天我也住你家!等我把你照顾好了我再走!”
“实在不行,我现在带你回温府!”
他说着,刚要起身收拾东西,便看到凌霜带着几个下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郎中。
“景钰啊,你们聊的怎么样了?”
“如果没聊完就改天吧,泽川该针灸了!”
说话间,他已经被挤到了一边,而林泽川,却是被郎中和下人围的严丝合缝。
好突然,刚刚还说了没人管,现在居然一下子来这么多人,看着好像很忙的样子。
【我在这里是不是挺碍事的?】
【他还是林家的独苗,林将军应该不会舍得弄死他的吧?】
【而且他回去,我还得找人伺候他,挺费劲的!看这伤势,十天半个月应该好不了,还是算了吧,有些话客气一下就行了!】
温景钰挠了挠鼻尖,象征性的朝林泽川看了一眼,虽然没看到人脸。
“泽川啊,你好好养伤,没事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再深的兄弟情义,终究止于我要找人费心伺候你!
我不想管你的烂事!所以,再见!
一走出小院,便看到林镇岳,背着双手,慢慢悠悠的朝这边而来。
一看见温景钰,立刻加快了脚步:“景钰啊,是要走吗?来!我送你!”
这语气,似乎是要赶人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温景钰颔首,神态自若的和林镇岳一起走出了将军府大门。
拜别之后,待温景钰的马车走远,林镇岳立刻命人将大门锁上,快步朝林泽川的小院跑去。
“怎么样怎么样?他同意了吗?”
林泽川裹着一身纱布站在水盆旁,吐掉嘴里的漱口水。
面色为难道:“啧!同意是同意了,但是感觉有点对不起景钰兄呢。”
说完,放下茶杯,拆掉了肩膀上的纱布。
凌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伸手帮他一起拆:“做都做了,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倒是你,真的有把握将止汐那丫头娶回家吗?”
温景钰微微勾唇,抬手揉了下发酸的肩膀:“有!”
凌霜继续拆他胸前的纱布,说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三年前忽然看上那丫头,不管她对晏北辰如何痴狂,你都义无反顾要守着她!”
“原想你是要将人抢回来的,谁知道你这憨货,一守就是三年,关键是还不对人家表露心迹。
老娘就纳了闷儿了,看到那丫头整天追着晏北辰到处跑,难道你一点都不着急吗?”
林泽川用力捏着双拳,坚实的肌肉瞬间蓬勃,一边有规律的呼吸,一边活动着刚刚被纱布束缚的肌肉。
始终面带微笑。
“那时候,时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