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犹豫，陆欢矢口否认，十分笃定：“没有。”
她料定周琰那样的正人君子，绝不会脱她衣服。
周琰还想说什么，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开始震，他恼得正要再次挂断，忽然瞥见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不是刚才那一个。
这个时间，如果不是十分重要的事，顾庭安不会打扰。
“怎么了？”
他语气还有点硬。
接听的那一刹那，那个小姑娘瞅准时机，迅速从他身边的缝隙钻进了房间。
周琰望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暗自失笑。
“少爷，太太晕倒了，刚才程小姐打您电话您没接，让我转告您一声，希望您能回来看看。”
准备敲门的手突然顿在半空，周琰在那扇紧闭的棕木色房门前默立了两秒，终是转身：“怎么好端端会晕倒？我现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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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景湾别墅。
周琰步伐生风地迈上楼，看清并排躺在床上优哉游哉做睡前护理的两个女人，不可思议地拧起眉头：“妈？”
苏意还敷着面膜，表情幅度不好太大，声音也不由得含糊：“阿琰，你怎么这么久才到？我都准备睡了，今晚我让羽澜留宿，你也别走了。”
听出苏意的弦外之音，周琰头都大了一圈：“不是说你晕倒了吗？大半夜叫我赶回来看你做美容，是脑子被门夹晕的？”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苏意撑起上身狠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一天到晚忙到鬼影都没有，叫你回来看看我怎么了？我这不是休息一会又好了吗？你还希望见到你妈病殃殃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想起他还没跟那小姑娘扯明白的事，周琰冷哼：“你真会挑时候。”
“阿琰，今天是我邀请苏阿姨去看我的演奏会，可能场地嘈杂闷热，结束的时候苏阿姨的确头晕冒冷汗，我已经叫医生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你别误会。”
程羽澜拢着身上的浴袍从另一张美容床上坐起，试图解围，光洁的肩颈大片裸露在外，周琰避嫌地稍侧了身子移开视线，看向苏意的笑容戏谑：“妈，就你那点音乐细胞还听得懂演奏会呢？把更年期症状都熏陶出来了？”
一块白色毛巾应声砸在了他肩头。
“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要不是羽澜及时扶住了我送我回家，在那么多人面前我可丢脸丢大发了，”苏意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儿子不顶用，还好我这准儿媳妇孝顺体贴，你哪都不许去，今晚就留在家里陪我和羽澜，你看集团那几个年纪跟你差不多的部门经理，孩子都会跑了……”
周琰安慰地拍了拍苏意的手背，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放心，你的孩子也会跑了，跑得还快。”
通往大堂的旋转楼梯上，程羽澜追了过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那盏巨大水晶灯映照着男人修长挺拔的矜贵身影，一如既往让她着迷。
“阿琰，这么晚了，你还要走吗？”
“按理说在周家，该走的不是我，”周琰眉目冷峻，回眸看着她，眼底没了一丝笑意，“羽澜，同样的话我不想反复说，我妈这人爱热闹，你如果只是单纯喜欢跟她相处，我不会反对，但别总想利用她来牵绊我。”
说到这份上虽然不太好听，却已足够清楚。
程羽澜面色微僵，很快就掩饰如常，对于周琰的难追，她早都深有体会，也算练就了一颗玲珑心，话锋一转：“阿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突然想到苏阿姨生日宴那晚你答应我一起去宁大的，想问问你下周二有空吗？”
周琰略一蹙眉，他是答应过这么回事，而且周二下午还刚好有他两节课。
见他没立刻拒绝，程羽澜补充道：“我表妹兰琪，看上了她们艺术院一个男孩子，吵着要我去帮她当参谋，再带她吃个饭，顺便把你们慈育院那个小妹妹也叫上，她们年纪相仿又是校友，可以交个朋友。”
她仔细揣摩着周琰的神色，看提及陆欢的时候，他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周琰只是淡淡道：“周二我会去宁大一趟，到时再联系。”
程羽澜温婉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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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陆欢刚从教室出来，盛夏耀眼的阳光就逼得她眯起了眼睛。
那辆漂亮的粉色轿跑停在教学楼前坪不远处，吸引了来来往往不少的瞩目，车上走下来的女人更是美丽优雅，一头长卷发，浑身都散发着精致端庄的不俗气质。
“你就是欢欢吧？”程羽澜笑着上前跟她打招呼，“我常听阿琰提起你，今天我过来看我表妹，顺便过来看看你，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羽澜，是阿琰的好朋友。”
陆欢抱着书的手指僵了一僵。
程羽澜的言辞里无一不透露着与周琰的亲密，她不动声色地点头，礼貌打了招呼：“姐姐好。”
“真是个乖巧的好孩子，怪不得慈育院那么多人，阿琰最把你放心上，”程羽澜热情地把她往车上带，“走，中午姐姐请你吃饭，后备箱里专门给你带了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虽然程羽澜搬出了周琰，但毕竟是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陆欢忙摆手：“不用麻烦的，我去食堂就好了。”
“哎呀，食堂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去校外那个玉堂春，我表妹说那里味道不错，带你去试试，”程羽澜落落大方地邀请，又似是反应了过来自己有些冒昧，笑着拿起手机当她的面给周琰打电话，开了扩音，“你别担心，姐姐不是坏人。”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一个沉稳男声：“羽澜，怎么了。”
陆欢心头没来由地一紧。
“阿琰，我到宁大了，把欢欢也接上了，中午等你吃饭吗？”
周琰静默了一秒，语气平静：“不用，你们先吃。”
“那行，我带她们先去了。”
“嗯。”
程羽澜收起手机，熟络地挽住了陆欢的手臂：“走吧，去晚了没位置了。”
她不好再推辞，只是想着刚才他们熟稔的对话，思绪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