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篮球半决赛他们赢得毫无压力,王子乔作为队长,大手一挥要请客。
这还是陆欢第一次陪夏舒参加篮球队的聚会,她不想扫夏舒的兴,跟他们在校外餐厅吃过晚饭,玩了会烧脑的剧本杀,又去了那家ktv唱歌。
篮球队来了很多人,按夏舒的话说,都是一米八几的腹肌帅哥。
陆欢的加入给这群荷尔蒙正旺盛的大男生增添了不少乐趣,新生入学时她帮夏舒找王子乔要微信的事又被拿出来调侃,说这么大个美女怎么一直不见跟夏舒一起出来玩玩,还问她要不要在篮球队也挑个男朋友。
还好夏舒知道她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护她护得很紧,陶卓也一直坐在她身边没让别人靠近。
“学校对面那家动物医院是我爸开的,”陶卓把她桌前被人倒的酒换成了饮料,找了点共同话题跟她聊天,“我爸一直想让我也学动物学,学成之后好去帮他的忙,我偏偏不感兴趣,读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设计系。”
陆欢有些意外,随口问了句:“那医院会招人吗?马上暑假了,我正打算找点事做呢。”
“正式的动物医生倒是不缺,目前缺两个护工,每天负责铲屎换粮打扫笼舍,观察记录宠物的身体状况,还有些主人外出,临时寄养在医院的猫猫狗狗,每天定时遛一遛,逗一逗,”陶卓笑着看她,“说白了就是专干脏活累活而且工资不多,不建议你去。”
“这样啊。”
陆欢暗自思考,陶卓说的那些她倒是不介意,好歹读了一年专业课,有机会能近距离接触也是好的,起码不再算纸上谈兵。
她要尽可能的变得更强,因为她一心追逐的人,早已遥遥站在山巅之上。
陶卓见她犹豫,拿出手机:“要不这样,我们留个联系方式,你要是真想去,到时告诉我,我也帮你留意着看人招满没。”
“行。”
散场已经十一点多。
陆欢回去洗完澡,站在浴室边吹头发,噪声太响,以至于她根本没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一回头就跟周琰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
“哥哥,这么晚了,你……你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她手忙脚乱扔下了吹风机,掩着胸口埋头就往卧室里溜。
那道高大坚毅的身影却一动不动地挡在她面前,像一堵穿不透的墙。
“我不能回来?”
女孩姣好的身段拢在那件宽松睡袍里,露出的白皙锁骨处,一簇簇张扬的红褐色印记像雪地落梅,看起来还很新鲜。
周琰浓眉蹙紧,黑沉的目光锁住了她,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寒:“身上怎么回事?”
下午在体育馆外,见到那个男生搂她腰的瞬间,他是想上前问清楚的,小丫头对男女之事一直没头没脑,他作为兄长也好,家属也罢,都必须知道那个男生是否居心叵测。
可他还在任教,宁大又极重视师风师德,陆欢在好友面前连他们的关系都没透露过半点,每次上课都只当他是陌生人,生怕给他惹来非议,他更不能贸然做出一些不合规矩的事,给她带来麻烦。
但,这吻痕的位置实在刁钻,他不愿去想,陆欢今天穿着旗袍还能吻到这个地方,是不是整件裙子都被解开过,她还跟人发生了别的什么,是自愿的,还是被哄骗的。
她说过没有喜欢的人,想必也还没谈男朋友,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说话。”
周琰森冷的声线吓得眼前的女孩颤了一下。
他严厉的样子好可怕。
陆欢始终低着头,都快哭出来:“哥哥,你能不能别问了,我不想告诉你……”
好不容易扯谎安然度过了一天,她都以为能够瞒天过海,这节骨眼上却被他撞了个正着。
大脑内存严重不足,她哪还能再临时编出个万全的对策接着圆下去,要是直接告诉周琰,这些都是他酒后不清醒的时候,她缠着他留下的,他恐怕立刻翻脸把她丢出门去,再也不会原谅她。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周琰看了一眼屏幕,随手挂断,心底说不出的烦躁。
被来电打断的思绪稍微找回了些冷静,瞥着小姑娘泪眼朦胧却一副打死不松口的态度,周琰恍惚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昨晚,我真的回房就睡着了?”
他需要再次确认一遍。
陆欢紧攥的手心都开始出汗,头顶昼亮的灯光映白了她的脸,眼泪砸在丝绸的睡袍上,拖出两道长长的水痕,她细若蚊呐地“嗯”了一声,只觉得背上阵阵发寒。
周琰沉静地盯着她,可她那双眼睛始终浸泡在泪里,看不出什么格外异常的情绪。
他最后问了一个萦绕在他心头一整天的问题。
“欢欢,你胸口是不是有个胎记。”
他记得那朵莲花状的红色,他情难自抑地吮吻过。
梦境荒诞,无奇不有,但不可能连这样的细节都能跟现实重叠。
陆欢赫然抬眸,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完了。
周琰若是要求证,就什么都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