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的时候，周琰的衣角又被拽住。
“哥哥，你回来的时候可以给我带杯奶茶吗？我想要加奶盖的。”
“奶茶含糖太高，不健康，”周琰回眸看着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姑娘瞬间失落的神色，鬼使神差地向她妥协，“只能一小杯。”
陆欢眼睛笑得弯了：“好。”
其实她不想喝奶茶，她只想确定周琰会回来。
他答应过的事，就一定做得到。
等周琰的那几个小时里她睡了一觉，睡得很香，梦里全是周琰笑起来的样子，温和疏朗，眼眸沉静，她撒娇地腻在他怀里，不知满足地一下一下亲吻他的唇，壮着胆子去解他衬衣的衣扣，可还没来得及摸上一把他沟壑纵横的腹肌，就悲催地醒来了。
她是被疼醒的。
不知是不是下午吞的那颗止痛药逐渐失了药效，小腹的抽疼又开始汹涌起来。
家里很静，她怕黑，客厅的灯一直没关，她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
对话框里那条信息来来回回编好了又删，她终究忍不住发了出去。
“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喝到奶茶呀。”
为了看起来不像在催促，她又在后面加了几个可爱的小表情。
等了一会儿，周琰还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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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琰赶到御景湾别墅的时候，大堂里宴会正酣。
他拿着一个锦盒递给酒台边正谈笑风生的女人：“妈，生日快乐。”
苏意近五十岁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四十左右，与他不像母子，倒更像姐弟。
“阿琰，你可终于来了，这些姐姐妹妹们都还等着见你呢。”
苏意穿着一身精致的香槟色晚礼服，颈间缀了一条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妆容明艳大气，笑着挽住他的手臂，直把他往那女人堆里带，又扫了一眼他送的礼物，略带嫌弃：“怎么又是手镯？你去年才送过，该不会随便找了个东西糊弄我吧？”
他的确是随手拿的，却依旧面不改色地辩驳：“去年是春三彩，这次是帝王绿，不一样的。”
苏意看在手镯是成色极佳的玻璃种的份上，也没再跟他计较，在他耳畔低声绕开了话题：“我跟你说，羽澜这次专门从维也纳飞回来给我庆生，等下见到人家热情一点，上次你当着人家父母的面，说些什么‘不打算结婚’之类的鬼话，人家都没跟你计较，还送了我一个很难买到的稀有皮铂金包，这样好的儿媳妇到哪找去。”
周琰听她说起程羽澜就心口发闷：“你别说上次了，你瞒着我请她父母吃饭，我都还没找你算账，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苏意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打住什么打住？你二十六了，婚姻大事你不着急？你不急我还急着抱孙子呢，人家羽澜对我这样孝顺，还不是看着你的面子？人家喜欢你，一直都在等着你，你难得回来一趟，跟她好好相处。”
“我说妈，到底是你娶媳妇还是我娶媳妇？”男人清冷眉目间有了些许愠色，“你那么喜欢抱小孩，给我找个后爸，爱生多少生多少，抱个够。”
“你这臭小子，总跟我没大没小是吧？”苏意狠掐了他一把，又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始终维持着优雅气度，暗自咬牙切齿地打量着他，“你说我这么大一个帅儿子，该不会取向有问题吧？羽澜这么漂亮温柔你都看不上？还有你这么大个集团不管，成天在那破研究院有什么好待的，能赚几个钱？我早晚让你们院长把你给开了。”
周琰被她说得一股火又快压不住，挥开了她的手，径直转身：“懒得跟你扯，礼物送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都几点了还有什么事啊？”苏意以为是他工作上的事，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经常好几个月见不着人就算了，回了国还是事务缠身，连女朋友都不肯找，真是让她这个当妈的伤透脑筋。
“你玩你的，别管我。”周琰冷冷丢下一句，直接出了门去。
别墅外的台阶上铺了一层盐白月色，中央喷泉还放着轻柔的乐曲，水波随着节奏起舞，他一身冷冽似乎与这灯火辉煌觥筹交错的盛景格格不入。
“阿琰。”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轻柔的女声，周琰脚步顿住。
程羽澜提着礼服裙摆，紧走几步到他面前，温婉笑道：“怎么刚来就要走？进去再坐会儿？苏阿姨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了，常跟我说想你。”
周琰回眸望着她，神色平静：“谢谢你特地赶回来为我母亲庆生，她年纪虽大却一直都是小孩心性，不必破费给她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不用客气的，阿姨喜欢就好。”程羽澜微微低头，藏住了眼里羞涩，她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周琰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那股一贯疏离淡然的气势不知不觉柔了许多，有一瞬间，他唇畔竟浮现出了笑意。
就像那天兰琪传过来的视频里，周琰看着那个小姑娘时一模一样的宠溺。
程羽澜忍不住问：“阿琰，这么晚了，还有事吗？”
“嗯。”他再抬眸时，那双漆黑深幽的眸子又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她笑了笑：“不会是个女生找你吧？我会吃醋的。”
周琰没否认，或许因为他不习惯说谎。
可他也没承认，或许因为他不想被人探听私事。
他的态度让程羽澜毫无预兆地感觉到了心慌，这两年多来，她知道周琰一直没对自己动心，可她也知道，他没对任何人动心。
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程羽澜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晃了晃：“到底是不是呀？”
周琰不动声色地与她隔开了礼节性的距离，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绅士风度，连不耐烦的样子都让人觉得很有修养。
“羽澜，我赶时间。”
程羽澜强撑着笑意，索性鼓足了勇气，十指穿过周琰的臂弯，贴近了他：“阿琰，我表妹兰琪一直喊着要我去宁大请她吃饭，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吧？顺便也看看你们慈育院那个小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