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女孩给徐朗打电话，“徐哥，人在我这里，我们在虎林路十字等你。”
在等人间隙，文宇问女孩，“咱们是做什么工作，我这种能做吗？”
女孩翻阅着手机，“能做，和你一样的多着呢。”
“那能给多少钱？第一个月？”
“看你业绩，比如徐朗哥，他算是小头子了，有时候，一个月一次就能拿几万。”
文宇没再追问。听起来很考验能力。他已经做好努力要好好吃苦。
徐朗开着一辆面包车，招呼，“上车，早上吃了吧？我们去的地方远着呢，没吃饱哥给你买饭！”
文宇只希望快些去挣钱，“吃了哥，很饱了。”
车子七拐八歪，行路非常奇怪，不像是去闹市区，路况差了起来，走到了郊区。
“哥 咱这地方挺远。”
“怎么，挣钱还不得吃点苦。你得有所准备。”
“我就是担心，明儿我怎么来，这路我也不熟。”
“不担心，你去了住宿舍，宿舍呢，人多，有人给你做伴，你不用担心一个人无聊，还有，宿舍免费。吃的也便宜。”
文宇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吃住全包的话，自己又省不少钱。
车停在一座陈旧的自建楼前，周围没很多人，是个镇子。
“走，下车去见领导。” 徐朗揽住文宇，极其亲昵地与他走到一起。
还没到楼梯口，就下来三个男子，面上看起来凶巴巴的，护在两人后面，走上三楼。
打开一间办公室，两个满面笑容的男人站起身，“徐朗，你不错啊。”
一边打量着文宇，给他贴上了几个标签：青涩稚嫩，没有习气，容易相信他人，外形好，可以打颜值牌。很好。
“徐朗，不错不错， 走。办入职手续。”
一个男人回来，从文宇那里要走了行李，“你不要带这些出门，这里乱， 不要出去，你这些证件，我给你存着。身份证很重要，你带着丢了可不好。”说着拿走了文宇身份证。
文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觉得对方应该是一片好心。
毕竟是徐朗的朋友。
“文宇，交入职培训费，这个东西我跟你解释一下，什么职业，它都有一个新手期，新手期难过，刚开始会有些不适应，想家啊，觉得社会上的工作和你想的不一样，没关系，这都是电视剧看多了，造成了人普遍对社会的认识有问题，实际上，工作都差不多，要熬到挣钱 需要一点时间，这个培训费，交了，你就记得，只有过了试用期，然后干满一年，就可以退，相当于逼一下你，让你，那啥，遇到困难，永不言弃。”
徐朗边说边观察文宇，见文宇老老实实掏钱，停止解释，像两个领导样的男人说，“这是我兄弟，一个村的，家里也是遇到点困难了，出来混，都照顾点。啊。”
说完又对文宇，“你有事，找我。”
手在空中摆动，“拜拜，明儿见。”
文宇算是安顿下来，他问两位领导，“请问我是安排到什么岗位？”
其中黑脸留胡子的，递一支烟给文宇，笑说：“你先熟悉一下环境，晚上，我们就开始培训。”
文宇站起来，准备出去瞧瞧，却被挡住，胡子给他一沓资料，“这是公司的内部资料，你先好好研读一下，这个呢，以后你做了讲师，很有用。”
“讲师？我可不行，徐哥没跟你们说我的学历吗？我高中…”
“学历有高低不同，但英雄不问出处，小兄弟，我看你就是一个人才，你要有自信。” 胡子根本不听文宇的，自顾自说了许多，更让文宇奇怪非常。
中午一到，俩人带文宇去了“食堂”。
说是食堂，其实是一间教室大的屋子，摆着八九张桌子，一个大屏幕电视。
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人，男女都有，穿着很随意，有几个人脸上油光可鉴，看起来精神面貌不佳。
看到桌子上是青椒炒肉，肉末粉条，刚出锅的白米饭，众人眼睛放光。
“今天原来是迎新餐啊。”其中一个女人瞅着文宇，赖赖笑着，“新人啊，这么俊小伙子，多大了呀！”
文宇不敢说自己的真实年龄，虚报了四岁，“22了。”
“大学生啊，大学生毕业季到了，就是容易招新人啊。”女人一边抠着鼻子，一边打哈欠，“欢迎加入我们的家庭，好好干，发财机会多的很。”
“谢谢姐姐。”文宇乖乖地回答。
一顿饭吃个精光，有人占住菜盆刮油水汤汁，文宇吃饱了，想跟他们搭话聊几句，却没什么人理睬他。
下午又是一下午看公司资料。
从宣传册页上看，这家公司规模很大，前景也不错，主要以日用品为主，类目涉及老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几个部门面对的客户都不一样，还有面向员工的轻创业项目，鼓励员工自己做老板，成立自己的公司。
文宇心下更疑惑，这些货很多大厂家和品牌都有，他们有何优势，又翻到产品宣传页，价格比那些常见品牌还要贵一些。
“奇怪，这谁会买？”
文宇的疑虑一直到晚间才消除。
夜间，黑胡子叫文宇，“嗨，走了，上培训课。讲师来了。”
文宇被几个人带着，进入另一件角落的屋子，比食堂略大些，推门进去一股子汗津津的酸臭扑到文宇鼻腔，文宇爱干净，十分难忍，一位年老的女人在讲话，其他人站着听课，“自立自强，相信我一定能做到，这就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精神，同样，也是我们企业的精神。让每一个人都能依赖自己的力量，创造美丽人生。”
下面掌声雷动，“好，我棒极了！很好，我充满信心，非常好，我一定能成功！”
文宇傻眼了。他好像被骗进传销了。
第一个念头是逃跑，转眼一看，后面三个男人抱着胳膊站在他后面，好像是感觉到他的念头，表情瞬息紧张起来，排到一起，挡住文宇。
文宇只好收拾呼吸，假装冷静。
“等出去了，我要报警。”他心中默想，脸上却不动声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