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的恶霸一边说着,一边从布包里翻找出一支鸟铳和一把倭刀,那弱女子吓得躲藏在屋内,仅能透过窗棂的缝隙窥视外间,惊诧失声:“我的物什怎……怎么会落入你手?”
“哼,自然是在你打水之际顺手牵羊而来。小娘子,还是速速现身吧!莫非以为一扇薄木就能挡得住大爷我?”恶霸冷言讽刺,随后狠狠一脚踹向门扉。
屋内的女子闻言,尖叫声划破空气,更是紧缩在角落,不敢踏出半步。
“你一个来自东瀛的小娘子,即便喊破嗓子,此处也无人可救!不如乖乖随着哥哥我,自此之后,别说提水,任何粗活都不需你沾手,你只需在床上尽心服侍哥哥,嘿嘿……”
恶霸发出一阵猥琐的浪笑,魏阳心中愤慨难平,吩咐随行差役暂且按兵不动,自己则借由轻盈的身法,悄无声息地掠至近前。
恶霸察觉到背后突现身影,不由一惊,条件反射地举起鸟铳对准魏阳。
“哪里来的黄毛小子,胆敢与大爷我争夺美人?可知晓这倭寇的鸟铳威力非凡?”
魏阳面不改色,因为他早已看出这位恶霸根本不谙鸟铳的使用之道。
鸟铳乃是以火绳引燃为机巧,先须点燃火绳,待其燃至火药室,方能扳机发射。
即便恶霸能够点燃火绳,后续的操作亦是一窍不通,只怕到时候鸟铳自爆,反将自己伤及。
魏阳本可静观其变,坐享其成,但如此一来,便失去了英雄救美的风采。
“哼,此物在你手中不过废物一根,难道不知需点燃火绳方能发炮?”魏阳冷漠地向恶霸揭示了鸟铳的操作之秘。
恶霸听闻,稍显愕然,忙不迭地在身上摸索火折子,却终究一无所获。
“该死!”恶霸咒骂一声,弃枪拔刀,刀尖直指魏阳,恶狠狠地咆哮:“小崽子,收拾你何须鸟铳,这倭刀足矣!”
“你竟敢以刀相逼?可知此举后果严重!”魏阳低沉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爷只知,片刻之后,这刀将斩断你的命根!或许,你本就没有那玩意儿,才会生得这般白净!”恶霸口出秽言,挥刀直劈而来。
魏阳怒火中烧,施展轻功身形一闪,使出一式“仙人指路”,剑鞘精准地敲击在恶霸的太阳穴上!
刹那间,恶霸两眼一黑,瘫倒在地,而屋内的女子也发出了惊惧的叫声。
“他未死在你庭院之中,勿须惊慌。”魏阳边说边拾起鸟铳与倭刀,从窗口递给了屋内的东瀛女子。
女子小心翼翼地接过两件物品,紧紧搂在胸前,对着魏阳深深鞠躬:“阿里嘎多……”
魏阳略显讶异,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女子闻言,满脸惊讶与意外,“公子竟也通晓东瀛之语……”
“并不精通,仅是知晓些许简单词汇,譬如‘雅蠛蝶’之流。”魏阳玩笑道。
女子闻此三字,脸颊微红,绽放出既妩媚又摄人心魄的笑容……
望着面前楚楚动人,笑时身姿摇曳的女子,魏阳心湖泛起涟漪,思绪稍显飘忽……
魏阳赶紧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敢问姑娘芳名?”
“幸川菜菜子。”女子柔声道。
尽管幸川菜菜子对男子有着由衷的恐惧与厌恶,但对这位英俊温文的公子却无太多反感。
“菜菜子,好一名字,那么……”
话未说完,魏阳眼角余光瞥见隐于暗处的差役正坏笑着紧盯着这边,他感到一阵不自在。
“菜菜子,我可以冒昧入内讨口水喝吗?”
幸川菜菜子神色微变,未加拒绝,缓缓开启门扉……
然而,魏阳入室后,幸川菜菜子却突地将门窗紧闭,室内气氛骤然微妙起来。
“公子救命之恩,菜菜子自当涌泉相报……却不曾想,如公子这般风度翩翩的君子,也会……”
言毕,幸川菜菜子竟褪去了外衣,雪白香肩袒露,一抹绯红肚兜若隐若现。
魏阳血压骤升,连忙阻止了意欲“报恩”的幸川菜菜子。
“请等一等!你误会了,我进入屋内,并非为此,实则是有要事相商,不愿外人知晓。”
魏阳咬牙,再次违心而言,上一次还是面对主动示好的东方瑾……
同时,魏阳在心底暗暗立誓,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今后若再遇此类情形,定要遵从本心。
魏阳的解释如同春风化雨,让幸川菜菜子急忙整理好衣衫,面颊绯红,轻声道:“是菜菜子错怪了公子,望您宽恕。”魏阳摆手示意,眼中满是理解和怜悯:“我能体会你的苦衷,被海盗首领献给那狗官为妾,确是遭遇非人之苦。”
“我甚至不如一个卑微的侍妾,他们视我如草芥,无半点尊重……”幸川菜菜子语带幽怨,泪光闪烁,终是忍不住哽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悲伤,魏阳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默默递上一方手帕。幸川菜菜子接过,轻轻拭去泪水,眸中含露,宛如梨花带雨般望着魏阳:“多谢公子恩情,敢问公子大名,又以何为业?”
魏阳心中警惕未减,欲先探其底细,遂道:“在告知你我身份之前,有几个问题想问,可否?”
“公子乃小女子再生父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幸川菜菜子坦诚以对。
魏阳直接切入主题:“菜菜子,你是否与海盗那方还存有私下的联络?”
幸川菜菜子摇头苦笑:“我不过是一件交易品,五年前自扶桑而来,便已断绝一切关联。”
“那你定然痛恨那个将你送到这里的海盗头目吧?”魏阳试着问道。
“何止痛恨,简直是刻骨铭心!”幸川菜菜子的眼神由温柔转瞬成怒火。
“我还疑惑,你怎会说我们的语言,是他们特意训练的吗?”魏阳充满好奇。
幸川菜菜子目光黯淡,缓缓道:“殿下或许不知,我的母亲原是宁德人,二十余年前被我那所谓的父亲,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海盗劫走。”
“原来如此……”
“我从未视扶桑为家,他也不是我的父亲。而他,对我……”她欲言又止,悲愤交加。
“够了,那些禽兽!”魏阳怒斥打断,满腔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