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醒来，季礼又是搂搂抱抱，与臻臻腻歪一番，臻臻觉得季礼自上次吵架之后全然不同，故而问他，
“你最近变了言总。”
“变得怎么样？你喜欢吗？”说罢又来亲她软软的脸蛋。
“我觉得，你很陌生。”
言季礼正色狠狠道：“臻臻，那日见醉鬼对你动手动脚，恨不得杀了他。”
臻臻整好季礼的领子，手顿住，季礼接着说，“我的确不是体贴的丈夫，你给我些时间来学习。”
臻臻只挑着他说的那个字眼，“丈夫，我们可没有法律关系，言先生。”
言季礼听她在意中含着丝丝愠怒，柔声道：“快了。你要我的我都给你。”
臻臻之前已经得到季礼的承诺，故而没有再说什么，“你说，要陪我出去玩，是今天吗？我看你今天好似很闲。”
“嗯，待我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便带我老婆出门喽！”说着抱起臻臻，“吃饭去！”
这一日天气出奇地好，一辆汽车疾驰而过，车窗内两人脸上洋溢着笑容。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任谁看都是甜蜜蜜的年轻情侣。
臻臻脑袋轻轻地靠车窗上，出神欣赏着沿途美丽的风景。季礼今日做她私人司机，神情专注，时而不时抚臻臻的手臂。
大概行驶了一个半小时，一路上风景越来越陌生，人也变得更少。
臻臻看到山，便让言季礼看，看到花，也新鲜，“季礼，我们去哪啊，你看那花，蓝蓝的，亮晶晶发光，蓝得太特别了吧。”
“可惜这里停不了车，我开慢点你仔细看看。”
季礼遂减速，臻臻开心地大叫，“啊，太美了。可惜你看不到！”
“你看到就好，比我自己看到还开心，我没审美，看了也是白白浪费。”
“哼，你挑女伴都挑漂亮女人，从没见你失手。”
“可我还是最舍不下最丑的叶臻臻。”季礼闻言取笑她一番。
“季礼，我那么丑，你怎么挑上我的？”
季礼像是深深思考了一会儿，好一会儿一言不发，臻臻以为他跳过这个话题了，又贴着车窗看风景，一路青山，她好久没放松了。想想过去多年，她不是念书就是工作，剩余的时间属于言季礼，但他来去匆匆，也不能陪她许久，有时候还要让她黯然神伤一番，她工作的另一部分就是处理和言季礼的关系，因为总有人会问她。
“我们好像还从没这样出来过。”臻臻望着外面，出神地说。
“臻臻，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季礼突然一句，臻臻转过头，“第一次相遇？”
“对。”季礼点头肯定。臻臻看过去，他的脸上一脸平静，第一次相遇不清楚，因为言季礼的第一次相遇，未必是臻臻的第一次相遇。
以前季礼说过，但臻臻没什么印象。
“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就是言季礼，而我还是庄佳丽。”臻臻转过头看着言季礼的侧脸，观察他的表情。
言季礼嘴角上扬，沉浸在回忆之中，看起来那个相遇是美好的，“臻臻，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还在我楼下停车口不远处一家便利店里工作，我那时候刚回国，也刚接了爸爸给我的工作 ，十分努力，想让他老人家肯定我，表扬我。我每天都累极了，总是最后一个走，那时候我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爸爸说这种熟悉很重要，我每天晚上，我跟你说，都是饿着肚子，从那个停车场穿过，自己开车回去，有时候爸爸深夜还在等我，等我汇报工作，有时候虽然只是聊一些简单的东西，但他会一直等我。我饿极了，只有你工作的那个便利店，还亮着灯，我记得我看到你还没下班，就高兴极了，有时候你是不在的，有其他人换班，我记得你们一共三个店员，对吧？”
臻臻早已经记不得便利店里见过言季礼，在大脑中苦苦搜索，仍不记得。“是有三个人，我是六点到两点班。”
季礼接着回忆，絮絮叨叨，似乎在向臻臻炫耀珍贵典藏的玩具一般。
“我每次去，总会要一个三明治和一瓶牛奶，你很懒，都不起身，只说‘在冷柜里你自己拿吧，有微波炉你可以加热一下。’然后我就自己拿吃的喝的，慢慢看着你，走到收银台，你说‘您好，共十二块钱。’ 我拿给你二十的钞票，你头也不抬，给我找八元。用甜甜的声音说‘请慢走’，我问你，‘你在看什么书？’，然后你说，你要参加成人高考。我在那里吃东西，边看你，你那时候是齐耳短发，撅着嘴眉头紧皱，苦苦思索，等你想出来答案，你就眉毛舒散开，悄悄一句‘就说了你很聪明嘛！’”
臻臻听了哑然失笑，言季礼描述地清楚，她仿佛回到那一年的便利店了。“我那时候那么傻啊。”
“你没有抬头看我，我却一直来看你。一周我能见你四次，你每次都这样，我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太努力了。也太可爱了。我那是很想留你的电话号码。有一天，我又去边吃东西边看你，鼓起勇气问你的电话，你仿佛很惊奇，‘可我没电话啊，你要我电话有什么用，我没钱可骗的哦’，我知道你不肯给我电话，就说自己是一家公司的人事部经理，最近正在招聘 。”
“我那时真的没有电话。我可能真的以为你是个骗子，因为我上过这样的当。”
“你说‘我下个月不用工作了 我攒够钱上大学了。谢谢哦。’ 不过，过了两个月，你又继续上班，臻臻。”
“嗯，我第一次没考上，课程太多了。”
“我看你继续上班，又每日去你那里买东西。你记得吗？”
“第一次相遇不是很记得，但你后来常来，你一来，我就想，牛奶男来了。”
“臻臻。后来一次我还遇到你，和你当时的男朋友。不过你不知道，我那天下班很晚，去买东西，你都已经走了，凌晨两点，我开着车回家，看到一个背影，像极了便利店小女孩，一蹦一跳，牵着一个男孩子的手，那男孩子手里抓着一把各色的气球，我开车很慢，跟在你们后面，看着你们开怀大笑，好似一点都不知道累一般，你们时而依偎，时而追逐打闹，街道寂静，我听见男孩子说‘一个气球五块钱，一路上走过来，卖出去十个，赚了三十五。够你买一件裙子。’”季礼继续回忆。
臻臻脸上浮起一丝不忍和难过，她记得那天。后来他们两个人转过头，看见跟在后面的车子，以为他们挡住了车道，跑着避让开，臻臻还说，“文宇，上交你今日全部所得！我怕你乱花钱！”
文宇嘻嘻笑着，“总要给哥哥留个啤酒钱嘛，妹儿。”
