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佳丽有些不一样了。
言季礼坐在书桌后,看着佳丽穿着一身工作服,干干净净,头发有些长了,她将头发别在耳后,手里抱着一沓快件,这是言季礼的要求,要求她来送到他面前。
两人对峙一般,她依旧不敢直视他,估计是被他那次提出的方案吓到了。
不过此时言季礼只后悔,他应该给更多。她太可爱了。
“庄小姐,我收回之前的价格,五十万怎么样?”言季礼直勾勾地看她,她呼吸有些急促了,她紧张。
“言总,我跟明秘书说好了,我只做一个月,就走,我提前提出离职了。”
“可是,我很喜欢你。这也是我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我不希望被拒绝。”
“言总,我已经说过,我有未婚夫的,我们会很快结婚。”
“有多快?”
“啊、两三年吧。”
言季礼咳嗽两下,冷笑出声来,但脸上却一团和善,“两三年?”
“言总,只要你愿意,我马上消失。我自己知道,自己能过什么样的生活,也对您那种生活没有奢望,我只想过那种,小人物的日子。”
言季礼本不想威胁她但她的直接拒绝,激起了他更多的占有欲。
“庄小姐,你大概会后悔,只要你现在改主意,我觉得,我还有耐心听你来报价。你这么直白的拒绝让我心情很差。”
言季礼站起来,走到庄佳丽面前,什么都没说,又去给她倒杯水,“喝水,再想想。”
佳丽像失去思考力,只按着他的引导,坐下,喝水,依旧决绝摇头,“不,我不后悔。这是我的选择,你不懂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谢谢您的喜欢,但我们没有那样的缘分。”
言季礼深吸一口气,蹲在她身边,“你很可爱,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你马上会后悔的。” 起身,“出去吧。”
就在那之后不就,言季礼就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看到庄佳丽和文宇在一起。
奇怪了,他们总是那么快乐。
他给吴秘书打电话:“文宇的生意怎么样了?”
“按照您的意思,目前市面上都铺了他的货。”
“那你可以让訾英把消息传出去,告诉其他人,文宇将市场全占了,通过超低控价。还有,我有些不耐烦,让訾英…”
言季礼看见文宇青春洋溢,佳丽又主动吻他,与他仅仅贴在一起,这么热的天,这一幕让言季礼更火大。
吴秘书听到言季礼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让訾英,想办法,速战速决,把那个文宇,搞垮。”
文宇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把钱交给佳丽。
“你抢钱了?”
“我赚钱了。傻妹儿。”
“像做梦一样。”佳丽将一沓沓钞票一张张摸一摸,又甩一甩听声响,闻一闻,“是钱的味道。”
“这些先寄给咱妈,是我第一批聘礼。”
“文宇!你疯了,我们离他们远远的,不与他们纠缠,何必在乎聘礼,我就是野婆娘,和你私奔了,她能怎么样!”
“妹儿,这件事你要听我的。不然我以后,和你在一起也觉得不安心。我总觉得我是趁你之危,把你骗来。还有,以后我们会有更多钱,我们那个生意,谈好了路子,就只是去供货,没有什么风险的。”
“文宇,我就是觉得你太辛苦。”佳丽软绵绵地靠在文宇怀里,“就按你说的吧,我这里还有钱,一并添给你。”
“你留着用,别把自己的小金库掏空了。”
“你要不?!不要我啃你了!”
文宇一听起身就要跑,佳丽骑在他身上压住他,“你不听话,我今天不放过你。”
文宇被佳丽逗笑,“好,行,俩月后翻倍给你。”
“谁要你的臭钱。”佳丽抱着文宇不舍得放开。
第二天早上,言季礼看庄佳丽时冷气逼人。他昨夜一夜辗转难眠,脑补两人赤裸躺在一起做着那些事,仿佛自己的玩具被人抢走,只想闹起来,想尽法子把那玩具抢来,又见此刻佳丽站在他这里,面带桃花色。
“他回来了?”
“啊?您问这个做什么?”
“我昨天看到你们了。”
“嗯。”佳丽不想惹他。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
“我已经明确说过了。”
言季礼不明白,自己才二十六岁,怎么就失去了活力一般,心不再雀跃。他昨天在文宇身上看到了一种他没有的东西,这种东西也存在于佳丽身上,怎么他就没有,他就像老气横秋的老人,暮气沉沉,没有快乐,没有新鲜感,没有好奇。
他咽了下去那句话,喉咙微动。
“你的痴心会害了他,因为他要获取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什么是本该属于他的?您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我们就是本该在一起的。”佳丽有些恼怒地反驳。
言季礼看着她像一个爱情卫士。可笑!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他偏要试试看。
晚上,言季礼就在父亲的老宅见到了言訾英。
两人陪言敬吃完饭,站在门厅外的花园边,微风习习,四下寂静,夏天在这里并不野蛮,甚至有丝丝凉意。
“訾英,我需要你快点处理那个文宇,我有些急。”
“小叔,要我说,直接迷晕那个女人,关起来任你玩,玩够了就换一个,何必这么执着。”
“訾英,我既是见色起意,也不仅仅是好色,我大概是嫉妒他们两个人。想嘲讽一下他们的天真。”
“明白了,小叔,这都不用咱亲自出手。仓库烧了,这是第一步,第二步…”言訾英邪气地笑一下,捂住嘴,“哈,小叔,都等不了第二步,把他们的希望灭了,人心一死,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啦。”
“万事谨慎。”
“放心,下黑手,我从不脏自己的手。”
言訾英又好奇地问言季礼,“小叔,那女人很美吧。”
“嗯,很可爱。”
次日早晨明茜一上班,就下楼递给佳丽一个名牌包,“庄小姐,公司发的。”
快到中午,明茜又打电话到前台,“庄小姐,请上楼到言总办公室来一下。”
庄佳丽一进门,言季礼展开右手示意她坐下。
佳丽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他的真皮沙发上,毫不客气。
“叶臻臻,我叫你臻臻吧。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不是庄佳丽了。”
“言总,您有什么事。还有,我下周就走,不会再出现。”
“臻臻,你现在是在…恃宠而骄吗?”言季礼玩味地笑着,走过来。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长脾气了。说明我们走近了一些。”
“言季礼,你真的有神经病。”
“你叫我名字我很开心。这是第一次。”
庄佳丽不可置信地看一眼言季礼,觉得他真的脑子有病。
“吃吧,这是我专门让人给你做的。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你很爱吃鱼。口味也很淡,这一点我和你一样。” 言季礼把筷子递给佳丽,自己则静静蹲在她身边,脸上满足的笑意,看着她,表情瞬息万变,可爱到要命。
“别让菜凉了,我会再让他们做一遍。”
佳丽感到言季礼不可理喻,拈起筷子,自顾自吃,哪有有饭不吃的道理,既然他这样爱喂她,吃不完她还要带走。
“我饱了,这些可以带走吗?”没等言季礼说话,她盖起盒子,一个一个摞起来,装到袋子里去。
“臻臻,你真的很可爱。”言季礼纵容地看她气嘟嘟收拾,开门拂袖而去。
到了傍晚,佳丽收拾好正要走,又见有快送员带一大把玫瑰,“叶小姐,请签收。”
佳丽知道是言季礼发癫,他有钱送就送呗,龙飞凤舞写下“庄佳丽”三个字。
一下班就扔到垃圾桶。
言季礼在楼上看地清清楚楚。“性子太野了。还需要磨。”
晚上庄佳丽吃了饭,穿着一件宽松裙子,在出租屋小床上躺着,又听得于叔叫她,“佳丽,有人找你。是你的领导!说有要紧的事情问你!”
佳丽听得于叔指路给那人,“往上走,小心点脚下,三楼边上,楼道口那个。”
言季礼感到有些不适应,他对这个很憎恶,和于叔多说一句也不爱,他觉得这老头真的过于热情了。
言季礼沿着铁板楼梯往上走,咯吱咯吱,扶手生锈的铁味都很恶心,他难以想象,他的小花儿应该不是为了住在这种地方,不断奋斗的,她肯定希望过上更好的生活,不是吗?她现在不懂生活,以后会懂的。
佳丽起身来,言季礼已经站在门口,一开门就见佳丽披散头发,放松闲适的表情,见到他时一脸嫌弃,“你怎么来了?”
看来她真是不喜欢他。没关系,他可以培养她对他的爱。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讨厌,现在自己不正是和他甩不掉的孙姝一样吗?
这就是爱情里的因果报应。
没事。都是他该。
“我想你了,就想看见你。”
佳丽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看见了?那回吧。”
说着就要关门,言季礼推过门,跻身进去。
“还不够。”
他进屋去,环顾四周,逼仄狭小,周围那些小小的设计估计是臻臻的杰作,各种变废为宝的智慧,被她可爱的心思转变成艺术品。
“臻臻,你的审美很不错。”
“嗯,那是,所以你不要再动什么奇怪念头。我不会放弃我的选择。”
“只是挑男人不只看审美,还要看他的能力。”
“哼。”佳丽冷冷哼一声,神经病。
“不给我一杯水吗,我走进来很渴了。”
佳丽看言季礼一身清爽蓝色,和他此时让人作呕的言论十分不搭配。他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张小小的床,床下有一张折叠床,言季礼想到,他们应该不是睡在一起的,否则怎么挤。
嘴唇浮现一个笑。
“喝。”
“好,谢谢。”
然后他看着佳丽,“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了?我觉得让别人经受考验,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你喝了就走。”
“你送我出去。”言季礼喝口水,味道怪怪的,放下杯子 ,“否则我不走。”
“好。”
“臻臻,你对我真是不留情面。你觉得,我会生气吗?”
“老板你才是不留情面,那件事情,我都说清了吧。”
“你说清了,但我觉得你考虑欠妥。”
言季礼想抽一支烟,“臻臻,有烟吗?”
“没有。”
“出去替我买,好吗?”
佳丽皱皱眉,“你真的难以理喻。”
“你不买我便不走,反正我今天没想走。我刚才在想,你这个床有点小。”言季礼眼神坦然,佳丽听来全是调情。
佳丽开门下楼去,跟于叔要一根烟。
“给。”
“你点。”
烟雾缭绕,言季礼看看短信,知道訾英事情已经办成。“火势很好,烟也燃烧快。”
佳丽只当是神经病的自言自语。
言季礼起身来,“我走了,你不送我吗?”
佳丽只开门,等他出去,一言不发。
言季礼却靠近她,直逼地佳丽退了两步,“别怕,以后多的是你求我要你的时候。”
等佳丽顺利辞职后,文宇回来了。
他脸上有伤,还有,于海东烧伤严重,双手和脸全毁了,于海东是救火被压住的。
文宇是被人打的。
庄佳丽知道这个消息,猛然回到那个夜晚,言季礼说:“火势很好。”
火是他放的!
“文宇,我知道,火是一个叫言季礼的人放的,我们去告他!他亲自告诉我的,还威胁过我!”
“佳丽,先等于哥脱离危险。还有,我知道谁打的我,我报警了,结论是打架滋事,而且,他们说,我搅乱市场秩序。”
文宇的货比其他人单价更低,这是吴秘书做的,只需要一点点手段,让文宇以为自己定价合理,但确实是扰乱市场价格。
文宇知道是别人要整他们。仓库同时被烧,这不是意外,纵火的人都被抓了,但他说自己没钱赔给他。
那些人好像没有什么反抗,罪得其所般就进去了。文宇的公道要回来了,这公道却使他理所应当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再讨论的机会。
“就是这样,他们说结案了,但于哥却…”
想到这里,文宇失声痛哭,说什么自己厉害,厉害的人在背面,文宇见不到他,却无时无刻不被摆布,他松手,文宇赢一局 开心,他捏紧,文宇输了全局。
佳丽听文宇绝望至此,恨到极点,“一定是那个姓言的,他是个神经病,变态!”
说着就去冲出医院,她要去问他,如何这样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